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漏網之魚
“皇上駕到。”
濃重的夜色中，尖銳的聲音劃破了燃燒的火光。
正在忙着搬運傷者的人同時扭頭，下一瞬紛紛跪下行禮。
“參見皇上。”
劉楓踩着凳子落地，望着不遠處被火光包圍的工部，心頭一陣發沉。
就在這時，魏源和段於正從側面沖了過來。
魏源急切地說：“皇上，此地危險，您快些遠離。”
劉楓抬手，示意魏源不用着急：“朕心中有數。”
話落，劉楓走到最近的傷者身邊，看着傷者的傷口，眼神微暗。
是震天雷的碎片。
工部里近來存了許多火器，再加上火藥，造成的威脅太大了。
“附近可有平民百姓受傷？”
魏源答：“第一聲爆炸響時，周圍的平民百姓便散了。”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平民百姓受傷。
劉楓揉了揉眉心，天上的雨還在下着，頃刻間便打濕人全身。
空氣里血腥味瀰漫，還夾雜着一種說不出的刺鼻惡臭。
良久，劉楓吐出心頭積壓的悶氣。
“先處理傷者，其他的之後再說。”
“是。”
魏源和段於正行禮后離開。
王政撐着傘，小心地問：“皇上，可要先回馬車？”
劉楓環顧四周，微微頷首：“走。”
二人回了馬車，如此便坐了一夜。
待到天明，工部周圍逐漸多了觀望的百姓。
議論聲傳入馬車，劉楓心頭生了幾分厭煩。
“叫錦衣衛把周圍的人都驅散，吵死了。”
王政心頭咯噔了下，連忙吩咐錦衣衛驅散人群。
另一邊，忙了一夜的魏源和段於正拖着疲倦的身體走到馬車外。
魏源說道：“皇上，傷者都已處理好，工部的火也熄滅了。”
劉楓下了馬車，瞧見了只剩下殘垣斷壁的工部。
因着雨淋，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黑色，唯獨空氣里刺鼻惡臭黑妹消失。
劉楓捂着口鼻，忽而見到幾人抬出了幾團焦黑的東西。
那些是……
劉楓心神有些恍惚，但很開就定住了。
“昨夜工部守夜的有幾人？”
魏源答道：“共有十人，如今已尋到八人屍體，還有兩人……下落不明。”
劉楓沉默，在燃燒過後的工部里下落不明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死無全屍。
“查，仔細的查。”
“朕倒要看看，是誰敢在京師動此等手腳！”
劉楓心頭壓着一口氣，留下兩句話便走了。
今日不用上早朝，劉楓索性便往臨近的茶樓去了。
雖說早上圍攏的百姓都被驅散，可工部夜裏爆炸大火的事卻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師。
清晨的茶樓里，到處都是議論此事的人。
有說是工部的人不小心，也有說是有人故意施為。
兩方人來回拉扯，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劉楓喝了口茶水，視線漫不經心的移開。
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他視線里。
齊豫？
吏部侍郎齊竹之子，他之前接近了連翹，甚至讓連翹生了要讓他做副院長的想法。
他怎得一大早跑到了茶樓來？
劉楓微微眯了眼，就見齊豫左右張望着，徑直往三樓走去。
沒記錯的話，這家茶樓的三樓都是包間。
思緒轉過，劉楓看了眼王政。
王政正在佈點心，察覺到視線立刻壓低身子。
“皇上有何吩咐？”
“你去三樓，看哪個包間有人，探聽下包間裏的人在說什麼。”
王政有些莫名，可還是應了話，往三樓走去。
與此同時，劉楓喚出系統，直播畫面清晰的展現出了包間裏的境況。
齊豫坐在下手位置，他的對面是兩個普通男子。
面容是那種一看就忘的模樣。
不過……
劉楓細細的觀察后，確定了這兩人的臉上有蹊蹺。
他們的手太乾淨了，一看就是平日裏什麼都不做的人。
“昨夜工部出事，如今京師內管的極緊，這般情況下，我不可能冒險幫你們。”
齊豫冷着臉，從神情到話語裏都帶着一絲不容置疑。
坐在他對面的兩個男人交換目光，其中一個笑着拿出一個木盒。
“話不能說的太篤定，齊公子先看看我們的誠意如何？”
說罷，他將盒子推到了齊豫面前。
齊豫面露猶豫，終是伸出手打開盒子。
木盒裏滿滿的都是金條
下一瞬，他迅速合上了木盒。
再望向對面的兩人，齊豫沉默了。
整整一木盒的金條，擱誰誰心動。
但是京師這幾日……
齊豫心中掙扎着，終究是利益佔據了上風。
“最後一次，我再幫你們最後一次。”
“此次事了，我等便是陌生人。”
齊豫說完，拿起合著的木盒。
剛起身，突然聽見門外傳來細碎聲響。
與此同時，另外兩人也察覺到了異樣。
三人的目光同時落在門上，短暫的停頓后，其中一人沖向了門口。
劉楓望着直播畫面里的變化，想起奉命上去探聽消息的王政，倏地站起。
很快，他又放心的坐下。
直播畫面里，衝到門邊的人已經裡外走了兩圈，卻未發現一點異常。
齊豫和另外一人跟到門口，最先查看的人回過頭，輕輕搖了搖。
難道，是他們聽錯了？
劉楓看着去而復返的王政，笑眯眯的端起茶水品着。
一樓，說書先生站在了高台上。
隨着醒木拍下，在場的人都被帶進了故事中。
虛假的故事進行着，真實的故事也在走着。
劉楓一直看到三人散開，才關掉直播。
同時也弄清了齊豫和另外兩人的交易內容。
運送火器與火藥離京。
劉楓聽到這裏險些被氣笑，兵仗局如今名存死亡。
相關的官員與匠人也都得了重罰，更有甚者，命都丟了。
此等情況下，齊豫居然還敢與人做火器相關的生意。
很好，非常好。
“王政，回宮。”
“是。”
劉楓回到宮中，喚了張成宇，叫他親自盯着齊豫。
“吏部侍郎這個兒子心是真不小，記住，一定要人贓並獲。”
“是。”
張成宇領命而去。
劉楓往後一靠，喚出系統正欲繼續盯着齊豫，卻發現系統有了變化。
“直播時長，根據銀兩來定，半個時辰，三千兩白銀？”
劉楓的聲音驟然拔高：“系統，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