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情之請
“算是吧，本王自幼喜歡那些詩詞歌賦，可是自己又沒有那些詩人吟詩作對的本事。剛好這裏經常有文人墨客吟詩作對，談論風雅，所以本王就經常來這裏當個看客。”
“陵王爺可真有閒情逸緻啊，換做在下，在那種環境裏能待上一刻鐘都算好的了。”
趙冀笑了笑：“論文，本王沒有治世輔政之能，論武，本王更是沒有一絲縛雞之力，所以只能老老實實地做個清閑王爺了。”
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風子墨心中暗道。
他暗自觀察了一下趙冀的表情，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趙冀臉上十分的平靜，沒有什麼波動，眼神更是平靜如水。
看來不像是在偽裝。
此時一名店小二端着一壺茶和一盤點心走了進來。
“你們掌柜的呢？”趙冀問道。
“回公子，我們掌柜的突然有些事情要忙，所以就派小的來給二位沏茶了。”店小二的聲音有些低沉。
“哦。”趙冀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店小二將托盤放到桌子上，然後將茶壺和點心從裏面拿了出來，隨後是茶杯。
他把第一個茶杯放到了離自己比較近的風子墨面前。
風子墨眉頭微微皺起，感到有些不對勁。
店小二將第二個茶杯放到了趙冀的面前，他鬆開茶杯，作勢要去拿茶壺。
突然，他原本很平靜的眼神變得狠厲了起來，一把匕首從他袖子中出現，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刺向了趙冀。
“陵王爺小心！”
好在一旁的風子墨早有準備，他立刻站起身來，伸手扼住了店小二的手腕，使匕首在離趙冀還有不到一指的地方停了下來，趙冀此時已經是滿頭大汗了，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風子墨不給店小二如何反應的機會，直接抄起桌子上的托盤朝後者的腦袋砸了過去。
只聽一聲響，托盤四分五裂。風子墨一反手，將店小二手中的匕首奪了下來，緊接着一拳揮出，逼退了店小二。
店小二此時腦袋被砸的暈暈的。風子墨還是很厚道的，沒有用茶壺砸，不然的話他現在可就不是暈這麼簡單了。
風子墨擋在了趙冀的面前，將匕首扔在地上，死死的盯着店小二。
店小二搖了搖腦袋，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原本在他的設想里，自己應該將趙冀一刀斃命，可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壞了自己好事。
店小二突然抄起一旁的板凳，向風子墨扔了過去。
風子墨一腳就將板凳踢了個粉碎，而店小二則趁着這個機會衝到窗戶前，拉開跳了下去，逃之夭夭了。
風子墨並沒有去追，反正趙冀又不是梁國的王爺，自己費那個勁幹嘛？而且要不是怕趙冀在自己面前死了給自己帶來麻煩，他甚至可能都不會出手去救。
“陵王爺您沒事吧？”風子墨轉過身，問道。
趙冀此時也回過神來：“本王沒事，多謝風將軍救命之恩！”
“陵王爺您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趙冀此時明白了什麼，道：“不是得罪人。真是沒想到，他居然把我都當成威脅，真是好笑！”
從趙冀的話里，風子墨也好像明白了什麼，剛才那個刺客應該是太子趙弘派來的，為的就是除掉對自己的儲君之位有威脅的兄弟們。
果然無論哪一國的皇子們都逃不過奪嫡這兩個字啊！風子墨有些無奈的想到。
趙冀回過神來，對風子墨道：“剛才將軍動作這麼快，怕是已經看出了那人的異樣，敢問將軍是如何看出的？”
風子墨沒有立刻回答趙冀的問題，而是招呼他重新坐了下來。風子墨拿過一個點心，吃了一口，道：“其實很簡單。這間茶樓的掌柜是知道陵王爺的真正身份的吧？既然如此，就算他真的有事不能來也一定會吩咐替他來的小二好生伺候您這位貴人。那麼在放茶杯的時候一定是先放您面前的，而剛才那人卻沒有這麼做。從那時起，在下就察覺到這一點了。”
“僅憑一點微小的細節就能想到這麼多，本王佩服！”
“掌柜的，您怎麼了？”一個着急的聲音突然從雅間外面響起。
趙冀聽了，也顧不上風子墨了，趕忙起身向外面走去。
風子墨沒有跟去，不用問他也能夠猜到發生了什麼。
過了一會，趙冀回來了，風子墨問道：“掌柜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這就好。”
