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陰險鋒芒
27，陰險鋒芒
聽了四叔的話，袁周率覺得胸悶，卻又無法表達這種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鬱悶。
他只好問道：“那怎麼辦呢？中國這麼大，到哪兒去找去？”
句二叔終於抽完了那鍋煙袋。
“砰砰砰”他的煙鍋砸在鞋底發出的聲音在夜裏竟然這麼刺耳。
收起煙袋，句二叔才慢悠悠地說道：“嗯，還得從長計議啊！”
周四叔問道：“難道袁家家譜上就沒有任何記載嗎？袁家的家譜你應該很熟悉的，既然是袁家人，袁家家譜上總共有記載吧？”
句二叔無奈地笑了笑，說：“那一代袁大還是一個窮人，說白了就是一個窯工，又不是什麼大官商賈，家譜怎麼會有記載。”
句二叔出了門，站在魚塘邊，想了想，仰頭看了看星星。
袁周率也跟着他看看星星，心想，這難道還關星星什麼事嗎？
句二叔這才對四叔說道：“老四，不過你也提醒了我。雖然袁燕的上一代袁大是一個窮人，但是，袁家自從袁大的下一代，好像就成了富人。所以，這裏面應該有消息可以查找的。”
周四叔也點點頭，認可這一點，說道：“嗯，其實，咱們兩家跟袁家的淵源差不多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所以，從袁大到下一代這期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尤其是這個老祖宗袁燕肯定是意外去世，所以沒有進祖墳，也自然就沒有進家譜。從這一點查起來，或許能有什麼發現。”
袁周率對於這個老祖宗倒是沒有什麼興趣，反而對這兩個異姓的叔叔來了興趣，問道：“哎，二叔，四叔，你們一個姓句，一個姓周，怎麼就跟我袁家有什麼淵源了呢？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是因為什麼叫你們叔叔的？”
聽了他的話，句二叔跟周四叔哈哈大笑。
周四叔先說：“這還不簡單，孔孟一家親，人家都上千年了，咱們三家也不過才三百年，這有什麼奇怪的？”
句二叔跟着笑而不語，沒有搭理他。
“至於你為什麼叫我倆叔叔，那還不是因為我倆管你爺爺叫叔叔的原因嗎？”周四叔繼續說道。
“啊？”袁周率心想：“得，問了也是白問。”
周四叔接着對句二叔說：“這樣，老二，既然是從長計議，咱們就分頭行動吧，有什麼消息了，再對一下？”
句二叔點點頭，朝着袁周率說：“看什麼啊，還不送送你四叔，白教你了嗎？”
“哦，哪能呢？”接着袁周率拉着周四叔就走，一邊走還一邊故意大聲說：“走，四叔，咱們去搓一頓，我請您，好酒伺候！”
等他們都走了，句二叔回屋裏看見那個小碗還在桌上，這才想起來忘記讓周四叔帶走了。
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先收藏起來。
初夏，天已經熱了。
不遠處的小河裏的青蛙蛤蟆“呱呱”亂叫，擾的人心煩。
趙老闆跟周掌柜赤膊着，坐在門前的小桌上，喝着悶酒。
一陣嘆氣之後，周掌柜的先說：“老闆，這已經三個月了，沒有一窯是好的，這樣下去該怎麼辦啊？”
說到這裏，趙老闆就更愁了，端起小碗一口乾了，火辣辣的熱流從喉嚨一直滾燙的燒着流進肚子裏，辛辣的酒氣嗆得他一陣咳嗦。
才說：“還能怎麼辦呢？繼續燒唄！”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要不……咱們試試……”周掌柜試探的問道。
趙老闆聽到周掌柜的話，
身體一震，抬頭瞪着通紅的眼睛看着周掌柜很久，一直看得周掌柜低下頭。
他才說：“喪盡天良的事情可不敢啊……”
周掌柜咬着牙，依舊試探的說道：“與其等死，不如一搏，萬一成了呢？”
趙老闆冷哼了一下，又冷笑道：“不說萬一不成，就說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命，你就忍心嗎？你敢忍心嗎？”
這話問的周掌柜心驚膽顫的。
“可是……馬大人那邊可能已經等不及了……”周掌柜依舊是不願意放棄這個逆天的想法。
趙老闆已經放棄了，草草的說了一句：“走一步算一步吧！”然後抬頭看了一下那彎彎的半月，繼續說道：“如果老天一定讓我去死，我也只能去死！”說完，趙老闆踉踉蹌蹌的回屋了。
隔天，周掌柜私密的進屋見了馬大人。
一會兒，馬大人吩咐，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屋。
馬大人看着周掌柜也是很久，猶豫不決。
周掌柜的惡向膽邊生，發狠的說道：“已經燒了這麼多窯，一個都沒燒成，更加說明燒成的那一窯一定是跟袁大閨女祭紅有關係！”
馬大人當然也想燒成，心底里早就想試試。畢竟人命關天，這個事要是傳出去的話，讓康熙皇帝知道了，就算是燒成了，他的小命也不保的。他知道，當今皇帝的個性和英明，他是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何況，他還是朝廷命官。其實，對他來說，就算是燒不成，最多也就是燒不成，肯定是沒有性命之憂的。但是，如果燒成了，那仕途就可能飛黃騰達，更會給他帶來巨大財富。
一邊是人命關天，一邊是巨大財富的誘惑。
所以，他才猶豫不決，遲遲不敢決定去一搏。
他看着眼前的膽小怕死的周掌柜，心生厭惡，卻又不能……
只好問道：“趙老闆也是這個意思嗎？”
周掌柜不敢撒謊，他知道趙老闆心如堅鐵，只好老實說道：“嗯，不是，趙老闆死活不肯，寧可受死也不敢做這等忤逆害人的大事。”
馬大人又問道：“既然你家趙老闆態度決絕，你又怎麼能保證這個事干成呢？”
周掌柜抬頭，眼睛裏流露出一絲兇狠，說道：“大人，您可以把他支走，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就夠了！”
“怎麼支開？”馬大人好像不經意也不在意的說道。
周掌柜挺起身子，伸出手掌，做了一個一伸又橫向一劃的動作？
即便是馬大人看見周掌柜的這個動作，也還是感到一驚。心想，眼前這個小人真的是兇險無比，如果真的做了這個事，第一件事就得先把這個人殺了滅口，不然的話，留下活口絕對是一個不可挽回的錯誤。
馬大人朝他揮揮手，說道：“你去吧，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