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禍從口出
“完蛋啦,時已過巳,都怪這死乞丐,以後再也不喝酒啦。”
安平川慌張的一陣狂奔,等到了風府,已是午時三刻。
安平川還沒等跑到風府就已經看見風靈焦急的身影,見到安平川時,她氣的直跺腳。
“來的真早啊,再不來我就要去請你了。”
只見風靈眼眸儘是怒意,一副恨不得將安平川生吞活剝的架勢,還弱弱的補了一句。
“帶着剪刀去請!”
安平川只覺風靈字裏行間儘是威脅,但也不敢多說什麼,微微弓着身子。
“一會切記少說話,幾位師尊也在裏面,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要是亂說話,小心撕爛你的嘴!”
安平川抿了抿嘴,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了句;
“知道了!”
風府
就見風天養正坐在精雕玉琢的麒麟椅上,周圍兩排蒼木椅上六位長老正襟危坐,修為最差也是殘道入境期,更有甚者已經達到蛻升登門境界。
“幾位長老,你們的提議我都想過,不過近幾年形勢不用我多說,羅剎峰近幾年勢力增長迅速,並與炎池峰,千羽峰暗中締結聯盟,這是準備奪走這十二峰之尊之名。”
風天養聲音洪亮,語調坦然,但在說到此處時眼眸中不時閃現一縷悲涼之色。
正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眾人哪能不知道,近幾年各個宗門中的異動,可是誰又能有什麼辦法,自從一百五十年前,‘吞靈瘟疫’爆發又消失,雖然最終沒有影響修仙者本身的地位,但是對於修行界也算是一個不小的衝擊,各個新勢力不斷湧起,其實力恐怕早就不在傳統古老宗門之下。
近幾年羅剎峰峰主唐隱,與峰下各個修行勢力接觸不斷,哪個還猜不出他那想稱霸奧萊神州,希望借外來勢力統領十二峰的野心。
可是誰又有什麼辦法呢!
“峰主是覺得,羅剎峰會以奇門爭鋒大會為由,一舉叛變,攻上我們雲清峰?”
風天養搖了搖頭。
“時機未到,唐隱斷然不會做這沒有把握之事,這次大會羅剎峰已積壓實力許久,可見是要在此次大會上奪冠,以展現羅剎峰弟子實力,已不是其他宗門所能超越的了,只可惜小女天性頑劣,實力低下,大弟子青石雖實力強勁,卻被本門法寶‘朔風刀’所排斥,必定無法與掌握了‘天罡毒障’的唐池匹敵。
還未等幾位尊者探討出個結果,一朗眉星目少年便探頭探腦,躡手躡腳的溜入府邸,探手抓起一塊門口的糕點大快朵頤起來!
“好啊你,一不留神就溜進來了,姑奶奶今天我不……”
“風靈——!”
還沒等風靈說完,風天養就是一聲怒喝,直接將其打斷。
風靈見此沒敢再說安平川,任由他在那裏大口大口的吃着桂花糕。
只見風天養一個影步,頃刻間便從麒麟椅上閃到安平川面前,一個攤手的動作,欲請安平川到府內入坐。
可安平川,不懂何意,緊着把手中桂花糕交出,輕輕的放在風天養手中,一邊放還一邊戀戀不捨的念叨着;
“我這也沒吃幾口,關鍵今天睜眼便飛奔過來,來不及吃早飯,這都怪你們大小姐,她說我要是來的慢,就剪了我的命根子呀!神仙大老爺,您別見怪!”
風靈無奈的搖頭,狠狠的拍了安平川的頭一下。
“這個是我爹,雲清峰的峰主!”
風天養先是怔了一下,隨即便哈哈大笑!
“小道友,我看我們還是進去說吧,這桂花糕,屋子裏也有。”
安平川恍然,看着眸子帶笑的風天養,和當日剛來雲清峰,與青石報告時的尊者全然不同,一個面容寡淡,不怒自威,一個星眸眼笑,毫無架勢,怪不得安平川一時間沒認出來,還以為是雲清峰的某個長老,故而稱之為神仙大老爺。
跟在風天養身後,安平川也不自覺狐假虎威,學着風天養的氣勢入座,很自然的就翹起了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剛要去拿點心,對面一個柳眉青須的道長,雙眼一瞪,一股凜冽的寒氣直從安平川背後發出,嚇的安平川立即抽回要去取糕點的手。
見此情景,二長老風暮山不掩鄙夷之色,不免唇泛譏諷。
“村莊裏來的野猴子,身上不過二兩肉,別說比試,我看呀,持劍都是一個問題!”
