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招募

明媚的陽光點綴着塵埃穿過門檻散射進來，整個主堂就沉浸在一片金色的人田地。

“真的好美……”路子尋喃喃這說。

“你在對我說嗎？“

路子尋連忙從女孩子的臉上挪向門外的天空，“我說的是這裏的景色，可以被稱得上是良辰美景奈何天了。

“哼，口是心非。“宇晨晶的臉頰紅潤起來，在強光的照射下像極了金色的蘋果。

“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總在這裏打工難免會厭煩，我可以我作為嚮導帶你在城裏轉轉，這裏是我的家，沒人比我更適合了。“

路子尋輕輕把香插在香爐里。淡淡的檀木香氣撲鼻四溢。

“謝謝你啊學長，不過我還有任務，不能四處亂跑的……”

“沒關係，我可以給你留個電話，如果你需要了，我隨叫隨到，絕對比出租車師傅們快。”路子尋微笑着說。

對。保持微笑，即使被拒絕也要留下好印象。

路子尋微笑着說，“對了，不知道你為什麼來這裏打工？咱們學校可是有幾十個大企業招聘打工呢？“

“不能告訴你呢！”宇晨晶吐吐舌頭，“或許等以後再見到你，我可以告訴你原因……“

“你可真神秘啊，“路子尋感嘆，“我現在已經算是畢業了，想見到你有點難了。“

宇晨晶舉起手裏的手機笑起來，“常聯繫啊。“

“當然。”

莫問此時也走了進來，“該走了。“

路子尋脫下圍裙疊整齊了交給宇晨晶，“明天見吧。“

“明天是我的生日……早點來吧。“宇晨晶笑着把雙手背在身後。“你可以帶我出去玩一玩。總在這裏確實有點無聊……“

“晚上7點怎麼樣？你應該下班了。“

“不見不散。“宇晨晶揮揮手道別。

兩人走出廟宇，卻看見兩輛警車停在門口。一個身穿深色警服的男人打開車門走向兩人。

“你們好，我是本地交警隊總警長王鑫德。我注意到你們開着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連續闖了四五個紅綠燈，當然我不是來抓捕二位的，我們注意到你們車窗上的金龍標誌，想必兩衛是在執行任務……“

“對的，我們在執行任務。”莫問面無表情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棕褐色皮革的證件。

“打擾二位了，我們交警隊主要是怕有人冒充金龍的人擾亂治安，還有這是我的名片，雖然我們只是不起眼的交警隊，但如果兩位在本地遇到困難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們也可以盡一點微薄之力。“

“王警官，你幫助我們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該出現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什麼時候交警隊的都敢越級行事了，你們領導沒教給你碰到金龍一切不能過問？如果我在執行任務，你現在的出現就完全暴露了我的身份……“

“對不起，先生，我只是想幫上一點忙……“

“好了好了，“路子尋接過警長的名片，“有困難我會打給你的，你現在可以走了。”

