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第 249 章
“君上,君上,紫微帝君下界之後,不知所蹤。”
勾陳帝君正在處理手上堆積的公務,驟聞胞弟不知所蹤的消息,手裏的卷宗都拿不穩了。
“怎麼回事?”勾陳帝君放下手裏的卷宗,沉着臉追問道。
紫微帝君乃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前些日子剛閉關結束,說是閉關時,忽有所感,要親身下界歷劫,天庭的上仙歷劫,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紫微帝君也歷劫過數次,勾陳帝君還不至於阻攔弟弟下界歷劫。
要知道,他弟弟一身福運,只要去了下界,身份都不會低,更不會受什麼委屈。
可這人前腳剛離開紫微宮,後腳就有人來報,他弟弟不知所蹤。
這可就麻煩了。
因為這次他弟弟並非分※身下界,而是本體下界。
“啟稟君上,屬下也是聽紫微宮的小仙說的,紫微帝君數次下界歷劫,從未失去過蹤跡,這次本體下界,卻不知所蹤,現在整個紫微宮都亂做了一團。”
聞言,勾陳帝君揉了揉額角,起身去了紫微宮。
先將紫微宮的仙人都安撫好,然後才道,“本尊去找人,你們守好紫微宮,現如今紫微帝君不在宮中,一應事宜,都交給北極四聖和北斗元君處理。”
“是,帝君。”
勾陳帝君住的天宮離紫微天宮很近,因為他的職權和紫微帝君的職權是有一部分重疊的,因為他和紫微帝君都是協助玉皇大帝管理界的神仙。
將紫微天宮和勾陳天宮的事宜都安排妥當,勾陳帝君才出發尋人。
他先去了弟弟消失前去過的地方,每到一處地方都會卜算一二。
最後在路過西方靈河畔時,查到了些線索。
這西方靈河岸邊曾長過一株絳珠草,前些日子剛剛化形,是一位女仙,雖然是仙草化形,但通身的靈氣卻很罕有。
在這離恨天,算是個很顯眼的小仙了。
勾陳帝君從這小仙身上,發現了屬於他弟弟的印記。
奇怪……
他弟弟失蹤前,可沒來過靈河。
雖然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也沒影響勾陳帝君從這個小仙着手,尋找弟弟的蹤跡。
以這小仙身上的印記為引,勾陳帝君施法將弟弟的神魄召回。
不曾想,被召回的紫微帝君,一身神力竟然被封印住了,有個氣息奇怪的東西在他的神魄之中。
像個寄生蟲一樣。
勾陳帝君沒法將這東西從弟弟身上剝離,只得去尋玉帝。
玉帝又去了混沌天尋道祖,如此才摸清了紫微帝君身上這東西的來歷。
乃是天外邪物,會寄居在神體之中,汲取神仙的福運,壯大自己。
道祖也不容許這種東西存在,可這種東西想要消滅容易,可要想不損害紫微帝君,就有些難辦。
思來想去,道祖想了個辦法,讓勾陳帝君和紫微帝君都下界去,正好那絳珠草與紫微帝君有些緣分,或許能幫助勾陳帝君將這系統從紫微帝君身上剝離,而且還能得些好處。
一聽這樣不會損害到弟弟的神體,勾陳帝君二話不說,就定下了歷劫一事。
還將司命的神仙叫來,仔仔細細的將劫數都定好,確認不會出任何差錯,才算完。
定好了劫數,勾陳帝君才親自帶着弟弟下界歷劫。
順德十年冬月二十七,刑部侍郎侍郎陳浦和的大兒媳宋氏產下一子,陳浦和為嫡長孫取名為陳蘊賢。
希望這個嫡長孫能成為德才兼備的人才。
這陳蘊賢便是勾陳帝君的轉世了。
下界歷劫,都是沒有記憶的,這一點便是勾陳帝君也不能例外。
只不過人間的劫數,在天界統統都是定好的。
因此,勾陳帝君仗着自己身份尊貴,便在司命簿上做了點小手腳。
譬如……陳蘊賢非常非常的疼愛自己的胞弟陳蘊藉,誰都及不上的那種。
哪怕母親再生一個兒子,陳蘊賢也是最疼愛這個胞弟。
誰也替代不了。
只不過,母親宋氏生他的時候,難產,險些一屍兩命,雖然母子平安,可宋氏也傷了身體,過了七八年,才又生下了嫡次子,陳蘊藉。
對這個弟弟,陳蘊賢打從陳蘊藉在娘胎里的時候,就關注非常,每日下學,都會定時跑來東院陪伴母親——說是陪伴母親,實際上是跟肚子裏的弟弟說話。
宋氏對此好笑不已,問他怎麼就知道是弟弟,而不是妹妹。
陳蘊賢篤定的說,就是弟弟。
等這一胎平安生下來,果真是個弟弟。
對這個弟弟,陳蘊賢疼愛非常,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兒的,從來不會忘了給他一份。
他老早就發現了,這個弟弟似乎生而知之。
從陳蘊藉會說話開始,陳蘊賢就有意在試探,為穩妥一些,試探了有一個月,才拆穿了弟弟的偽裝。
陳蘊藉:!!!
