第12章 後路之謀
喜滋滋的唐國公府一行人和袁天罡的臭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袁天罡真的沒想到那酒那麼烈，讓他硬生生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以至於自己去書香寨等於白去了一趟。
李世民看着自己馬鞍旁邊的兩個小木箱，也開心的眯起了眼睛，這書香寨來的真值啊，一件軍大衣，一頂製作精良的兜鍪，一雙軍靴，一副千里眼。可惜的是，李世民眼饞的書香寨布面甲沒撈到。不過李世民心裏也很清楚秦鋒為什麼不給，禁弩不禁弓，禁甲不禁兵，山賊們私造鎧甲沒事，唐國公府要是被發現私藏甲胄，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到了華陰縣，有唐國府的車馬來接，原來昨日下午，大公子李建成從晉陽趕回來了。雖然知道書香寨的規矩，但李建成還是有點放心不下，就安排車馬到華陰來等候了。
又和殷開山見面了，一番客套后李世民低聲道：「不知公可願去河東？」
殷開山的雙眼一亮，嗅覺敏銳的他已經意識到關中的不寧了，不見屈突通往潼關和蕭關方向都派了好幾次兵馬嗎。
「有勞二公子了。」殷開山當即謝道，楊廣現在手下能人也不多了，李淵估摸不多久就要正式調回太原當實權留守了。而且河東現在確實也缺官員，殷開山確定，只要唐國公府開口，自己一個小小的華陰縣令，代王和屈突通都不會阻攔的。
心中大喜但李世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和殷開山又是一番客套后，李世民就和眾人往長安行去。
回到了唐國公府，看到李建成那陰沉的臉色，眾人心中都冒起一個不好的預感。果然，李建成冷聲道：「太原王氏的那個藥罐子，昨晚死了！」
在回來的路上，李秀寧就已經知道自己被賜婚的事情了。聽了大哥說的話，李秀寧淡然一笑：「賜婚進行到什麼階段了？」
「納彩剛過。」李建成冷聲道，「陛下，真的一手好算計！太原王氏，已經將三妹視為克夫之人了。」
看了一眼周圍，見都是眾人的心腹，李世民冷笑了一聲道：「陛下對父親大人猜忌甚深，桃李讖言……哼，這一手，只要父親大人在太原有什麼異動，王氏絕對會通風報信！」
搖搖頭，李建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起身轉了幾圈道：「二弟，太原那邊，你多多幫襯父親大人。三弟，母親念叨着你，你就和二弟一起走吧。」
李世民這才發現李元吉沒跟着李建成一起回來，頓時奇怪的道：「元吉呢，他沒和大哥一起？」
「他……」李建成支吾起來，「四弟他，他山，聽佛。」
李世民、李雪晴、李秀寧、李玄霸的眉頭頓時都皺了起來，一母同胞，他們怎麼不清楚這個四弟是什麼性子山聽佛，哼哼，是山遊獵吧！
李世民站起身，陰沉着臉走了出去，見二哥起身，李玄霸也冷哼了一聲起身跟着離開了。柴紹嘆息一聲，搖搖頭，也跟着起身離開。
李雪晴和李秀寧都雙眼不善的看着李建成，看的李建成喝茶的手都抖了起來。
「大哥，雖然母親大人在四弟上做的有不對的地方，但你袒護的也太過了！」李秀寧終於忍不住怒道，「平時他頑劣也就罷了，母親大人現在病重，他不在膝下奉養，跑山遊獵……大哥，如果你再這麼寵着他，遲早要出大亂子！」
李雪晴也跟着道：「大哥，四弟跟你親近我們都知道。平時一些事，我們也都讓着四弟，尤其是二弟，四弟闖禍二弟扛着的時候還少嗎？母親大人縱有不對，但看看四弟幹了什麼，兩個月前，他竟然殺了他的救命恩人！」李雪晴已經氣得說不下去了。
李秀寧起身道：「大哥，希望元吉好自為之吧！」
看着李秀寧離開，李雪晴搖搖頭，也起身離開了。
眨眼間大廳就只剩了李建成一人，苦笑了一下，李建成喝下茶杯里的清水，也在心裏暗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袒護李元吉太過了。要知道，陳善意死後，遠在涿郡的父親大人都被氣的大發雷霆，如果不是自己多加勸阻，恐怕當時絕不會輕了。而且，父親大人被陛下猜忌，元吉的許多行為也脫不了干係。但問題是，一干兄弟姐妹，只有元吉和自己最是親近啊。
「四公子心術不正，遲早會害了大公子。」柴紹看着一臉陰鬱的站在井邊的李世民和李玄霸道，由於和李元吉關係不好，柴紹和李建成的關係也一般，所以在稱呼上，也不親近。
脫下外面的長袍，李世民將一個水桶丟進井裏，搖着軲轆緩緩的道：「大哥管不住，我去管。好歹從小到大，我能管着他。」
「二哥，你從小到大替老四背了那麼多事，老四不僅從沒感激過你，還經常告你的狀，大哥他也……」李玄霸氣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大公子是世子。」柴紹冷冷的道。
李雪晴和李秀寧走過來正好聽到了柴紹這句話，兩姐妹對視一眼苦笑一聲，是啊，大哥是世子啊。但問題是，大哥是世子，憑什麼老四乾的事都讓二弟背啊。
將一桶水拎起來放到一邊，看着木桶里漸漸平靜的水面，李世民閉上眼睛淡淡的道：「現在世道不太平，要多做打算，姐夫、二姐、三姐，你們以後要多用外出遊玩的借口，心腹之人都放在城外的莊子裏，至於金銀細軟什麼的，都丟在長安城，只要貴重之物都在城裏，他們就不會對你們有太多的疑心。如果真的亂起，想法子逃進華山，袁天罡和華山的道士交好，會幫你們的。」
「大公子不會留在長安嗎？」柴紹遲疑的道。
「陛下現在需要河東一地安寧，河東不寧則關中不安。」李世民看的很是清楚，「按照以往，大哥回來我就會被召去隨駕，但這次卻沒有。聽大哥的話，應該是他和四弟還有其餘弟妹會留在河東，我去太原呆在父親大人身邊，玄霸去晉陽侍奉母親。三姐，你應該會被留在長安守寡！」說到最後，李世民已經咬牙切齒了。
李秀寧倒是看的開，淡淡笑道：「哼，一幫小人作態而已，隨便吧。」然後從看着李世民柔聲道：「二弟，我這次從書香寨買了一些書，其中一套和三國有關的想必你很是喜歡，走的時候帶上。」
「多謝三姐了。」
此時的書香寨，秦鋒卻看着手裏的捲軸錯愕不已。看完后，秦鋒仰天長嘆一聲，自己曾經看過的新舊唐書恐怕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