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真正的冤屈

……

“你有對付詭異的方法？”見到葉蘇沒有受到詭異的侵蝕，而且還視覺上的將詭異驅逐了，光明聖女忍不住的驚喜交加問道。

“沒有，我只是嘗試用不朽之氣度化剛剛的怨念，至於有沒有徹底地消除？我並不知道。”葉蘇坦誠地回答。

“那剛剛的詭異之力還會再出現嗎？”澹臺璇兒關切的看着葉蘇。

“放心好了，我雖然沒有把握將他們直接消滅，但是我也用了封印的手段，將詭異短暫的印刻在了我掌心的咒印中。”葉蘇回答。

葉蘇在藏經閣中待了這麼些日子，如果一點收穫都沒有的話，那有些說不過去。

“你用自己為器皿封印詭異？你可知道這樣的手段有何等的風險？”光明聖女鄭重的說道，在聽了葉蘇的話語描述后，光明聖女明白了葉蘇的所為。

“放心好了，我看過相關的典籍封印術，只要施術者和咒印完美，便不會有意外出現。”葉蘇微笑着回答。

詭異之力離體，柳佳芸的意識逐漸恢復清明，而在聽到葉蘇的一番操作后，並不贊同的說：

“還是太冒險了，還有…葉蘇，對於顧北樓，你是不是真的恨得痛徹心扉？”

“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人類聯盟？”葉蘇問道。

“顧北樓死了，他的目的和張嘯雲一樣，他們倆一正一邪，一黑一白，佈置着人類復興的大局，我們都被這兩個人給騙了。”柳佳芸玉手掩面，輕聲細語的哽咽說道。

周圍的人沒有人敢判斷，因為沒有人敢相信顧北樓是清白的，從過往的一切來看，顧北樓心狠手辣且不擇手段，只要能夠達到他想要的目的，他可以犧牲一切。

“你和顧北樓交好，所以你相信他說的話是真實的，但是顧北樓是罄竹難書的惡人。”澹臺璇兒先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排除苦肉計的可能性，但是我們有一點可以確定。”光明聖女沒有隨意的下判斷，說道。

“聖女覺得如何？”葉蘇問。

“其實顧北樓是不是清白的？對現在的局面沒有影響，因為我們要面對的是詭異，而不是顧北樓，不過我們可以確定的是，顧北樓給出的消息斷然是真的。不管顧北樓之後的目的是什麼？於此而言，他是我們的盟友。”光明聖女思路清晰地回答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現在談論他的善惡，還為時過早，我相信時間可以證明一切。”葉蘇回答。

“顧北樓已經死了，難道這一段恩怨也還不願意翻過嗎？”柳佳芸看着葉蘇，滿眼都是苦澀。

“恩怨歸恩怨，我個人的情感永遠無法凌駕在眾生的存亡上，我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讓眾生好好地活下來。”葉蘇回答道。

“你是天命之子，你有天道的幫助，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不到的？你就是自私！”柳佳芸言辭犀利地訓斥。

葉蘇目光平和地看着柳佳芸，回答：“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已經不再是天命之子了，我和天道打了個賭…我要用自身的力量，讓天海大陸從詭異的手中解脫。”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柳佳芸驚悚地看着葉蘇，像是見到了在說冷笑話的魔鬼。

“為什麼要這麼選？”光明聖女也分外不理解的看着葉蘇。

擁有天道系統眾生存活下來的希望才會更大，葉蘇竟然放棄這一條捷徑，選擇另一條最苦最難的路。

“因為代價會很大，不過說到底也是因為我過於自負，我相信，即便是沒有天道系統的幫助，我也能擊退詭異，保住天海大陸的眾生。”葉蘇鏗鏘有力的回答。

“這樣太冒險了。”光明聖女說道。

“這種最危險的事情，如果連一點風險都沒有的話，那也太沒意思了。”葉蘇微微笑着。

“你有把握嗎？”澹臺璇兒問道。

“現在來看，把握不是很大…詭異可以利用自己獨特的力量偵查因果，不管是多麼大的迷局，都會被因果線暴露。”葉蘇平靜的分析道：“假設柳佳芸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們已經喪失了佈局的機會。詭異之法，難以捉摸。如果不能掩蓋因果線的牽連，那麼，我們只能選擇避開因果，用最直接的方式向詭異宣戰。”