王鑫德鞠了一躬坐上警車很快離開了。

“這麼大脾氣至於嗎？“路子尋不滿的說。

“他就不懂事……“莫問嘆一口氣，“在全球公佈之前，沒人拿上級的通知當回事，誰都想和金龍沾上點邊。“

“什麼全球公佈？“

“你不能知道。“莫問擺擺手，“上車，給我講講今天的戀愛實況……“

“你也聽到了，明天七點我接她過生日，一切按計劃進行沒有問題。“

“她是學氣物的。”莫問說，“你不是和物理沾點邊的都不喜歡嗎？怎麼這次這麼積極。“

“兩碼事好吧。“路子尋說，“她要是敢叫我跟她學氣物，我立馬掉頭換人。“

“你說的……“莫問笑起來。

兩人一路飛馳，終於在中午十二點之前趕到醫院。

“子尋哥，你可算回來了……“謝沉嬌慌忙的摟住剛進門的路子尋，“阿姨她……“

路子尋趕緊上前探望。

女人身上貼滿了電極，臉上的氧氣罩遮住了半邊蒼白的臉，黝黑的眼睛此時也緊緊的閉合著。

“醫生怎麼說？“

“今天晚上……“謝沉嬌眼睛裏流出淚花。“子尋哥，我害怕。“

此時路子尋倒安靜了許多，他輕輕的握着母親的手指一動也不動。

“子尋，節哀。我幫你聯繫殯葬的事情，你什麼都不用管了，就在這裏陪着伯母吧。“莫問輕輕拍拍路子尋的後背。

“都走吧，讓我陪陪我媽。“路子尋有氣無力的說。

莫問點點頭帶着謝沉嬌慢慢離開了病房。

“媽……醒醒吧。“路子尋輕語，“再撐撐吧，我爸還沒有來，他還活着。“

女人沒有動靜，只有電腦上的曲線代表着她還有一絲聲息。

路子尋就像一個雕像一般坐在病床前一動也不動，很快天空就黑了下來，黑夜像是一個巨大的眼睛，一絲不苟的巡查着將死之人。

人們都說，

夜半三更，死神點燈。

路子尋兩眼紅絲，緊緊的盯着屏幕上的曲線。

開始紊亂了……曲線忽高忽下……

突然女人開始劇烈的咳喘起來，整個床板都好像在震動。

一股冷風迎面而來，路子尋緊忙站起身來想要擋住，可人又哪裏擋得住無孔不入的冷風？

女人的雙眼突然睜開。她吃力的望向自己的孩子，曾經在自己懷裏吃奶的那個小嬰兒已經長成雄鷹展翅翱翔了。

“媽不怪你……“女人沙啞的說。

你不來嗎？路子尋淚水鋪面。爸爸……你不來看看媽媽嗎？

路子尋在朦朧中真的看到了一個人影緩緩的靠近。他連忙擦乾眼淚，這是真的……書桌前的人終於趕過來了。

路子尋低下頭，“媽你看到了嗎？爸爸來了……“

沒人能看的到他，除了路子尋自己。

可是這個堅強的女人硬生生的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變得囧囧有神，她好像看到了那個虛無的人，並為之歡欣鼓舞。

迴光返照！

人之將死，不都會看到自己最愛的人嗎？

女人眼中的火炬熄滅了，伴隨着她越來越高的呼吸聲，最終在一聲痛苦的高潮中冷寂下來。

第二天一早，靈車如期而至。幾個穿着黑衣服的殯葬人員抬起女人的屍體緩慢的安置在後座，路子尋作為唯一的親屬坐在後座上屍體的一旁。

目的地，火葬場……

路子尋在莫問的攙扶下從火葬場歸來，一頭倒在床上，未有短暫的遺忘才能減輕痛苦的絕望。

莫問和謝沉嬌對視一眼退出房間。

變故總是來的突如其然，撞得人措不及防，遍體鱗傷……

“媽？“路子尋驚喜的喊。

迷霧中的人沖路子尋微笑。

“你還活着？“

“那不怪你，子尋……“女人擔憂地說，“媽即將去另外一個世界了，它是真的，像漩渦一樣要把人吸進去，媽要走了……“

路子尋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可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蘇醒過來。

“媽，我會想你的。“

“好孩子，我走後，記得聽莫問的安排，他老成又有自信，可以讓你少走很多彎路，在未來，他就是你的老師，在他的幫助下，我相信你一定會成長為你爸爸一樣的人。“

“為了實驗連家庭都不顧的人嗎？“

“不，他只是被困在量子的世界裏了，去救他吧孩子，只有你，才能讓我們團聚……“

路子尋猛的驚醒。夢境中的場景仍然歷歷在目。路子尋輕輕的站起來，心中的傷口好像沒有那麼那麼痛了。四周靜悄悄的，好像有什麼東西遊盪在空氣之中，縹緲虛無。

什麼聲音？路子尋心頭緊湊起來，周圍的一切變得模糊，好像有什麼力量在凝聚。一陣眩暈迎頭而來。

路子尋一個踉蹌扶住旁邊的桌子，一種神奇的觸感傳遍了他的全身。路子尋連忙扭頭看向手掌，一封閃着金色光暈的信封立在桌子上。

“這是什麼？“路子尋內心大為震撼。信封像是氣體一樣不斷揮發著，摸上去卻有真實的觸感。

路子尋迅速整理了整理心情，他坐在椅子上，哆哆嗦嗦的撕掉了封口的細線，一張純白色的紙顯露出來。

路子尋從信封中抽出紙張。開始有字出現在上面，像是有人開始提筆在空氣中寫字。周圍的一切在路子尋的眼裏都變得不可思議起來。

致子尋

我一直都在，子尋。你媽媽的事情我很遺憾，即使是我也沒辦法阻止這次死亡。子尋……我很想你和你媽媽。但是有某些原因，我無法和你們相見。對不起子尋……

我有一些事情要託付給你，你務必要謹記於心，我相信在未來我們會再相遇。

1：找到你李繼光叔叔。

2：不要染指任何有關物理的知識，那隻會害了你。

3：離你身邊這個叫莫問的人遠點，他很危險，會是你的敵人。

4不要告訴任何一個人這封信的內容。

謹記於心，子尋。

路文斌

路子尋像觸了一樣扔開紙張，而這張純白色的紙開始燃燒，沒有溫度，沒有能量，就停留在半空中緩慢的燃燒。

“能量不守恆吧。”路子尋大為震撼，此時所有的人在他眼裏都變成了灰色，到底誰是敵人？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寫封信是怎麼出現的？爸爸還活着？

