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雙層人格
我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
正要湊近仔細一看,突然一剎那。
鏡子在我眼裏毫無徵兆的出現數條裂縫,緊接着在我眼裏破碎。
碎片似飛刀一樣劃過我臉頰。
一道強光閃進屋內,一下照耀在我的眼睛裏。
恍惚之前,我看見破碎的鏡片,自己正用着拳頭砸向鏡子發泄着不滿。
閃光從我臉上一閃而過。
待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傻愣愣的看着鏡子裏的我,而鏡子也沒有破碎。
“怎麼回事,剛剛那是幻覺嗎?”
剛剛洗臉沒來得及擦乾的水滴從我臉上滴落……
我咽了咽口水。
打開水龍頭捧着水往臉上捂,冰冷的水讓我緊張的精神舒緩許多。
呼……
我面無表情的抬頭看向鏡子。
鏡子裏的自己卻在陰笑着面對我。
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揮起拳頭就砸向鏡子!!
我剛剛……要做什麼來着……
我往後退了幾步。
“你在害怕我嗎?”
我的耳邊傳來喃喃低語。
“誰,誰在說話。”我恐慌的環顧四周。
周圍沒有一道人影,牢房外邊也是安安靜靜。
可我的心卻驚濤駭浪。
“你今天回來的時候可遇見過人?”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忘記了。”
我的耳邊再次傳來低語。
“對啊,我今天回來的時候,怎麼一個人也沒有見到。”
嘭!!!
面前的房門被突然推開。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看了過去。
是楊賀。
他拎着個黑色膠袋走了進來。
“一年,你怎麼還在這?找你半天了。”楊賀對我抱怨到。
“啊,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凝重的問道。
楊賀指了指外邊說道:“外邊廣播這麼大聲你都聽不見?”
“所有人員到操場集合,重複一遍,所有人員到操場集合。”
“我……”我一時間也不知怎麼回答。
楊賀卻一把胳膊拉着我。
“別磨嘰了,我買了點東西,回來咱哥倆嘮嘮。”
“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開心點。”
我鬆了一口氣。
剛剛真是嚇到我了。
我環顧了四周,發現人很少,朝着走在前邊的楊賀問道:“賀哥,今天怎麼人這麼少。”
“都去操場了,咱們也快點。”他回道。
……
到了操場,高台上站着一個頭髮微微發白的中年人引起我的注意。
“賀哥。”我拍了拍他,指向那個高台上的人問道:“那個人是咱們典獄長嗎?”
“誰?”楊賀看了過去。
“那個人不是典獄長,那個是獄警頭。”他回我。
我四周看了看。
“那典獄長呢?”我問他。
“他待會就來了。”楊賀直直的看着高台上。
過了一會。
一位身穿西服的年輕人緩緩走上他。
咳咳……
他拿起麥克風乾咳了幾聲。
“各位,今天礦里發生的事,我深感抱歉,我個人代表監獄為各位準備了十萬塊作為賠償,每人都有份。”
年輕人這麼一說,我對他萌生些好感,在這監獄裏死人了他會掏錢出來撫平大夥。
高台上又傳來年輕人的聲音。
“各位也是這所礦獄的老朋友了,這所礦獄少不了各位努力,下礦難免會發生意外,對於那些同胞,我們只能祈禱平安。”
“稍後會分發補償金給各位。”
說為,年輕人在眾獄警的簇擁下走下台來。
台下擺着一張桌子,上邊有着倆公文包。
一個裝滿現金,一個裏邊是一沓文件。
隨後在獄警的指揮下囚犯們一個個上前領取補償金。
十萬塊錢,每個人可以拿一百。
我看着在前邊領補償金的囚犯們。
個個輕車熟路,拿完錢就走了。
“下一個。”獄警喊道。
我看了看旁邊,沒人,下一個到我了。
我直直走了過去。
“新面孔啊?”年輕人看着我對我說。
我抬頭看了看他。
旁邊的獄警湊過來對他說著我的來歷。
年輕人拿出公文包上的文件遞到我面前,我頓時注意到他手上的一串載體碼。
軍用機械手?
