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照應
“坐下說坐下說。
你說的驚天大案，難道是爛尾樓分屍案？
這個案子難道另有乾坤？”
顧局長正色下來，言歸正傳的問道。
“因為爛尾樓分屍一案，咱們局裏的檔案太臃腫，我也沒有在案發現場，沒有掌握第一手案資，分屍案進展的並不是很理想，不過已經有大概頭緒了，還需梳理一下。”
“嗯……”
顧局長點了點頭：
“難為你了……”
“沒有沒有，接這個案子呢，我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畢竟偵探所剛開，沒有名氣沒有人脈，根本沒有生意啊……”
范生苦笑着說。
“你小子倒是實誠，那聽你這麼說，爛尾樓分屍案和你說的百年未有的案子，並不是同一案？”
顧局長立刻抓住范生話里的重點。
“是，這個驚世的案子，也是我在調查爛尾樓分屍案時，去案發現場找線索時偶然間接觸到的。”
范生點了點頭。
“哪裏？”
“還是在爛尾樓……”
范生看着顧家全的眼睛，彷彿在質疑什麼。
“我就知道……”
顧局長眯上眼睛，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
“爛尾樓為什麼不拆？”
范生問道。
“南區第一高中就在爛尾樓不遠處，首先，這是一塊很值錢的學區房地皮，而且以前地皮的老闆是打算大開發的，要是真的成功了，GDP絕對不會低。
上級向正府彙報過這個工作計劃，雖然確實很有油水，但是撥款卻成為問題，爛尾樓地皮開發這個事兒，也就擱置下來。
其實爛尾樓發生的大大小小的案件已經好幾起了，為了維護自己的蛋糕，那位肯定是有強硬要求的。
一就是爛尾樓不許拆，因為這個爛尾樓已經蓋的差不多了，繼續在這個基礎上蓋，又能省一大筆錢。
二，就是如果發生案件，能壓即壓，還要以最快的速度捉住罪犯。
畢竟發生命案，對於地皮的價值還是有很大的影響的。
你老師我原來可是中泱刑偵大隊總隊長。
至於現在為什麼在這狗屁一般大的辦公室待着，就是因為我提議拆掉爛尾樓，還有處理掉性質差不多的另一片地皮。
范生你記住，任何事情，如果不合理還存在，那就是牽扯太多……”
范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糟心事兒了……
說說你剛才提起的驚世大案吧。”
范生點了點頭，言簡意賅的把那天遇到女屍以及其中牽扯的許多說明出來，梳理清楚。
顧家全局長聽后，皺起眉頭沉吟許久：
“嗯……
媽的，老子就說這些個狗地方不拆乾淨，遲早得發生大事情，現在養了一窩子王八羔子！
你確定已經形成組織了？”
“可能性極大，但是目前還不能肯定。”
范生很客觀的回答。
顧家全局長沉吟半晌，站起身來，脫下一身工作的警裝制服，換上衣架子上的一套西裝，顯得鋒芒畢露，極具有男人味。
“走，我和你去看看你泡在家裏的女屍。”
“嗯。”
范生跟在顧家全身後出了偵察局，正準備打車，卻看見顧局長開着一輛便車停到范生面前，按下車窗喊道：
“上車。”
“喔，老師，你有自己的便車啊？”
范生一臉驚奇的上了車：
“看來偵察局確實工作挺高，
是一個養老的好單位啊……”
“滾！臭小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嘲諷誰呢你……”
“嘿嘿嘿，肯定不是您老人家啊……”
“哼，少他媽的拍馬屁，一個年輕人，正直一點！”
“那老師，您這車是啥時候買的啊？”
“呃……”
顧家全整個人一怔，有些尷尬的答道：
“這，這車是當刑偵大隊長的時候，別人送的……”
范生再沒說話，強忍着笑意別過頭看着窗外。
“你笑屁笑，老子多少歲了你多少歲？老子到了這個年紀，就這點人情世故小恩小惠都受不起嘛？
笑，就知道笑，成何體統！”
“是是是，我不笑了。”
范生一邊咬着舌頭，一遍掐着大腿忍住了笑意。
“在哪，指路，我又沒去過，跟個二愣子一樣……”