“生而知之是好事,蘊藉不用驚慌。”見弟弟滿眼都是驚懼,陳蘊賢笑着寬慰他。
陳蘊藉狐疑的看着陳蘊賢,“大哥不怕我是個奪舍的孤魂野鬼嗎?”
“什麼奪舍不奪舍的,少看這些神異的話本子,於你沒什麼益處。”陳蘊賢皺眉訓了一句,接着又道,“你既然生而知之,就不能這樣像個頑童一樣胡鬧了,從明日開始,我下學之後會過來念書給你聽,不許偷懶,我會考你的。”
自此陳蘊藉就過上了水深火熱的日子,每日吃了睡,睡了玩兒,玩兒了吃的日子一去不返。
陳蘊賢一向自律,每日下學之後都會來找弟弟念書,而宋氏見陳蘊賢每日都來照看弟弟,便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料理家務上。
對長子,她一向放心。
過了幾年,刑部尚書致仕,刑部的堂官,尚書之位由陳浦和繼任。
仁安七年,陳蘊賢連過了縣試、府試和院試,奪得小元。
彼時,陳蘊賢年剛十二,才子之名遠揚。
而陳蘊賢也有意要離京遊學,只不過因譚家公子趕考遇害一事,讓世家對家中公子們的安全都十分在意,陳浦和並非短視之人,遊學對陳蘊賢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是以,他思量再,還是決定讓陳蘊賢去。
不過他將自己的人脈交給了陳蘊賢,還安排了好些護衛跟隨。
陳蘊賢離京遊學之後,陳蘊藉就沒了人管束,日子過得可不要太自在。
只不過陳家的門第擺在這裏,陳蘊藉依然要去書院上學。
過了兩年,宋氏招兒子回京。
因為陳蘊賢已經十五,婚事也該定下了。
陳蘊賢回京后,婚事便定了下來。
對象是太師沈鵬舉的嫡長孫女,沈妍妍。
沈妍妍在京中的貴女圈裏,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否則也不會被宋氏看中。
婚事雖然定下,但婚期還未選定,陳蘊賢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弟弟身上。
他發現這次回京,弟弟飄了很多,讀書也不認真,更愛跟人出去吃喝遊玩。
教訓他兩句,還頂嘴,說什麼家裏有哥哥會讀書便可以了。
陳蘊賢氣得七竅生煙。
他將那些勾着弟弟出去玩兒的世家子弟都收拾了一頓,接下來就安靜了很多,沒人再約弟弟出去遊玩,又祖父對他覬覦厚望,時常將他叫去書房傳授經驗,每當這個時候,他就無暇顧及弟弟,沒辦法,陳蘊賢只得將弟弟也帶上。
他不在京中這幾年,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弟弟變化這樣大,都沒什麼上進心。
這日從外面會友回來,陳蘊賢去了弟弟的明心院,還沒進屋,便聽到裏面傳來弟弟的聲音。
“系統,你不要胡說,哥哥對我很好,你不要把他想那麼壞。”
陳蘊賢腳步一頓,眉頭緊皺。
什麼東西?系統?
說他的壞話?挑撥他和弟弟的關係?
陳蘊賢心中冷哼,他倒要聽聽這個系統到底是什麼人,何來底氣挑撥他們兄弟的感情。
可是他沒聽到系統的聲音,反倒沒多久又聽到了陳蘊藉的聲音。
“哥哥是對我寄予厚望,希望我讀書上進,我那些個朋友確實不着調,哥哥教訓他們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不要說哥哥壞話,我要生氣了。”
陳蘊賢察覺出了不對勁,他沒有貿然的闖進去質問,轉身離開了明心院。
第二天,他出府去找解修筠。
這次回京,解修筠是跟他一起來京城的。
聽說了陳蘊賢的來意,解修筠道,“我師門打聽消息還是有自己的渠道的,我去幫你打聽一下有什麼高僧或者道士,能驅邪的那種。”
“你也覺得我弟弟是中邪了?”陳蘊賢問道。
解修筠道,“這不是中邪,還能是什麼?”
“我總覺得這個什麼系統,來歷不簡單。”陳蘊賢眼底閃着寒意,“總歸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挑撥我們兄弟的感情,留着遲早是個禍患。”
“那就除掉它。”解修筠道。
陳蘊賢深吸一口氣,“你去打聽一下,有沒有什麼道士和尚能除掉這個東西,最重要的是,不能傷到我弟弟。”
“知道你寶貝這個弟弟,放心吧。”解修筠道。
從解修筠這裏離開,陳蘊賢每日都會去找陳蘊藉,夜裏還跟他睡在一起,就是為了杜絕那鬼東西來找他弟弟。
過了幾日,解修筠找到了人。
乃是護國寺的神僧——渡塵禪師。
“施主,若是要消滅這邪物,最好是趕盡殺絕,若是要保住令弟,只怕它會逃走。”
陳蘊賢寒着臉道,“我來找你,就是要保住我弟弟,而不是消滅什麼邪物,這東西能消滅最好不過,若是不能,以保住我弟弟,將它從我弟弟身上驅逐為上,明白嗎?”
見他滿臉不愉,老和尚心裏叫苦。
直接連人一塊兒消滅了,豈不最好?這樣又傷不到紫微帝君,何必這麼折騰呢?
可他也不敢惹怒了這位,只能道,“老衲儘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