我又看了看文件。
保密協議。
“愣着幹嘛,還不快簽。”獄警見我磨磨蹭蹭的,對我吼道。
嗎的,這不他媽是死人錢。
獄警甩了甩滋滋冒電的警棍開始威脅着我。
我深吸一口氣,拿起筆就在上邊簽名。
年輕人很快就拿出一張紙幣放在我面前,對我微微一笑。
我面無表情的拿起錢就走掉了。
“一年。”楊賀不知道從哪竄出來對我喊道。
“等你半天了,現在才來。”
“我這不來了。”我對他說道。
隨後與楊賀一同回到了牢房裏。
他拎出他黑色膠袋拿去不少好東西。
一些下酒的零食。
價格不菲。
楊賀之前就買東西了,跟今天領補償金是不是巧合。
我內心琢磨。
他知道今天會有補償金可以領?
我皮笑肉不笑的問楊賀道:“賀哥,獄裏為啥會給我們發補償金啊。”
楊賀拿起幾粒花生丟到嘴裏,邊嚼邊回道:“死了人就有補償金。”
???
我去。
他淡定的說出口,沒有絲毫介意這錢是人命錢。
楊賀看出了我的窘迫,微微一笑,拿着一罐啤酒送到了我面前。
“別多想了,喝點。”
我接過他遞來的罐裝啤酒,擰開拉環就往嘴裏罐。
咳咳咳……
啤酒辣辣的味道混合著白沫嗆了我好幾下。
我用手擦了擦嘴巴。
朝着楊賀問話。
“賀哥,你說鐵子會不會回不來了。”
楊賀喝了口酒,說道:“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在這破地方,怎麼活得開心才是理。”
我看了他一眼。
“你說你跟鐵子這麼久,他要是沒了,你就不傷心難過?”
“難過啥啊,換做是我沒了他也會跟我一樣在這裏吃着花生米。”
“這話說的。”我悶頭灌了口酒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下,我感覺身體放鬆了許多。
從口袋裏摸出帶過來了的錄音機。
我調低聲音摁下了開關放在耳邊聽了起來。
聽著錄音機里的聲音,我可以說這是我這麼久以來內心最平靜最放鬆的一次。
我腦海里不好的記憶漸漸消散,漂浮出許多美好的回憶……
卻沒有注意起楊賀的眼神盯着我手機的錄音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一年,你聽什麼呢。”楊賀抬着頭驚訝的問我。
“放大點聲音唄,我也想聽聽。”
我沒察覺出他的異常。
“有啥好聽的,就一老頭的聲音。”我開玩笑的回道。
我看着他的臉上我說不出的感觸。
楊賀卻丟下手裏的酒,慌忙走到我面前問道:“可以給我聽聽嗎?”
我無奈的把錄音機的聲音調到了最大。
頓時房間裏瀰漫著錄音機的聲音。
可楊賀一聽到這聲音,頓時跪在原地……
“老師……”
楊賀抱着腦袋,嘴裏嘀咕着什麼。
“賀哥,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我做在床上朝着他看去,看不出他哪裏不對勁。
我跳下床。
“賀哥?”我疑惑道。
楊賀抬着頭看向我,他的臉上淚水不止,面色帶着懺悔,帶着痛苦。
我看見楊賀的表情先是一愣。
“你認得這個錄音機?”
“你知道我父親?”我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老師當初為了保護我,主動按下的開關。”
“他主動按的……”
“對不起……”
我握緊了拳頭,朝着他臉上一拳砸了過去。
“去你媽的,按你媽的開關。”
“你們所有人都在騙我。”我冷冷的道。
“警察騙我,你也騙我,全都在騙我……”
……
熄燈!!!
屋外傳來獄警的喊聲,屋內的燈頓時滅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