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1品鑒的茶局
煙嗆進我的肺里,使得我忍不住狂咳起來,這倒瞬間清醒了我的大腦。
我想起白日裏方雨說的,陸水寒一直在等我。
我把最後一口煙吸了,就出了門。樓下的人見我出來,都往我這裏看着。
我忍也忍不住地咳了幾嗓子道:“池哲,跟我走。”
現在的時辰,古玩市場也沒什麼人了,一品鑒剛走了個老客戶,所以桌上的茶還沒來得及收。
等換來了新茶,我小小抿了一口,沒有上午那種好。小夥計朝我鞠了個躬道:“小瓏爺,您在稍等下,東家忙完馬上過來。”
陸水寒在另一個包間和客戶談事情,我心裏雖然急,但不在如從前,我不會暴露,我會隱藏着,直到獵物慢慢落入迷網。
“好久沒見啊,小瓏爺。”陸水寒還是那襲白色的西裝,與我當時第一次見他一般,從未變過。
我輕蔑一笑道:“好久沒見,水爺。”
“聽說,你回合上就去四川發展了。我一直沒個機會再見你,想給你看點東西。”他一抬手,方雨就出去了。
“聽說,你隊伍去巴彥圖呼木才回來?有新進展嗎?”
陸水寒冷冽的眸子抬了起來,看着直勾勾看着他的我:“哦!真是,好久不見,和我第一次見到的小瓏爺判若兩人。”
見我沒說話,他端起茶來,小小地嘬了一口,放下茶杯他就緩緩道:“送了點東西回來,我覺得你應該也會很感興趣。”
我強裝淡定,冷冷地道:“我對別的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他人呢?”
我對陸水寒了解不多,這個人雖然危險,但並不是小人。
他知道我再說誰,也不彎彎繞繞:“你的人跟着我的團隊混了這麼久,我怎麼可能不好好好顧呢?尤其......”
他抬着眼睛,凜冽地目光狠狠地刺着我:“尤其,是小瓏爺的父親呢。”
方雨此時正好進來,他拿出一個黑盒子,然後看了一眼陸水寒就朝我道:“小瓏爺,您放心,瑜三爺受了點傷,現在還在醫院呢。您要是着急,可以等會兒帶您去看看。”
我抬手,把黑盒子朝陸水寒方向推了推道:“我要沒猜錯,這應該是那顆水靈珠吧。沒有效用,對嗎?”
陸水寒,已然是不再如最先意識到我不再如從前了那樣有些錯愕,而是慢條斯理道:“對,這就是水靈珠,且,沒有效用。”
我心裏已經認定陸水寒是葯人,但是,二叔說過,我是葯人這件事情,不可以輕易承認,人心難測。
此時,我只想先看到我爹,我不想在跟他多打哈哈就道:“我知道,怎麼解。”
陸水寒似笑非笑,又輕輕抿了口茶:“方雨,帶小瓏爺去醫院。”
我着急得打鼓一般,只希望車子再快點,再快點。可是天殺的方雨和陸水寒一樣可惱,做事情慢條斯理,開個車也不肯朝超五十邁。
不過,我只能一邊在心裏寬慰自己,只要人沒死就沒事,有什麼都能熬過去。
方雨給我開門,彎着腰地時候,小聲地說了一哭:“瓏爺,你可真和我當初見到的不一樣了。”
這句話,應該是發自肺腑。
“帶路”
護士不建議我探望病人,這個道理我也知道。上次強行大晚上去看了我叔,害得他一激動,血壓過高。
我站在門后看着那張臉,心裏那道防線有點撐不住了,忙轉回頭去。
“護士,他是什麼癥狀呀?”
“外力損傷,
輕症,身體多處有較大面積開放性創面,還有兩處骨折。”
聽着護士的話,我心臟砰砰直跳,感覺到了實實在在的疼痛。
“你們隊伍,應該沒事吧?”