范生指了路，兩人馬上就到了范生的偵探所。
顧家全局長把車停到了路邊，下車後站在行人路上，看着大紅門口的兩個氣派的正統青石石獅子，威儀十足。
左右兩邊古色古香的深棕色牌匾上，上聯刻着『鑒別蛛絲馬跡』，下聯刻着『勘驗水落石出』，橫批則是『折獄以情』。
如果不是左右的現代化超市，在妙筆生花的填上一隻呈冤洗雪的大鎚，誰這是古代的衙門口也有人信！
“嗯，有特色，有氣派，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有這本事，居然在這地段還能盤的下地皮……”
顧家全局長看了門口這氣派的扮相，反倒不急着進去了，張口評價。
“哈哈，”
范生陪笑兩聲：
“您就別說笑了！趕緊進去吧……”
“嗯嗯，開門。”
范生聞言，掏出鑰匙開了門，然後整個房子都是寂靜無聲，不似有活人的樣子。
姜濤這是睡著了？
范生走了進去，就看見姜濤一個人，不明所以的盤腿坐在被保鮮膜包起來、還被眾多衣物壓住的池子旁。
神經病嘛，有病在身，做出啥事兒都可以理解。
然後顧家全局長就走了進來，指着姜濤問：
“這是……”
姜濤聽見有外人的聲音，趕緊站起身來，眨了兩下人畜無害的大眼睛，加上極高的顏值，叫人如何也無法把他和一個殺人成性的神經病聯繫在一起。
“哦，”
范生看姜濤打算開口，又怕姜濤說漏了嘴，趕緊搶到前面說道：
“這是我小時候的家人。”
“你的家人？”
顧局長首先沒明白，隨即恍然大悟，看着姜濤的眼神也和善了很多：
“你也是孤兒院的？”
“嗯。”
姜濤點了點頭，再沒有說什麼。
只要不是故意和他過不去的，姜濤對偵察局的幹員是天生有好感的。
而且目前為止，在不知道他是殺人兇手的情況下，偵察局的幹員還沒有和他過不去的人。
畢竟顏值在哪兒擺着嘛……
而范生看了卻是突發奇想，趕緊一把摟着顧局長到另一邊，壓低聲音：
“局長，既然你知道了，我就得給你盤盤道了，我這兄弟，小時候得了抑鬱症，後面雖然緩解許多，但是還是遺留了許多交流障礙，直到前年遇到我，我可是大費周折才把他治好的！”
壓低聲音並不是怕姜濤聽見，因為范生知道，姜濤也有豎瞳，對於有豎瞳的人而言，這麼說和當面說也並無分別。
主要是給顧家全局長演戲不是？
顧局長一聽果然上套：
“你和我說這個幹嘛？
擺功勞啊，要不要我給你頒一塊助人為樂的錦旗啊！”
“不是不是，重點又不是這個事情，重點是我給您老人家發現了一位刑偵奇才啊！”
范生擠眉弄眼的說：
“我好幾次在各個平台推理已有的經典案宗時，他的表現都是異於常人，可以說是非常優秀，犯罪心理學更是有天生的天賦。
您說說，雖然我不能和您老人家一起回偵察局待着，但是您把我這弟弟帶回去，可絕對不比我差！
只要您對他的專業素養略加培育，他可就成為您手上的一員大將了，要不您也收他為徒？”
“嗯……”
顧局長沉吟半晌，眯着眼睛同樣悄聲問：
“你這臭小子，滿嘴都是口花花，我哪裏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真是真的！
你老人家要是不相信，大可帶過去試兩天嘛，這大公司找員工還得有個實習期呢不是。
再反過來想想，等着您升回了上面，我這偵探所豈不是又要一直回到解放前？
把我兄弟放進去，以後，也好有個照應，不至於事事都寫信給您，勞您費心嘛！”
范生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竭盡全力的忽悠着顧家全。
“就憑你小子這張抹了蜜的破嘴，就是放在古代，也是一個好佞臣啊……”
顧家全有些無語的剮了范生一眼，暫且答應道：
“那行吧！我先試試看！”
“哎哎哎！”
范生趕緊揮了揮手，招呼姜濤過來：
“快快，拜見老師！”
姜濤有些蒙圈，不過還是拱手便跪：
“學生薑濤，拜……”
“停停停，哪來的封建爛俗禮，我這裏不興這個，再說了，我這只是實用，實用懂嗎？
范生你小子也不要借驢下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