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破綻
法迪·司高道司死了,被范生拿着鋁合金的盤子切的血肉摸乎,與被他自己咬的血肉摸乎的潘彤彤不相上下。
范生此時看着死去的法迪·司高道司發獃,呼吸急促,又有些暈乎乎的感覺,心臟咚咚咚直跳。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並不是因為恐懼或者是背德感帶來的噁心。
就是,塊感。
就像是一個獨隱發作的隱君子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
虛偽而虛幻,絲毫不在意其他的任何東西。
正是這種瘋狂的,不講理的塊感……
當聽到這個瘋子那一句“原市可沒有太陽”時,范生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然後一瞬間的恍惚,范生所有的情緒都消失了。
他這時候,才真正的想起來:
他不是范生,而是,范生。
……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在夢中恍恍惚惚,隱隱約約的聽到潘叮噹再哭。
他還感受到自己被重新拷了起來,被一大群人抬到一輛車裏。
他感受到自己被那些人從那樣車裏抬了下來,又運到另一個密閉的空間。
他被綁到了這個密閉空間的黑色皮椅上。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真正醒來。
所有的聚光燈都打到他的身上,讓他的眼睛有點一時適應不來。
他的眼前是一扇鋼化玻璃的窗子。
玻璃上有一個小小的圓孔,連接着電話線,電話也並不能用來無線通話,只是透過防震鋼化玻璃傳播聲音而已。
電線的一頭一直拉到了自己面前的小桌子上。
自己雖然被綁到皮椅上不能動,但是依舊可以說話。
周圍的空間極其狹小,漆黑的牆壁給人的內心,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
外面有律師,有記者,又哭紅了眼睛,一臉絕望的潘叮噹。
人太多,讓他有點不適應。
首先,律師透過電話詢問道:
“我們通過寧遠精神衛生索了解到您的病情,雖然您有精神疾病,但是我們還是誠懇的希望您能夠說出當時您的所作所為,以及裏面發生了什麼,我們好依例審理暗件。”
“不用那麼擔心,我的神經病,可能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嚴重……”
范生低着頭聳了聳肩:
“但我現在又餓又渴,我想先吃飯可以嗎?”
“當然可以。”
律師差人送來了一份豬排飯,范生絲毫不忌憚其中可能有毒,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完以後,他又喝了一罐律師貼心送來的冰鎮啤酒。
“好了,先生,可以開始了嗎?”
“嗯,可以。”
范生一邊掏牙一邊回答。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潘彤彤女士是不是您殺的呢?”
“不是,是我的室友法迪·司高道司突然醒來,殺死了潘彤彤。”
“那您認為一個骨瘦如柴的人,如何掙脫那四個鋼鐵打造的手銬腳鐐呢?”
“應該是服用了藥物吧?這個偵察局應該可以檢查出來的。”
“好的先生,那實行強兼潘彤彤女士的是您嗎?”
“不是,雖然說實話我那麼想了,但是那時候我和人家應該是相互情願的,在自願的情況下,我們都是成年人,應該算不上犯罪吧律師?”
“但是所有的罪犯都不會主動承認自己的最,你讓我們如何相信你呢?”
“受害人身體上沒有兇手Ti液嗎?
這個不用我說,
你們隨便檢查一下也能檢查出來的吧。”
“好的先生,那麼您認為的殺人兇手法迪·司高道司是怎麼死的呢?”
“我殺的。”
“為什麼呢?”
“因為我挺喜歡潘醫生的,他卻把潘醫生給活活咬死了,然後我就把他也給割死了,一刀沒多,一刀沒少。
他咬了潘醫生幾口,我就割了他幾刀,用鋁合金的盤子撕開就能當刀使用。
我這一身的血,也都是割開他的大動脈以後濺出來。”
女人孩子膽小鬼不敢聽,都跑出去了
玻璃的那一端人也越來越少。
“我認為當時您應該交由原市法律制裁罪惡之人。”
“在原市,發律就是個屁。”
范生語氣十分平淡的說道。
“您這樣說是不是有些不妥?”
