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撈了個人

”小九兒，記得把曬好的魚乾給李奶奶送過去，她身體不方便，別讓她等急了。“

”好的，阿爹，你放心好了。“

清晨的薄霧還隱隱約約籠着沒熟透的太陽，一望無際的海邊，浪花此起彼伏。朵朵破碎的銀花彷彿在絮叨地訴說著歲月的平淡。老李，打了20多年的魚，今日像往常一樣，正站在船上，遠遠地又一遍叮囑着自己疼愛的小女兒。那個長相可愛的少女和父親遙遙地招手，示意他放心離去。隨即就輕聲地舉起雙手握着放在胸口，向著無名的海神禱告，希望她的阿爹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小九兒今年十七歲了，住在海邊的一個小島上。這個島不很大，人丁稀少，多數以打魚為生。但也有一些青年，願意出去到內陸謀求一些門路。小九隔壁的李奶奶的孫子就是這樣。李奶奶的兒子在早年一次出海中不幸遇難，兒媳出走，李奶奶便靠着給人結網為生，獨自一人把孫兒拉扯大。孫兒弱冠那年，並不決定要繼承父業，而是想要遠離這個無父無母的傷心地，儘管他的奶奶很愛他，但他還是毅然決然要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李奶奶從此變成了孤寡老人，時間久了，腿腳不利索了。小九一家就經常幫襯些。這不，前幾天，小九父親剛打的一些沙丁魚，曬好了魚乾，今天就囑託小九給她送過去。小九很喜歡李奶奶，她把她既當孫女看，又當孫媳看。雖然小九沒這個意思，但還是非常孝敬李奶奶。

小九回到家，收拾了一下屋子，就把曬好的魚乾拿出一些來，用細繩綁着，提着就出了門。她只需要走兩步，就能到李奶奶家，但是今天的景色實在太好，一時讓她出了神。海風溫柔地吹着島上的一切，天上的雲在悠然的嬉戲，蔚藍色的大海，乳白色的沙，腳踩在上面很是舒服。小九張開了懷抱，緊閉上雙眼，想要盡情地擁抱這風，她多想自己像鳥兒一樣可以自由地飛翔。就在她出神間，突然聽到了李奶奶的說話聲。

”我的孫兒呀，你還知道回來看你奶奶，你一直就把你奶奶給忘了呀。“哭腔裏帶着幾聲啜泣。

”奶奶，奶奶，我這不是回來看你來了嗎。“一個男子聲音，裏邊略帶一絲的不耐煩。”你看，我還給你帶了不少好東西呢，都是我們島上沒有的。“

”哎喲，我的孫兒出息了“。顫巍巍地接過遞給她的東西。

原來是水生哥回來了，小九這個時候正猶豫要不要進去呢。突然水生就推門出來了。

”水生哥，你回來了！阿爹讓我給李奶奶送一些魚乾過來。“小九為打擾他們團聚感到不好意思。

”哦，是小九啊，謝謝你們一家照顧我奶奶，讓你們費心了。“水生的聲音不冷也不熱。”你把這魚乾給我吧，我拿進去就行了。“

”好的，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替我問李奶奶好“。小九笑着說，心裏卻在可憐水生哥。聽阿爹說，自從他父親出事，母親把他給拋棄之後，他就變得越來越孤僻，不愛搭理人，也不想接受別人的關心，覺得這都是可憐他。小九現在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傷了水生哥的自尊。然後就離開了。

。。。。。

下午四點，小九正在外面洗衣服。一般這個時候，小九不是在曬網，就是在洗衣服，或者幫媽媽織網。小九拿着木棍一下一下敲擊着岩石的衣服，時不時地看一看大海。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傻，明明阿爹要到傍晚才回來，可自己還是忍不住望過去。就在小九再次抬頭看海時，她瘋狂地揉了揉眼睛。不會看花眼了吧？那不是阿爹的小船？那桅杆上一片大紅的帆布不正是小九為了第一時間確認阿爹回來給縫上去的嗎！今天阿爹怎麼回來這麼早？

”哎，阿爹！你怎麼回來這麼早“。小九大聲的呼喊。

”小九兒，快去找個人來，阿爹一個人抬不動！快去找個人，來救人。找個男的來！“阿爹也大聲地對小九喊。

”什麼？“風在呼嘯。

”找個男的來，快去。“

小九這次聽到了，她把衣服三三兩兩地塞進盆里，抱着就往回家跑。回到家時，她把盆往地上一扔，就跑去隔壁李奶奶家，水生哥剛好在家，去找他來。水生哥聽完還在猶豫，李奶奶卻立即答應了。水生便怏怏地跟出來，一起到了海邊。這個時候，阿爹的小船也駛得近了。

”快，快來，我網到一個人，看着還有氣兒。趕緊把他搬到屋裏去。“。阿爹急急忙忙說。

於是，水生便背起了這個人。小九則拿着從那人脖子上取下來的包袱。阿爹去停好船。這裏海上沒有醫生，就一個巫師通一點醫理，小九已經趕緊把他請了來。

”這個人雖然有點虛弱，但看起來沒啥大問題，修養幾天估計就會好。“巫師對着屋子裏的眾人說。

”說起來這小夥子真是命大，幸好遇上了我，我一網下去，老沉老沉，本以為是條大魚。誰成想撈出來是個人，當時可把我給嚇壞了。撈上來看着還有氣，我就趕緊跑回來。“阿爹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