無數的疑問出現在路子尋的腦海里像是要爆炸的氣球，更像是危機十足的炸藥。

噹噹當……有人敲門。

莫問推門而入，“咋了？我大老遠就聽見你在屋子裏大叫。不至於崩潰吧。“

路子尋踉蹌摔倒，“離我遠點。”

莫問一臉疑惑。“怎麼了？見鬼了！我告訴你，你忘了和宇晨晶的約會了。“

“你是誰？為什麼靠近我？“路子尋拿起凳子恐嚇道。

“你發什麼瘋？“莫問也沉下臉色。“我還有事情和你說，趕緊發完瘋，誰家沒有一個死人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好，“路子尋指着莫問，“你說吧，什麼事情？“

莫問一屁股坐在床上，“受什麼刺激了你這是？你先冷靜下來，我帶你去外邊巷子口那裏吃點早飯。“

路子尋這時候也冷靜下來，他把手中的凳子放下，“你想和我說你們組織的事情吧。“

“對，現在你的事情忙完了，我覺得是時候告訴你我們是幹什麼的了，還有你爸爸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咱們先去吃飯，我給你介紹個朋友，咱們邊吃邊聊。“

“好。”路子尋擦擦額頭的汗。

兩人一言不發的前往巷口。賣早飯的小販們早已經搶好了攤位，此時正吆喝着豆漿豆腐腦。

“今天的小販這麼多。“

“我來找你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所以又叫了個朋友一起來，有些事情就應該當面說清楚。“

“什麼意思？“路子尋停下。

“一會你就知道了。“

兩人點了兩碗豆腐腦並坐在一邊。此時一個穿着黑色馬甲的人提着凳子走過來砰的一聲把凳子摁在地上並坐在兩人旁邊。

“介紹一下，這位是薩頓維多，現役“狼行“特種兵，我的部下兼朋友。“接着莫問看向路子尋，“薩頓維多，這位是路子尋，今年的金龍獎學金獲得者，白歸仁白老師最看中的學生，在我之上。“

路子尋就看了黑衣人一眼就渾身顫慄。殺過多少人才能有這種血腥的氣質，偏偏他還滿臉的笑容，讓人感覺親切而熟悉。

“你好，路子尋，我是中俄混血兒，很高興見到你。“薩頓維多伸手。

路子尋只好也伸出手，這時候路子尋開始有一種掉進狼窩的感覺。

“開始說正事，路子尋。“莫問接著說，“你應該能夠才到我們是幹什麼的了。“

“如果我沒猜錯，你們屬於國家直屬暴力機構，和章勇他們的機構殊途同歸。而我的爸爸媽媽都屬於你門組織，想必和物理跑不了關係。在我爸的全球聲明中提到了所有神秘及量子領域組織不得對我進行招募，我可以斷定，你們應該是關於研究量子神秘學的國家暴力組織。“

“不錯。我們為什麼要違背你父親的全球聲明對你進行招募？“莫問又問。

“章勇他們首先打破了聲明，你們才緊隨其後。”

“確實是他們先打破的，但是即使他們不打破，我們也沉不住氣了，在量子領域，兇猛的變故洶湧而來，在最多一年之內，全世界都將受到巨大影響，甚至可能導致世界終結。而你……逃不了干係。“

“我沒有我爸的天賦，你們找我也是白搭，更何況我並不喜歡量子物理。“

“沒人要你是一個物理學家，你有更特殊的作用。想想看，你將作為獨特的一環參與拯救世界，拯救全人類。你還能夠拒絕嗎？”

“我沒有義務。“

莫問嘆了口氣。“對你和對人類來說，你的這個決定都至關重要。你明白嗎？再做決定前先弄清楚利和弊，白老師沒有教過你嗎？“

路子尋沉默。確實就在幾天前，白老師已經和他強調過做決定的重要性了，現在回想起來，想必白老師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所以才會勸誡他。

“我不相信你們。“路子尋接著說。“我寧願自己理解錯誤了白老師的意思，說不定你們就和章勇他們的目的差不多，把我抓起來做實驗。“

莫問失聲笑起來，“拿你做實驗還用在這裏徵求你的意見嗎？你也見識到了，我們金龍做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人過問。“