方雨可能早就在等我問了,畢竟他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一個很會隱藏心機的人,堅持到這一路,已經是盡了很大力氣的了。
方雨,帶着我去了另一個病房道:“這個是受傷比較嚴重的,不過好在醫就得當,已經痊癒了不少。小瓏爺,你還要看其他的嘛?”
我心裏告訴自己,告訴他不用了,不用了!要保持住自己的人設!
但一開口:“好。”
他們隊伍總共七隻小老鼠,死了一隻,還有三隻都受了很嚴重的傷。第一個見到的應該就是被那個老背婆抓傷的。
那後面受傷的人又是因為什麼呢?
後面看到的夥計受傷程度不亞於我爹,我心裏就放鬆了一些。倘若讓我知道,他們的隊伍刻意傷害我爹,我一定死也要和他們拚命。
回到一品鑒,已經凌晨了。整個古玩市場就只有他家店鋪門開着,燈火通明的,門口兩盞古法手作的大紅燈籠高高掛着,我一看這財大氣粗的架勢,就想着早晚有一天,要比他們富!
上了樓,陸水寒還坐在那裏,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以內一般。
“好了,你放心啦?小瓏爺。”
我把黑盒子打開,看見裏面那顆青天色的水靈珠,心中忍不住感嘆,真是人傑地靈,鬼斧神工。
難不成,真有什麼靈泉能匯聚日月靈氣在龍脈上,從而聚成這麼一顆不凡之物來?
從地水師嘴中得出,從宋代開始,就有知道水靈珠秘密的方士,千辛萬苦尋找着它,以求煉製有長生不死的葯人共給渴望永生的人所使用。
陸水寒果真了得,一千年來都沒人找到的東西,他居然短短几個月被他找到了。
我把水靈珠的藥用和屬性告訴了他,順帶掂量了一下,果然有二兩三錢。
陸水寒聽完徐徐道:“怎麼用?”
我看着他問:“水爺,可知道‘葯人’這種職業?”
“聽過,但具體不了解。”
我看着他的神情,他好像真的不知道什麼是葯人一樣。我一下就亂了陣腳。
倘若,他連葯人具體是什麼情況都不清楚,那麼......那麼,他求得水靈珠,是為了自己長生嗎?
當今世界,還在為這這些事情瘋狂的,只有兩類人了。
葯人和想長生的人。
為了皇帝永生而不惜一切去尋找製作能讓人永生的葯人的方士早已不復出現了。現在留存的,都只是為自己着想的自私鬼而已,包括我在內。
他見我不說話,也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雖然我內心打鼓一般,但是臉上沒再起過半分波瀾。要說我這技能從誰學來的,還是我前面那位水爺。
我第一次見到,有人不為萬物所動,整天裏板着張死臉,不喜不怒的,還覺得稀奇。
後來與他相處久了,才發現這個人只是在交易場上習慣了擺撲克臉,一副別人永遠看不出的樣子。
但私下裏,他也是個人。只可惜,我時常分不清到底是真的還是他裝的,到底哪個才真正的他。
“水靈珠要以葯人的血為引,配以其他藥物,才可得奇效。”
陸水寒看着我手裏的水靈珠,側了側身,手撐着把手,扶着下巴又看了我一眼道:“葯人的血?”
眨了下眼睛,身子湊近了一點看着我問:“你,是葯人嗎?”
我不屑地一笑:“你看呢?”
陸水寒,冷哼了一聲,沒在說話。
這一冷哼有點意思,我暗諷嘲笑他居然會相信這些民科的糟粕,他反一冷哼笑我,如果真的是假的,我珏玉行又何必傾家蕩產都要跟着一起做呢。
“都是老搭檔了,我也不給你繞虛的。你就說,這葯人要怎麼找?”
我喝了口茶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千百年來,葯人都是慘遭荼毒的白鼠,到了這個時代,還有沒有存活的遺種都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