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絕望空間
冷月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對於死亡她不但沒有恐懼反而有些期待。長時間的囚禁和虐待,已經讓她的腦子變得麻木遲緩,如果不是那個惡魔經常性的折磨,她甚至很多時候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虛幻的,在漫長的寂靜和黑暗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的去聽各種為數不多的聲音,並且努力在這些聲音中分辨出哪些是真實的,哪些只是自己的幻覺。因為身體的虛弱已經讓她分辨不出真實和幻想了。
她從沒想過能有這麼大把的時間來思考人生。雖然她應該已經沒有人生了。她像個老人似的回味以前,覺得以前的生活,那些自己曾經認為不開心不如意的生活,竟然是那麼的溫馨和幸福,那時她所擁有的所有東西,哪怕是和家人拌嘴,工作中被店長責備都是那麼的來之不易和溫暖,而現在,她雖然已經想通了這一切,但是卻再也沒有機會去進行自己的人生了。
她曾經也想過大學畢業后找個好工作,然後處個男朋友嫁給他,為他生孩子,然後母子子孝,再跟愛人一起慢慢變老,幸福的度過一生,而這些現在都是妄想了,她現在唯一存在的價值就是給那個惡魔當做飼料一般的存在。讓對方一點點吸食自己的生命,直至乾枯。
就在冷月沉浸於現實和幻想中不斷轉換的時候,“嘩啦!”一聲響動傳來,冷月能夠分辨出那是鐵門被輕輕打開的聲音,有人進來了。
既熟悉又陌生的腳步聲直接響到了她的面前。他這次有些急啊,難道是飢餓忍耐了,冷月顫抖起來,主動做好遭受虐待或者被吸走血液的準備。
不過她感覺到對方卻伸出手,不知用什麼東西嗞啦啦的把捆綁在自己身上的膠帶和繩索全部弄斷,冷月正在疑惑的時候,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裏被對方塞了一個什麼東西進去,然後腳步聲漸漸遠去。
冷月木然的接受着這一切,任其擺佈直到一切重歸平靜,上面傳來若隱若現的類似捲簾門落下的聲音。
這些怎麼似曾相識?就在昨天,嗯,也許是前天,畢竟現在的她已經不能確定了,這些聲音曾經有過一次,旁邊的那個女孩不就離開了嗎?那個女孩還試圖撤掉她捆綁她的膠帶,不過馬上就放棄了,因為害怕沒有時間,不過在她離開前曾經說過,要是她成功脫險一定會帶着警察回來救她的,之後她還曾一直期盼過,不過,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她徹底的絕望了,要是能來救她早就來了。
那麼現在為什麼又這樣?她有些恍然大悟,是那個惡魔要玩什麼貓捉老鼠的遊戲吧?冷月決定不去想那麼多了,她儘力的抬起手臂撕掉臉上的膠帶。
倏的!昏黃的亮光閃入她的世界,雖然並不明亮,仍然還是晃的她眼睛刺痛,她連忙抬手遮住扭頭躲避,隨即腦子一陣眩暈,適應了十幾秒鐘才逐漸適應。
她向四周看過去,第一次去看這個囚禁她很長時間的籠子。
這是一個十多平方的空間,應該是地下室,四周沒有窗戶只有潮濕的紅磚水泥牆壁,一層層的疊砌到棚頂,有很多地方已經發霉長毛,頭頂是黑灰色的預製板,一兩隻潮蟲緩慢的爬着。
地下室內簡簡單單,除了自己坐的鐵椅子之外,自己的右側還擺放着另一張鐵椅子,而那個鐵椅子的右邊靠牆是一個佈滿污漬的浴缸。
不知聯想到了什麼,冷月迅速的將視線移開,她用目光觀察了整個房間,發現前方左側有扇鐵門,就是那個時常傳來聲音的大門。
看到門后她下意識的站起身子挪動腳步,然後她就發覺自己真的已經沒有了束縛,她邁開腿急切的想跑過去,不料,長時間不使用的雙腿突然不聽使喚,她身子前傾腿還沒動一下就被晃倒在地。
她急切的爬起來,儘力的活動雙腿,用着自己最大的力量和毅力蹣跚着走向鐵門。到了跟前,她發現鐵門並沒有上鎖,她沒有時間去思考更多,拉開鐵門,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向外移動。鐵門外是一個陡峭狹窄的梯子,梯子終端有個一米見方的出口,而此時這個出口是開着的。