說罷
除了風天養父女,介是一陣哄堂大笑。
安平川卻不以為然,淡淡的開口;
“有些人解決不掉問題,自己也不敢坦然面對,反而在別人有機會解決問題的時候,去百般嘲諷,好像巴不得別人也解決不掉問題一樣,這樣一來,也能讓那個沒有解決掉問題的人心裏也感覺自己沒解決掉問題也是情理之中的,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心胸狹隘,風前輩,您說在雲清峰這種修仙聖地也會有如此小人嗎?”
風天養怔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此時再看風暮山,面容早已是陰晴不定,有怒難言。
可是風天養隨即眼睛滴流一轉。
“這麼說,安道友是能幫助我們渡此難關,決定去奇門爭鋒大會上一展雄風了?”
安平川面色一沉,就是為了圖一時嘴快,才出言懟了安暮山一把,但是自己沒想陷入其中。
安平川隨即變音,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風天養,略帶着哭腔說到。
“峰主大人,小人賤命一條,吃雲清峰的用雲清峰的,赴湯蹈火理應在所不辭,只可惜。”
咳咳,咳咳……
隨即安平川裝模作樣的咳嗽了起來。
“可惜我自幼體弱多病,前日還不幸染上風寒,不敢出去給雲清峰丟人,咳咳,只希望峰主網開一面,讓小人每日洗衣做飯,為各位師兄打掃院子即可!
咳!——咳咳!”
幾位長老早已面上帶怒,面色微微發紅,心裏嘀咕着。
“這小子,剛才還敢出言不遜,現在一動真格的,居然如此不要臉,裝病,還裝的這麼假!”
風天養倒是面無表情,雲淡風輕道;
“安道友,既然身體有恙,我雲清峰又豈會強人所難呢?”
還沒等安平川來得及高興,風天養話鋒一轉。
“這樣吧,安道友就此回去,順便幫我一個小忙,我風家怎麼也是這奧萊神州一等一的名門,前些日子小女竟被一毛頭小子窺探玉體,從頭到腳一覽無遺,只因當時有要事在身,一時間竟耽擱了,好像是一無名之輩,應儘快捉回,執行家法,安道友方不方便幫我回去問一下,此人姓甚名誰啊!”
此話如晴天電閃,一擊悶雷狠狠的劈中安平川的天靈蓋一樣,如雨般的汗珠早已浸透安平川的衣襟,只見安平川手腳直泛哆嗦,顫顫微微的問道;
“這家法可有講究,是否殘忍?”
風天養和善的笑笑,一對如鷹隼般的眸中毫不掩飾暴露出陣陣青光,極其駭人。
“不殘忍,不殘忍,只不過需挖去此人雙眼,割去舌頭,斷其手腳,泯滅靈骨,在世不得修為而已,不會傷及性命的。”
咕咚!
安平川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猶豫了一刻鐘,忽的猛拍桌子,長身而起。
“峰主,我突然想起小時候姑姑諄諄教誨,此世若有機會,一定要與天下群雄爭鋒,名揚天下,這次奇門爭鋒大會,捨我其誰?”
風天養如計謀得逞般,嘴角微微上揚。
“那你身上風寒可還礙事?”
安平川欲哭無淚,撥浪鼓似的直搖頭。
“為雲清峰效力,是我畢生所願,別說小小風寒,就算是身染瘟疫,也要在這次大會上一鳴驚人。”
說到最後,已然帶有一陣哭腔。
眾長老早已面容木訥,滿眼儘是鄙夷,看着似有‘多重面孔’的安平川,心中默默的飄過來三個字。
“不要臉!”
風靈在一旁也早已忍不住掩嘴,發出咯咯笑聲。
安平川踏出風府,只感覺腦子一沉,眼冒金星,淚水直在眼眶裏打轉,委屈到極點。
“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這下好了,註定不能消停了。”
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雙手,難言失落道;
“連一塊桂花糕都沒吃完,這次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其實風天養也不知道安平川到底是怎樣的實力,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篤定他是酒劍仙的傳人了,這也算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