“放棄冷靜的思考，用最狠烈的方式打破僵局？”光明聖女問道。

“其實還有件事情，我需要光明聖女幫我。”葉蘇回答。

“我現在就在幫你，我在幫你完成張嘯雲的遺願。”光明聖女回答。

“我想讓您，幫我去搬救兵。”葉蘇說道。

“現在四大帝國內亂不止，再加上我已經沒有了光明聖女的身份，所以根本沒有救兵可以幫到你。”光明聖女實話實說地回答。

“我曾經在古籍中見到天海大陸和上界分開的記錄，雖然說上界生靈一直以高人一等的目光審視天海大陸，但是往前推數萬年，我們終歸是手足同胞。”葉蘇回答。

“上界不可能救天海大陸的，當初四大帝國的聯軍入侵，他們都不願意出手相助，這個時候有什麼區別嗎？”光明聖女搖搖頭回答。

“終歸還是有差別的，還行光明聖女幫我跑一趟，就說…人類聯盟的領袖，想和他們好好的談一談，我真誠地希望他們可以放下芥蒂，同仇敵愾。”葉蘇回答。

“這個願望有點不現實。”光明聖女回答。

“所以才需要您這樣的人，親自幫我走一趟。”葉蘇目光深切，友情地問道。

“要不您就受累去跑一趟？”澹臺璇兒看着光明聖女，也幫着葉蘇說了句話。

“你也在起鬨？”光明聖女瞪了一眼澹臺璇兒。

“如果有困難，我可以考慮不讓您去。”葉蘇回答。

“我的確是有難處，不過如果你拜託我的話，我還是會去的。”光明聖女認真地回答。

“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希望光明聖女可以安然無恙。”葉蘇強調。

“放心好了，我可還等着張嘯雲回來呢。”光明聖女回答。

“…”葉蘇沉默地看着光明聖女，無奈的說：“二哥他就死在我的眼前，這一幕你應該也看到了。”

“這是我現在能夠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理由，而且我也相信光明女帝不會就這麼平白無故地消失的，他們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願意相信這不切實際的可能。”光明聖女虛假的回答。

“那我也相信…我相信二哥，還有女帝魔帝他們，他們都不是那種輕易就會死掉的。”葉蘇感嘆地回答。

“那你正面和他們對抗，很多事情都只能靠你自己。”光明聖女言歸正傳的說道。

“當然知道，不過我也說過，我是個自負的人，我自負自己可以勝得過天命，更自負自己可以壓得過詭異。”葉蘇囂張的說著狂妄的言語，但是光明聖女看得出來葉蘇話語的意思。

葉蘇是明顯的在虛張聲勢，他想要用自己的狂妄來掩蓋局面的不樂觀，光明聖女也隱約的察覺到，葉蘇放棄天道，可能另有其他原因。

但是現在，光明聖女必須按照葉蘇的步驟去請援兵，光明聖女很想看看這個人類少年究竟能將局面演化到什麼樣的地步？

不管是好是壞，光明聖女都想看看葉蘇的做法。

光明聖女離開了三川平原，葉蘇等人也沒有再打擾柳佳芸的休息，既然已經問清楚了緣由，葉蘇也沒有什麼想要確認的事情。

獨自一人站在寒風凜凜的城郭上，身後是最親近的朋友，如此天寒地凍的環境下，眼前的河床上一片寂無，但是所有人都沒有離開葉蘇的身邊。

等待了將近半個時辰，葉蘇方才幽幽的說道：“我不知道我的選擇對不對，但是你們有權利知道我做出的選擇是什麼樣的。”

眾人沉默地看着葉蘇，即便是一向大大咧咧的武舞，都感受到氣氛的壓抑，而這一次，她選擇跟隨大家的步子。

“天道系統是來自於天海大陸之外的世界，而我的源頭也來自那個世界，魔帝和守護者還有所謂的天道系統，都是為了一個單純的天命之子，才為這個世界奮鬥。之前在遺迹中，我見到了主宰另一個世界的帝王。他自稱和我有血脈聯繫，願意幫助我，幫助天海大陸清理詭異…”葉蘇說到最後，終究還是沉呼了一口氣。

“這應該是好事，你為什麼要選擇拒絕？”澹臺璇兒有些看不懂葉蘇的選擇，於是，按捺不住的插嘴問道。

“當我興高采烈地準備接受的時候，我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如果我接受了另一個世界的幫助，那麼天海大陸一定會走向滅亡。”葉蘇平淡地回答。

“天道為眾生謀取，即便是世外的天道系統，也應該會有好生之德。”詭首回答。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便確定天海大陸一定會在詭異消失后，快速的走向滅亡。”葉蘇回答道。

“你有什麼根據嗎？”澹臺璇兒追問。

“我只有自己的判斷，我判斷在詭異消失之後，我很可能會被另一個世界帶走，而到了那個時候，在他們的眼中，天海大陸便沒有再守護的價值。如果都離開了天海大陸，再遇到危險和艱難，便只剩下毀滅。”葉蘇認真地回答。