路子尋不語。

“那麼我幫你理清一下加入的好處吧。首先，你不會愧對你母親的遺言。你明白，她老人家希望你能夠加入我們。”

路子尋的臉色開始難看。

“第二，你能夠接觸到世界的真相，和你爸爸到底做過什麼樣的實驗？說實話你不對蒙娜麗莎的微笑感到好奇嗎？“莫問微笑。

“第三，我可以幫你弄一個在洪門大學的教職身份，你別忘了，洪門作為一個國家直屬大學，沒有許可別人根本進不去，即使你已經畢業了也不行，你可別忘了，你的小情人在裏面才讀大一，你不想見她？還是想等四年後。“

路子尋猛的站起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我不知道這麼久了你為什麼對我突然不信任了，但是你也不信任你媽媽嗎？亦或者是白老師，他們都認識我並且肯定我，我怎麼會害你呢？“莫問也站起來鏗鏘有力的說。

“你如果擔心一接觸物理就頭疼，我們有最專業的醫生，對於李繼光對你的記憶刻印，我們有信心幫你康復，你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路子尋頹然的坐下。

“你說得對……”

“所以呢？“莫問攤開手。

“這就是你的佈局吧。“路子尋突然抬頭和莫問四目相對。“那第三張飛機票就是宇晨晶的，你根據對我的觀察挑選出了一個我會愛上的女孩，並把她帶了過來。而早在幾年前你就開始和我媽搞好關係，就為了今天。至於白老師這裏，我從來就沒有得到過白老師的親口肯定，說他認識你。“

路子尋怒目而視，“你是個有實力的騙子，或者是個有眼光的陰謀家，但你找錯人了。“

莫問嘖了一聲。“為什麼？“

薩頓維多這時突然笑起來，“老大你也有吃癟的時候啊。不是說百分百招募成功嗎？現在可以說狼狽了。”

“閉嘴。“莫問簡短的說。

“我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變故讓你對我失去信任了，但是你回想這幾天，你多了一個朋友，找到了自己的情人，並即將看透這個世界的真實面目，別忘了薩頓維多還從章勇手裏救過你朋友一條命。這一切都是我們帶給你的。不是嗎？即使我對你另有所圖，但也不會害你啊。“

“抱歉，我還得想想。”路子尋低頭。

“哈哈，既然你們招募失敗了，那怎麼著也該輪到我們了吧。“

遠處的小販們摘下戴在頭上的毛巾，露出一身的腱子肉。

章勇！

“我真沒想到金龍的王牌專員都有吃癟的時候，你們既然失敗了，那麼就交給我們吧，反正咱們都是為國家做貢獻的，你們少干點，我們就多干點罷了。“

“做夢吧你蠢豬。“薩頓維多站起來指着章勇大罵。

“坐下，薩頓維多，讓他們抓。“莫問冷聲看向路子尋說，“既然你不識抬舉，我們也不必對你進行保護了，別忘了，章勇他們拿你是要做實驗的。“

路子尋額頭開始冒汗。

路子尋猛的站起來，“誰也別想抓我！“話音剛落，一輛警車飛馳而來，直接從小攤後面沖了過來。

“快上車，金龍同志。“儼然是王鑫德！

就在剛剛前往巷口的路上，路子尋偷偷給王鑫德打電話說遇到危險。然後把位置發給了交警部。

路子尋迅速鑽進車裏。警車立刻拉響警笛從章勇旁邊飛馳而去。

“小綿羊跑了啊。”章勇大笑，“一號位狙擊手準備，小綿羊往你方向逃跑，乘坐的一輛警車。保證他活着，可以給他腿開一槍，先把司機打死。“

“收到。“

莫問也慌亂了起來。“薩頓維多！“

“收到，老大。直升機組起飛，火力壓制保證路子尋存活，機車組進行攔截，碰到章勇的人別下殺手。打個腿就行。任務級別ss。通訊結束。“

“老大上蘭博基尼，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車技。“薩頓維多大笑。

王鑫德載着路子尋飛速疾馳在深巷之中，此中道路之複雜只有當地人才能明白。

“左轉！“路子尋命令道。

“發生什麼了，金龍先生？還有……直升機！“

密密麻麻的直升機從地面升起來，黑壓壓的一片鋪天蓋地的衝過來。

“讓你的手下們開着相同的車在深巷裏亂轉，快！然後一會你跟着我的指示停車把我放下。帶手槍了吧，給我一把，然後你就走就行，這裏的路我熟悉。”

“好的金龍先生。“

“砰！”

槍聲！有地方已經開始打了，周圍生活在深巷的平民們四散而逃，生怕一個走火傷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