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4）
文韻星下了班，回到了家，心裏亂糟糟的，她洗了澡，躺到了床上，腦子裏全是方皓陽，他肯定看到了那條疤吧？他肯定覺得很醜吧？
好不容易找到照亮自己的那光芒，她不想失去，不想回到黑暗裏。
周末啊，為什麼偏偏是周末啊？
思緒逐漸飄遠，她帶着疲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周六下午五點多，君辰開車來接方皓陽，少年上了車，低聲說道，“下次你不用特意來接我，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
“你不用和我客氣。”君辰揉了揉對方柔軟的短髮，“繫上安全帶吧。”
“嗯。”方皓陽啪嗒一聲扣上了安全帶，“開車吧。”
車裏很安靜，叔侄倆都沒說話，最後打破沉默的是方皓陽，他看着窗外，“在我沒轉學過來之前，班裏那個叫陳思晴的是不是經常欺負文韻星？”
君辰聽到文韻星這三個字並不意外，他目視前方，“好像是的，不過她從未吭過一聲。”
“……”方皓陽有些煩躁，他皺起了眉，語氣惡劣地道，“她不吭聲，你們當老師的也應該要察覺到啊？”
為什麼對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她視而不見呢？
“真正把她推向深淵的是她自己。”君辰無視掉方皓翔的憤怒，“我也希望她能勇敢地告發那些欺負她的人，但她卻沒有那樣做，而是選擇了啞忍，你讓我怎麼辦？我也找過陳思晴她們，她們說沒有欺負過她，連受害人都否認了施暴者的暴力行為，你讓我怎麼做？”
方皓陽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現在有些偏激了，“我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但她似乎跟我不一樣……”
明明遭受過那些痛苦，還能在黑暗中笑得那麼燦爛。
不像他，將自己關在一個冰冷的世界裏。
君辰沒有再開口說話，車裏又陷入了沉寂里。
到了君家大宅，方皓陽解開了安全帶，語氣平靜地說道，“我剛剛不該遷怒於你的，抱歉。”
“沒事，你不用介意。”君辰拍了拍方皓陽的肩膀，“看來讓你轉學到崇德是正確的選擇。”
他有一個簡單的願望，便是希望他這個冷酷的侄子能獲得幸福，不要那麼冷冰冰的，試着對其他人敞開心扉……如此簡單而已。
“我們進去吧。”方皓陽抬起了腳，朝大門走去。
只要一踏進君家，空氣就像繩子一樣捆住你的脖子，讓你難以呼吸。
方皓陽穿過了長廊，來到了大廳，在眾人眼裏看到對自己的厭惡，君老爺子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銳利的目光直射面前高瘦的少年，“你上個星期怎麼不回來？君辰說你發燒了，這是真的嗎？”
“三十九度。”方皓陽面不改色地扯謊。
“身體好些了嗎？”君老爺子放軟了語氣，畢竟也是自己的孫子。
“嗯，好多了。”方皓陽面無表情地答道。
“過來坐吧。”君老爺子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你好像從未跟我們說過話。”
方皓陽走了過去，他在君逸明和君妙妙厭惡的目光之下，坐到了君老爺子的身旁。
君辰喊了聲爸，君老爺子皺着眉，他擺了擺手，“你隨便找個位置坐吧。”
空氣很安靜，帶着詭異的緊張感，君老爺子開了口，“什麼時候搬回這裏住？”
“這裏離學校太遠。”方皓陽淡淡地說道。
君老爺子和方皓陽聊了沒幾句話，管家走了過來，對眾人說道，“晚飯準備好了。”
“好。”君老爺子擺了擺手，他拄着拐杖起身，“走吧，都去吃飯吧。”
方皓陽在飯桌上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吃了幾口菜便吃不下去了，等到所有人都吃飽並且回到客廳，他起身說道，“我和叔先回去了。”
“這麼早？”君老爺子皺起了眉，“現在不到八點半。”
“回去就晚了。”君辰微笑着說道。
“回去吧。”君老爺子似乎不太想要和君辰對話。
如願以償地走出君家，方皓陽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對君辰說道，“送我回家吧。”
“遵命。”
一個小時后，方皓陽下車目送君辰開車離開，然後轉身朝另外一個相反方向走去，走了近半個小時，來到了文韻星打工的快餐店。
“你……”文韻星見到方皓陽，她驚訝了半響，便恢復平靜，“要點什麼？”
“三號餐，不要飲料，在這裏吃。”方皓陽低聲答道。
文韻星注視着對方，他的聲音好像比平時還要低許多，聽着怪讓人心動的。
“好。”她操作着收款機，“微信、支付寶，還是現金？”
“微信。”方皓陽掏出了手機，掃了二維碼，“微信加一下。”
“什麼？”文韻星似乎不太理解他在說些什麼。
“加我微信，或者是我加你微信。”方皓陽在掃碼成功響起之前，將手機遞給了文韻星，“電話號碼也順便存一下吧。”
文韻星愣了一愣，才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手機，她在裏面存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又拿出手機加了方皓陽的微信，“怎麼突然要我的……嗯……聯絡方式？”
“方便聯繫。”方皓陽的語氣一貫冷漠，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一件事，就是——耳朵有點燙。
“哦……”文韻星點了點頭，“你先找個位置坐吧。”
“好。”
文韻星一邊忙着給客人點餐，一邊留意着方皓陽的動向，她覺得今天的他格外疲憊，像是被什麼陰霾給覆蓋住，那烏雲怎麼撥也撥不開。
方皓陽聽到自己的號碼，便站起來去取餐，他穩穩地端着盤子，朝離文韻星最近的座位走去。
客人越來越多，文韻星收回了視線，微笑着問面前的男人，“請問要點什麼？”
男人的目光讓人覺得有些不自在，像是在打量着獵物似的，“四號餐。”
“要喝什麼呢？”文韻星維持着笑容。
“凍奶茶吧。”男人思考了一下，才答道。
文韻星點了點頭，“好。”
“我付現金。”男人掏出了錢包，拿出一張紅彤彤的鈔票，遞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對方好像有意無意地摸了自己的手一下……
文韻星抿緊了唇，找了錢，遞給了男人，“請到取餐區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