“這的確是一種可能，但也只是一種可能而已，我還是不能理解你放棄陽光大道不走，卻選擇這一條獨木橋。”澹臺璇兒說道。

“說實話，從拒絕那一刻開始，我沒有一刻不在後悔，我知道我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但是…”葉蘇苦笑的點點頭，而在他說的話語的最後一刻時，城頭上忽然多出了另一道聲音，看着服飾和身影，還有氣息的感應，是來自於黑暗帝國的南河。

“但是天海大陸如果能夠在你的帶領下解決掉詭異一族的入侵，那麼，天海大陸以後一定會蒸蒸日上，盛世空前。”南河沒有隱藏身形，直接落在葉蘇的對面。

南河帶着一絲微笑地衝著葉蘇張開雙臂，像老朋友一樣擁抱了葉蘇一下，鬆開后，葉蘇無奈地問：“你來這裏不會單純為了抱我一下吧？”

“路上遇見了光明聖女，聽說你給光明聖女派了差事兒，你現在可真是不得了了，竟然連光明聖女都要聽你的話。”南河說道。

“我總得安排一些救兵。”葉蘇回答。

“我看你不僅僅是安排救兵那麼簡單吧？你真是把所有東西都算進去了，不過我是來幫你的，不是來拆台的，所以你放心大膽地去做吧！”南河笑着說道。

“別嬉皮笑臉的，能不能先說正事？”葉蘇精神本來緊繃，被南河這麼一搞，竟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葉蘇心說：這堂堂領主級別的人物，沒想到也會有這麼不靠譜的一面。

“我來這裏，主要是為了幫你。另外，我已經讓陸離跟着她閨蜜一同行動了。”南河回答。

“陸離嗎？也好，兩個人一起行動的話，安全一點。”葉蘇回答。

“光明聖女有學者令牌，所以她的手裏掌握着天下學子，但是他一直保持靜默，我是沒有想到的。”南河回答。

“發生了一點，你並不知道的事情。”葉蘇說道。

南河皺眉，但是沒有詢問究竟是什麼事情。

“據說你們人類聯盟在不久之前和神族打了一架，而且還獲得了勝利，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南河說道。

“有這件事嗎？”葉蘇目光帶着疑問，環顧周圍的眾人問道。

“一直想和你說的，但是卻沒有找到機會。”江霂說道。

“神族，這一次是誰來的？是神子嗎？”葉蘇好奇的看着澹臺璇兒。

“神族來犯的是三公，神族最強的三位長老，現在神族可是內憂外患，不敢再有大動作了。”南河回答。

“神族最強的三個人，那是誰擋住了他們的入侵，而且還獲得了勝利？”葉蘇一時間想不到有誰能夠有這樣的實力。

神族的三公怎麼說也應該是得道強者，而人類聯盟現在擁有的戰力，除了澹臺璇兒之外。

即便是從冥土歸來的趙兆，恐怕也不會有這等實力…

“是大哥。”江霂環顧四周，最後自己說出這個答案。

“大哥？”葉蘇愣神的看着江霂，隨後四目相對后，葉蘇有找了找周圍的身影，隨後趙兆說：“的確是大哥，曾經霸者營的統帥，齊爽攸。”

“那大嫂……”葉蘇驚愕的問。

“大嫂自然很傷心，之前還有過言語上的衝突。”江霂看了眼澹臺璇兒，言外之意很清楚。

“大嫂情緒激動，或許會出言傷人，但是她絕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葉蘇看着澹臺璇兒，和聲的安慰。

澹臺璇兒一愣，然後連忙搖頭，說：“沒事，我並沒有感覺到不適，我只是覺着如果大嫂可以舒心一點，我可以接受。”

“這樣就好。”葉蘇點頭，隨後問：“大嫂最近的情緒可能還會有些波動，大家都不要計較，不管什麼時候，不要起衝突！”

“明白了。”大家頷首。

而南河也抓着了機會說：“你想知道你大哥是怎麼回來的嗎？”

“怎麼？”葉蘇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還有這麼一位活寶，冷靜下來后，葉蘇才鄭重的詢問。

南河拍了拍手，身後走出一道高大壯的身軀，頭上戴着斗笠，身上是夜行衣。

葉蘇嗅着味道，感覺很熟悉，是不死之氣，但並不是不死青鱟前輩。

“多年不見，小友的實力真是讓人望塵莫及。”斗笠被主人拿下，雙眸血紅的男子，說道。

“你是……”葉蘇看着熟悉的面孔，仔細的想想后，說：“不死紅淯前輩！”