趙冀坐了下來，拿起茶壺，給自己和風子墨一人倒了一杯茶，道：“風將軍，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本王的事情耽擱了喝茶，茶都要涼了。”
“無妨，在下不喜歡喝熱的。”
兩人剛喝沒兩口，一陣嘈雜的聲音就傳進了他們的耳朵里。
風子墨繼續喝着茶，就像是沒聽到一樣，這裏又不是金陵，發生什麼事都跟他沒關係。
趙冀忍不住好奇心站起身來，走到窗戶前，往下面看了看。只看了一眼，他的臉上就不禁露出了憤怒之色：“這個朱冊，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幹這種事！”
趙冀的反應也引起了風子墨的好奇，他也來到了窗戶前，只見下面的大街上幾名差役打扮的人在拉扯一名頗有姿色的女子，旁邊站着一名身穿趙魏正六品官服，長得大腹便便的男子。
男子臉上露出一絲猥瑣的笑容，對那女子道：“小女子，你就別掙扎了，從了本大爺吧，本大爺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周圍圍觀的人臉上都露出了憤怒之色，不過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區區一個六品官也敢在都城大街上如此囂張，陵王爺，這人誰啊？”風子墨問道。
“右丞相朱輝獨子，太子的小舅子，大理寺丞朱冊。”
“背景這麼硬，怪不得敢如此囂張。”
趙冀冷哼一聲：“依仗父親和姐姐庇護的廢物罷了。”
看得出來，這位陵王相當看不慣底下那個朱冊的所作所為。
“貴國太子不是寬厚仁孝嗎？他妻弟這個樣子他不管管嗎？”
趙冀冷笑一聲：“裝誰不會啊？”
突然趙冀想到了什麼，看向了風子墨。
“陵王爺，您別這樣看在下啊，怪彆扭的。”
“風將軍，你不是我大魏的人，按理說不該摻和進來，但本王還是有個不情之請。”
“什麼不情之請？陵王爺請講。”
趙冀往底下的大街指了指，道：“朱冊這人可是個徹徹底底的禽獸，這位姑娘落到他手裏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之前已經有十幾個姑娘被這個衣冠禽獸折磨致死了。”
風子墨好像明白了趙冀的意思：“陵王爺是想？”
趙冀點點頭，道：“風將軍武藝高強，本王想請你出手救下這位姑娘並給朱冊一點教訓，這事就當是本王欠將軍一個人情。當然，這事有一定的風險，將軍如果不願意本王絕不勉強。”
風子墨看了看下面的女子和朱冊，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陵王爺放心，在下最擅長教訓這種人。”
趙冀頓時大喜，他向風子墨彎腰行禮，道：“多謝將軍願冒風險幫本王這個忙。”
風子墨連忙扶起他：“王爺也是我大梁駙馬，這事於情於理在下都應該幫你。只不過在下有一事不明，王爺與那姑娘素不相識又非親非故的，為何要甘願冒得罪太子和丞相的風險救她？”
趙冀正色道：“倘若遇到這種欺男霸女之事還視而不見的話，那聖賢書豈不是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只可惜本王手無縛雞之力，不然的話就不用麻煩將軍了。”
就在這時，跟隨朱冊的那幾名差役完全控制住了女子，朱冊哈哈一笑，一揮手：“走！”
“王爺在這等在下的好消息吧。”
風子墨轉身向外面走去，走到一半時他停下腳步，彎腰將被他丟在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
“將軍多加小心！”
雖說答應了趙冀要救那名女子，但這裏是樂安不是金陵，又是大白天的，想要把人救下來然後不暴露身份的揍朱冊一頓的確有些難度。
風子墨走出茶樓的時候，朱冊一行人已經走遠了，風子墨趕忙跟了上去。
跟了一會，風子墨忽然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個賣面具的小攤。
真是天助我也！風子墨心中竊喜。
他來到那個小攤前，拿出一塊碎銀放在小攤上，隨手拿了一個大頭娃娃面具：“不用找了。”
“多謝大爺！”
風子墨跟着朱冊穿過了三四條街，最後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院子前。
朱冊像做賊似的看了看周圍，確定四周無人後才帶着手下進了院子。
這一切都被躲在暗處的風子墨看在了眼裏，他在心中暗道，楊化龍那廝好像也有這樣一個院子吧？這種人難道都喜歡在這種地方辦事嗎？
風子墨搖了搖頭，將亂七八糟的想法都驅趕出去，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他戴上面具，來到院子後面，身輕如燕的上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