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一年N度的逼婚

第五十章一年N度的逼婚

所以每次初一一過,她就開始想方設法以各種理由躲出去,然後在半夜回來的時候,就跟聽評書一樣聽老爸老媽轉述。轉述也比直面的好,因為大家的熱情總是讓她不知所措。很多時候都沒地兒躲,有時候她走在路上,看見枯樹枝搭成的鳥巢都會特別羨慕。

但是也有躲不過去的時候,只能硬着頭皮應付。根據她多年被逼婚的經驗,把逼婚分為兩種:長輩式的逼婚和朋友式的逼婚。兩種逼婚開場都不一樣。朋友式的逼婚比較簡單粗暴。關係一般的會說:“趕緊找個人嫁了吧,要求別那麼高”或者說“什麼時候喝你的喜酒啊”之類的。關係好一點兒的,就像陶米那樣的,會直接說“再不出嫁就出家吧”或者“不披婚紗就披袈裟吧”,再或者就是“你現在找,未婚的排着隊等着你;你若還不找,就只能排着隊等二婚的了!”

但是長輩式的逼婚就比較含蓄,先是試探,一般是以三句半開頭:

畢業了嗎?

工作了嗎?

結婚了嗎?

唉!

尤其是最後的一聲長嘆,每次這個時候就意味着“逼婚”開始了,就跟舞台劇的幕布一樣,只有它拉開了,劇情才真正開始。長嘆過後,就是一頓苦口婆心的意味深長的失足青年再教育:“這麼大歲數了該找了,不然好的都沒了!”“別那麼挑了,差不多就行了!”“長得漂亮的有什麼用啊,那都是虛的,重要的是對咱好的!女人找一個對自己好的比什麼都強!”“條件什麼的沒那麼重要,但是必須找個有房的,你總不能跟着他串房檐吧!”“人品好點兒,老實肯乾的就可以了!”“家裏有兩個兒子的不能找,妯娌關係可難處了,你這性格得吃虧!”“成天沒個正經,滿嘴跑火車的千萬不能找,沒什麼出息,男人得沉穩點兒!”“不管怎麼樣,別挑了,再挑就成老姑娘了!”糖白白陪着笑,就跟小雞啄米一樣的負責點頭,這個時候她的意見一點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是單身,這歲數了還是單身有什麼發言權?

一頓教育之後,緊接着就是適婚男人推薦一覽表,各種親戚的朋友的弟弟的同學的二姑的外甥,總之哪怕是中間隔着二十里的關係,只要是有單身的看起來大約匹配的就能挖出來給你聯繫上,然後坐在你對面一頓介紹,最後加上一句“真的是挺好的一個小夥子,保證以後咱是領導他是兵,條件也跟咱們家的差不多。我覺得你們挺合適,要不見見?”或者退而求其次,留個聯繫方式。那話說的要多懇切有多懇切,好像只要你拒絕,你就是一“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糖白白每次聽完之後,先肯定,后無視!不然怎麼辦,人家那麼好心關心你的婚姻大事兒,還不辭勞苦的牽線搭橋,你不冷不熱的像話么?必須先把態度表現出來,肯定人家的好心,並且表示感謝。尤其對方還是長輩,太冷淡不像話!

早幾年,糖白白就是直接對抗,一談這個事情臉色立馬就變了,全身透着涼氣,搞得別人就跟逼良為娼似的很沒面子,最後她索性明確表態,只要誰沒事兒提這茬兒,不管是哪個年齡段,通通罰款一百,決不姑息。這招挺有效,或者人家是覺得犯不着熱臉貼人家冷屁股,有一段兒特別消停,即便想提,也被糖白白那爛泥扶不上牆那勁兒給打消了,何必呢!

不過近一二年好像就又恢復了之前熱情的樣子。

適婚男人推薦一覽表之後,就是陌生男女見面會,俗名叫相親。因為都是親友介紹,一般是吃飯,而且是男方請。點上菜等待的空檔,介紹自己的性別,這個得介紹,在這個雌雄難辨的時代,不介紹還真不方便,容易鬧笑話。有一次,糖白白逛街,有一地兒找不着,就問前面一披頭散髮的“姑娘”,結果她叫了一聲大姐之後,人家轉過頭來才發現是一大哥,一頓道歉。介紹完性別,介紹工作,然後就是婚史病史犯罪史,再神經點兒會介紹特長和愛好,事無巨細,不然無話可聊,容易冷場。兩個陌生男女一旦冷場了想再熱起來就難了。以上的這些都是她聽別人說的,到目前為止,她只相親過一次,就是陸天野那次,他們根本沒聊到什麼自己的問題,盡說曹家棟了。糖白白跟那兒瞪着眼抱怨,陸天野一邊吃飯,一邊兒接應。場面倒也和諧,因為之前第一眼的時候該彆扭的都彆扭完了,最後都不像相親了,倒更像是拼桌吃飯。所以她雖然很大齡,但是沒什麼相親的經驗,她對這種變相的自我推銷沒什麼好感,老覺得自己就跟一貨架上的商品似的,被人拿來評頭論足貨比三家。何必呢,晚婚就晚婚唄,誰說晚結婚的話好的就沒了,該是你的就是你的,即便是他結婚了,離了婚也會過來找你。糖白白覺得人類被這些普遍性給害慘了,多少歲該念書,多少歲該戀愛,就連多少歲該生孩子都自發的定了一個段兒,早一步晚一步就覺得錯了,得糾正。其實何必呢,誰也沒說這個年齡段必須幹什麼,不幹就不對了。只不過是在這個段兒,這樣做的人比較多,使這種行為變成了一個普遍行為,本着排除異己的原則,那些小眾的現象就成了眾人攻擊的對象。就好像大夏天穿棉襖,大冬天穿紗裙,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說這人是神經病!因為大家都是夏天穿裙子,冬天穿棉襖,他沒按着大家的路走就不正常。

雖然她有自己的想法,也絕不認為再不結婚就沒好的了,但是她卻不能這樣去跟別人辯駁,就算是她這樣說了,也沒人願意聽,覺得她天真外加無知。尤其是男人跟女人的一些特性上的區別,歲月對男人女人的不同待遇——就是歲月催人老,歲月只催女人老的這種狀況下,她的辯駁不過是個大齡女人的垂死掙扎。

所以作為小眾的在適婚的時候沒婚的女人,就得承受“千夫所指”,就得在所謂的人格魅力下滑之後進行自我推銷,不然最後只能降價處理或者等着過期,當垃圾一樣處理掉。在大家看來,一個結過五次婚帶着三個孩子的男人都比一個沒有婚史身體健康的三十歲的女人要好脫光。上帝造人的時候註定了女人的這種劣勢,造男人的時候造的是個完整的人,造女人的時候就隨便從男人身上取了根肋骨,然後往地上一摔,劈頭澆一瓢水完事兒。

因此,縱然糖白白有特別多的委屈和不甘心,但是基於性別上的劣勢,她不得不擺個鵪鶉樣兒,在親友們或大或小的唾沫星子的洗禮中頻頻點頭了。

隨着年齡的增長,這種一站式的逼婚越來越頻繁,從一年一次到一年n次,春節的時候最為集中,一批一批又一批,難怪她會覺得春節是這個世上最無聊的節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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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師生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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