冷月緊咬牙關步履蹣跚的走出鐵門爬上梯子,等她穿過出口到達地面時已經滿頭虛汗,出口旁的地面上丟着一塊鐵制蓋子而出口外又是一個十多平米的空間,冷月一到地面便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尋找出口,她頭腦混沌四肢虛浮心就像要跳出來似的,她不敢做哪怕萬分之一秒的停留,更不敢想像被那個惡魔抓回去的悲慘結果,她只想離開這裏,越快越好越遠越好,終於,他找到出口了。
原來地窖上的這個空間是一個車庫,車庫被一扇巨大而堅固的鋁合金捲簾門封閉着。此時車庫裏空蕩蕩的,除了那個被掩蓋住的地下室入口和靠牆角放置的一箱子修理工具什麼都沒有。
冷月用最快的速度來到捲簾門旁,因為她看到捲簾門旁邊的牆壁上有一個電控開關,那應該是捲簾門的升降控制開關,冷月伸出顫抖的手臂“啪嗒!”一聲扳動開關。
在冷月焦急期待的迫切心情中,電源連通“嘩啦啦”的聲音隨即響起,捲簾門開始緩緩上升,望着這山扇代表着生的希望和死的恐懼的捲簾門,她緊緊的攥着手中的物件兒,此時她才發現剛才手中被塞入的竟然是一把被磨尖頭的螺絲刀子,現在她緊緊的握着這個螺絲刀子,焦急的等待着捲簾門的完全升起,在等待中,她甚至看到了外面的光明,嗅到了新鮮的空氣,甚是感覺到了家的溫暖。
終於,捲簾門升到了她的面部,冷月萬分緊張的心情稍微緩和,她的臉上甚至泛起了微笑。
但是,隨着捲簾門的完全打開,冷月首先看到的竟是一個男人冷漠的面容,她的心臟彷彿被人突然攥住一般快速的收縮着。
捲簾門外站着一個男人,此刻,這個男人正在冷漠的注視着門內的她,她甚至還能感覺到對方詫異的表情。不過此時對方面向她卻是邪魅的一笑,冷月劇烈的戰慄起來,雖然,她並沒有見過那個惡魔,但是,此刻,她就是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那個惡魔,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上帶着令人恐怖和絕望氣息的噩夢,就像此時冷月的心情一樣恐怖而又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痛痛快快的死去,為什麼要這樣貓捉耗子玩弄我。”絕望想着的冷月驚恐的緊緊攥住那把螺絲刀子支在自己的身前,想以此給自己增加一些勇氣和安全感。
但是,在那個惡魔向前邁出一步之後,冷月卻不由自主的往後連退兩步,惡魔走進了捲簾門內,他伸手扳動了牆上的開關。望着捲簾門緩緩落下,冷月心中一片死寂,她再用力的攥了攥那把尖銳的螺絲刀沖向那個惡魔,她張了張乾涸的雙唇想要說些強硬的話,但是卻只發出了“啊啊”微弱的干啞聲音。
她用力的震動聲帶強迫自己發出瘋狂的聲音:“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你!”但是這聲音卻顯得那麼軟弱。
對面的惡魔輕蔑的笑了,就這樣,他面帶殘酷的笑容又向前邁了一步,冷月向後連退。她和惡魔都知道她的威脅沒有一點底氣和作用。
別說以她現在的狀態,就是健康時也不會是這惡魔的對手,惡魔伸出了一隻手勾了勾,應該是向冷月索要手中的螺絲刀。
但是絕望中的冷月怒睜着雙眼,咬着自己的嘴唇,咬的嘴唇破裂,卻沒有絲毫的鮮血流出來。她毅然決然的用盡她最後的全部力氣,把螺絲刀子捅進了自己的脖子裏,看着惡魔驚異的眼神,她露出了勝利般的微笑。
不過惡魔只是略微的驚異了一下,然後又是邪氣的笑了笑,有意思,本來就是用夠了準備處理掉的食物,在處理前廢物利用玩個遊戲,沒想到昨天那個被車撞死了,今天這個竟然自殺了,呵呵,還真是有趣啊!不過畢竟缺少了一個血食,最近得需要解決溫飽問題了。
惡魔打定主意后,拎起冷月的一隻腳腕,就這麼倒拖着將這個剛跑出地下囚籠的可憐女孩又拖了回去,只不過此時回去的她已經得到了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