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她走了

李旭福在一旁打開了錄音，錄下來。

爺爺指的是第三位住戶，她登記的信息是一個人，名字叫許風。

電話，林不止撥打了顯示空號。

李旭福也打了其他兩位的電話，都有回復，也問過。目前看來就只有許風有可能是帆帆找的媽媽。

只有一個名字，這可怎麼找……

林不止又想起，要是想到直接問爺爺流產的女士，現在早就在查了吧……

林不止實在有點懊惱，問了爺爺一句。

“爺爺，如果我們剛剛直接問那個流產的女士，爺爺記得起來她住哪嗎？”

爺爺笑着看林不止一會，說：“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早問這個，就不用翻資料了？”

林不止被說中了，有點臉紅地撓臉。

爺爺搖頭說：“不要這樣想，你一開始問，爺爺是想不起來的。爺爺之所以想得起來，是你們翻了資料，爺爺看見她的名字，記起她的人，才想起來是她的。”

“如果你們直接問，還是要找資料的。那麼多年過去，我只能記得好像有那麼回事。連她名字叫什麼，住在哪一層，都記不清。”

他靠在椅子上，又坐起來點了點林不止的額頭。

“你們還年輕，不要總在懊惱一些小事。”

林不止聽完爺爺說，才放下心來想，又朝爺爺道謝。

爺爺拍了一下林不止的肩，反過來道謝說：“謝什麼，爺爺該謝謝你剛見面沒多久，還願意聽爺爺說話。”

李旭福在一旁舉起手。

“打斷一下，許風的電話我還是沒問到了。”

林不止有些不好意思地和李旭福說：“哦，嗯。”

李旭福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樣子，好笑地說：“行了，這事我不笑你，我們來想想怎麼找到她吧。”

林不止又提到，說：“她不是說過，去鄉下住嗎？”

李旭福有些頭疼地說：“是鄉下，但是這個鄉下涵蓋了多大的範圍你也知道。我們總不能一直找吧？”

林不止想想也是，和李旭福一起扶着額頭，兩個人同時盯着地面。

爺爺看着兩個年輕人垂頭，問：“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找到她？”

李旭福和林不止對視一眼，李旭福開口。

“因為有委託讓我們幫忙找她，爺爺有什麼線索嗎？”

爺爺眼含歉意地看着他們，說：“現在爺爺也想不起什麼了，不過爺爺好像記得一些她的瑣事。要聽嗎？”

林不止眼前一亮，打起精神，和李旭福兩個人捧着茶乖乖等着爺爺講。

爺爺放鬆下來，靠着椅子開始講。

“我記得，那是許風還懷孕的時候，有一天散步回來，她坐在樓下門口。”

“我就和她聊，她提到過，她很想去一個這附近的鄉下小鎮住。”

林不止察覺到，這不就給畫範圍了嗎？

他戳了戳李旭福，李旭福認命地打開錄音筆。

“她說那個小鎮有她一直想養的花，叫黛星。”

“她還說，有一天，她一定會去那裏定居。但是現在還不行，她要等孩子生下來，帶着孩子一起搬家。”

李旭福問：“她為什麼不趁孩子還沒生下來，搬家過去？產後帶着孩子搬家，身體吃不消吧？”

爺爺繼續說：“我當時也關心她的身體，她說小鎮附近沒有大醫院，她想等自己身體差不多好搬家。”

“她還說，她給孩子取好名字了，但保密。

”

爺爺又說了幾件瑣事，多是當時對某件事的聊天，基本上其他的事情都隨着時間的流逝無法提供幫助了。他們聽完，差不多心裏也有了數。

爺爺說完，喝口水，心滿意足地說：“這幾件事有沒有幫到你們？”

李旭福在重聽錄音，-核對剩下的幾件事是不是真的沒有線索，林不止來回答。

“有件事有幫助的，就是爺爺提到的第一件事。”

爺爺樂呵呵地說那就好，看着他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上車前，兩人回頭和爺爺打招呼。

爺爺仍然靠着椅子，笑着和他們揮手。此時已經夕陽，昏黃的光捧着他的臉，蒼老的痕迹彷彿被光填滿。

李旭福開着車和林不止說：“剩下的都是當時的是，沒什麼線索。”

林不止一邊一個小朋友，左邊的帆帆趴在他的腿上，林不止的左手放在他的頭上。右邊的朱朱雙手抱着他的手，也趴在腿上。兩個小朋友蜷縮着睡熟。

他壓低聲音說：“我剛剛那電腦查了一下，黛星那種花，一直就那一個小鎮和它附近有，挺出名的。”

李旭福剛打算開口，從後視鏡看到林不止身邊的小傢伙，也壓低聲音說：“這幾十年都沒變嗎？”

林不止點頭，輕聲說：“那個小鎮是引進的，幾十年前就有黛星的就那裏有。許風說的應該就是那裏，就在附近。”

“附近這幾年也有人會培育或者買賣，好像都不太好。那種花嬌貴，如果不是種的話，成本挺高的。”

林不止又補充道：“那個小鎮就是以大片的黛星作風景出名的，小鎮也有過房子出售和土地拍賣。”

李旭福看了看天，說：“今天太晚了，明天去吧。”

林不止點頭，兩人沒有再說話，夕陽火紅的光蓋在兩個熟睡的小傢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