“小友真是好記性。”不死紅淯微笑着回答。

自從之前被十八皇子帶到禁區內，不死紅淯便沒有出現在世人的眼中。

“這次來是為了什麼？”葉蘇問道。

“之前不死族便有魔帝的詔命，說是一旦出現不可測的局面，我們要首先保證你的安全。”不死紅淯回答。

“魔帝還在不死族嗎？”葉蘇追問。

“不在了，我們特殊的聯絡方式也沒有辦法探查魔帝大人的位置，所以我們只能啟用魔帝給予的最後方案。”不死紅淯認真的說道。

“等等！”葉蘇打斷不死紅淯的言行，看着不死紅淯身邊的南河說：“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們應該說道是霸王的事情，和這些有什麼關係？”

“哦，是這樣，不死族有一古法，名為：降臨。魔帝大人留下來的絕技，而在禁區建立伊始，不死族便游弋在人類的身邊，收集諸多優秀的神魂，也就是你們說的英靈。”不死紅淯簡單的回答。

“這個古法，可以讓死人復生？”葉蘇問道。

“並不是，降臨只能讓被選中的神魂留在一處特殊的空間中，而這個空間被你們稱為英靈殿，在遺忘大陸被稱為：戰神宮。”不死紅淯回答。

“你的意思是，我們以前死掉的同伴……都在？”葉蘇激動的問道。

“大多數吧，只是零星的人員不在。”不死紅淯回答。

“誰！”葉蘇追問。

“大賽之中死在詭異手中的張嘯雲，還有主動獻祭的凌東升和杜飛羽。”不死紅淯說道。

葉蘇、趙兆、江霂三人的心同時從天堂跌落谷底，這三個人對於他們很重要，卻單單這些人回不來。

“那霸王是怎麼回事？你們安排他出戰的？”葉蘇問道。

“並不是，我們沒有安排任何事情，只是在按照魔帝大人給的指令行事，在安排好所有神魂之後，他們可以任意選擇時間離開空間，只不過沒有大機緣的情況下，他們……只能出來一次。”不死紅淯說道。

葉蘇轉首，看着茫茫無際的荒蕪，感受此處戰鬥留下來的痕迹，內心百般苦澀的漠然無語。

“為什麼…”葉蘇咬牙切齒的垂首，他也想見見大哥，他想聽大哥親自和自己說說話，哪怕是責備也好。

就是這樣的機會，葉蘇卻錯過了，這可能是唯一能和大哥相遇的機會。

葉蘇頹唐的時候，一道聲音落入葉蘇的耳中，葉蘇猛地轉身。

“大哥並沒有怪你。”一身遊俠裝束的紅衣少年，目光柔和的看着葉蘇說道。

“三哥……”葉蘇雙腿一軟正要跪下來的時候，杜興武連忙扶着葉蘇。

杜興武將葉蘇拉直，說：“看來你混得不錯，不愧是我們四人中最優秀的一個，二哥若是知道，一定不會失望…大哥也不會。”

“對不起。”葉蘇垂首搖頭說道。

“你說的對不起是哪件事？”杜興武好奇的問道。

“當初是我膽小，所以才不敢和你們一同赴死，如果我拚死力爭的話，我們說不定都可以回到幸福家園。”葉蘇回答。

杜興武恍然大悟的昂首，隨後呵呵說道：“那隻不過是一次計劃，針對人類禁區的限制計劃，魔帝安排，而結果也如同魔帝預料的一樣完美。”

“你和二哥分別成長了。”杜興武說道。

“那顧北樓……”葉蘇忽然想到之前提到的人。

杜興武笑容忽然凝固，葉蘇期待着杜興武暴怒，但是杜興武卻是搖頭，說：“你終於敢問了。”

“他究竟是不是叛徒？”葉蘇問道。

“真是苦了顧北樓了，他……是冤枉的。”杜興武說道。

眾人震驚的看着杜興武，身為當初的經歷者，沒有人誰的話比杜興武更有說服力。

“他是怎麼做的？”葉蘇問到細節。

“他猶豫了三天，最後在我的要求下，上了執行斬首的法場。”杜興武說道。

“為什麼要這麼選擇？”葉蘇追問。

“我沒有選擇。”杜興武回答。

不死紅淯則說：“從戰場上逃回禁區的杜興武，內息其實早就枯萎，加上英靈上的重負，杜興武的結局只有死亡。”

“為什麼不和我說？”葉蘇問。

“那個時候的你，怎麼說？”杜興武回答。

“我應該多想想的，我應該多相信他一點的！……草！”葉蘇忽然感覺頭腦劇痛，但是他不管如何壓制，都控制不住愈來愈重的疼痛。

杜興武伸手拍在葉蘇的肩膀上，說：“他不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