雖然知道他是個神經病,但是出於律師的本分,他還是皺着眉頭詢問了一句。
范生這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神經兮兮的說了一句:
“原市,沒有太陽!”
“好的先生,今天的訪問就到這裏,十分感謝您的積極配合,我就先走了。”
律師起身鞠了一躬。
范生也站了起來,看着律師身後的攝影師和攝像機問:
“誰在看?”
律師滿不在乎的說了回答道:
“先由試長直接觀看,試長現在就在線,然後由試長剪裁視頻,在由新聞部長選取新聞重點和精髓發到互聯網上。”
“試長在看?”
范生十分開心的笑了:
“我能和試長先生直接說一句話嗎?就一句!”
“……”
律師猶豫了一下,但考慮到照顧眼前這個病人的病情,還是同意了:
“好的。”
范生就這樣死死的盯着攝像頭,瞳孔漸漸地收縮成了一根針的形狀,臉上露出了邪魅的笑:
“你說啊,預言家預言到了狼人的身份,第二天投票的時候,村民會相信誰,會把誰投出去呢?”
“你個瘋子!圈住!警察呢?
把所有在場的人都圈住!快!立刻馬上!”
試長的帶着絕望的聲音從綠師手機的那頭傳了過來。
值班的武裝偵察局的人立刻召集人馬,把周圍圍了個水泄不通。
……
值得一提的是,律師辛辛苦苦審問了范生那麼多,但是試長好像在害怕什麼,根本不敢放出去。
神經病院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件,在外界的新聞媒體上,也只是輕描淡寫的寥寥掠過。
范生回到了那個寬敞的特製病房,整個房子都已經被打掃乾淨,只是空氣里還彌留着一點點血腥味。
整個病房就只剩下他自己。
手銬沒有拷,腳銬也沒有拷,他在這個小空間終於自由了。
就在所有人都不願意再搭理這個潛在的沙人狂魔、神經病以後,只有潘彤彤的妹妹潘叮噹毅然決然的走了進來。
她可能已經把范生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范生想她也相信,范生不可能是沙死自己姐姐的兇手。
所以潘叮噹是最接近真相的人,她也就能猜出法迪·司高道司的死,是范生在給她姐姐報仇。
此時她撲到范生懷裏哇哇哇的哭了起來。
范生也撫摸着她的脊背安慰。
然後氣氛漸漸的曖魅起來,潘叮噹把自己的劉海撩了一下,一雙可愛的大眼睛的目光恍惚了一下,又堅定下來,死死的盯着范生那帥氣的臉:
“姐姐沒有和你繼續的,我和你一起,行嗎?”
“嗯。”
范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如那天一般,門被鎖上,窗帘被拉上,不同的是,這房間裏少了兩個人,-又新來了一個人。
兩人相擁,相口勿……
……
“你不是弟壹次?”
范生有點詫異的看着壞里這個短髮小美女。
“好、好奇,那時候什麼都不懂,純粹好奇……”
范生沒有說話,眯了眯眼睛。
“那好奇怎麼能這麼熟悉?”
“呀!你怎麼這樣……”
潘叮噹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最後看着范生那無波瀾而無雜念的瞳孔,還是選擇坦白:
“我,我遇到過人渣。”
“人渣確實挺多的。”
范生不解風情的說道。
“那,你能不能好好對我?”
潘叮噹深情的在他懷裏凝望着范生。
“我盡量。”
范生淡淡的來了一句。
“你!”
潘叮噹一副被氣的不行的表情,一臉委屈的穿上護士服出去了。
范生則是在嘴角掛上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他也穿上衣服,走到以前他的室友睡的床旁邊。
看到那沖洗過血跡的手套腳鐐,還有被掙脫以後松垮垮的螺絲,他在牆角的垃圾桶里拿出剩下的一半鋁合金盤子,勉強當做螺絲刀,把一個手銬緊緊的擰了起來。
然後他戴上手套,嘗試着用手把這個床上固定病人的手考拉開,顯而易見的是他做不到。
可問題就在於,那個比他要瘦的多的阿拉伯人法迪·司高道司,居然可以接連把四個鐵拷都掙開。
這是疑點。
但是在范生眼裏,這是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