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安托
人類無法承受太多的真實,因而本就無善惡可言,全憑思想使然。
大雪瀰漫的高山,食物即將耗盡,孤立無援,你背包里藏着僅剩的壓縮餅乾。
善良的人將餅乾平分,只因有可能救活一個人。
偽善者將餅乾分出,只因他清楚這塊餅乾帶來的惡意。
平凡者將餅乾藏匿,只因他想活下去。
惡人將餅乾藏匿卻是不吃,只因他靜待啃食死者的血肉。
智者將餅乾扔下懸崖,只因他知道比絕望更恐怖的是抓不住的希望。
……
心中的躁動不斷壓抑着,安托蒼白扣着十字的手指終是停止敲擊。
讓人厭惡的猴子笑聲不斷從陰暗處蒼白的提線木偶的手中傳出。猩紅和惡綠讓人刺眼噁心的廉價裝飾燈總是刺殺着他的眼睛。
美城?大型的監獄
看着提線木偶般擁擠的人群,一股反胃從喉間扼進口腔。
看着一輛輛颳起錢臭味尾氣的車,通過如勞累死屍骸搭成般的機械奇觀。
粉色艷人的酒吧門口,大片大片狂歡過後只剩空虛的生物走過。臉上鋪滿白粉的婊子如萬人可騎的長方形公交,正和吸食着錫紙上魔鬼的排泄物的渣子探討真心。
或許有,不過更會如拉稀了的衝進馬桶。
走在如深邃如深淵的瀝青路,路邊吵鬧的噪音如螺絲般擠進腦子中,想要人用蠟黃的指甲狠狠的攥碎抵擋着自己的腦殼。
老人無辜的臉於着恐懼,捂着膝蓋看着長條方盒的車主,焦急的哀嚎聲如同催命的厲鬼擾鬧着神經。
凶紅着臉的車主惡毒的咒罵著老人,但伴隨着正義群眾的撕扯,終是打發乞丐般的抽出兩張如沾着鮮血的鈔票撇在老頭乾癟的臉上。隨着群眾自以為的勝利歡呼過後,開着車揚長而去。
群眾終是為打到惡龍般虛假的喜悅而雀躍,一邊撈着家常一邊又抨擊着惡毒的車主。
當然也不會有人看見老人嘴角的笑。
正義和結果當然不重要,人只是想要自己要的。
伴隨着咳嗽,壓抑在胸腔的噁心感又是上湧起來。如同單面落地窗,永遠不知道裏面是鏡子還是玻璃。
惡毒的喧囂后,總是有自作清高的蠢貨,站在馬路的岔路口批判着老人。
重要嗎?或許吧,不過滴着鮮血的鈔票早就塞進了老人的口袋。再如何批判終會是換一個戲法般,落入骯髒的口袋。。
不願聽着清高者的高談闊論,又或者是胸腔的噁心感愈發的嚴重。終是沒看完這場鬧劇,便向著如天堂般的廁所走去。
骯髒的大糞混雜着尿液,常常從中爬出幾隻噁心的爬蟲。隔間旁是有着排泄的聲音還有着幾聲叫好的聲音。
不知是真的有人分不清屎和食物的區別,常常大肆的讚揚着隔間的屎好吃。
時常有着人發出疑問:“這不是屎嗎?”
便總是會被知情人又或者被直播間的房管禁言辱罵。
不過屎終是屎,終是變不成金子的。
隔間的話就是比着惡臭的大便還要噁心。
靠着糞便發家的人,反倒談論起屎的害處了?
笑聲在胸腔蔓延,就如匍匐藻類蔓延在湖水般,綠色的,骯髒的。
所謂的天堂,也不過是噁心內在裝飾品罷了。
無力的癱倒在公園的躺椅上,心中惡毒的暴虐再緩緩平靜。花白的手機屏幕上,高談闊論的文字必不在少數,又或商業精英,
亦或富貴人家。
油膩頹廢無能與惡臭的蟑螂為伍,透着花白的屏幕與肆意張揚的文字,在網絡上與世界各地的靚麗華貴人士並駕齊驅。
厭煩的噁心感總是不能褪去,就如蜘蛛粘液吐絲淋着唾液掛在後頸,不知是蜘蛛爬行在後背的厭惡,或是粘連在後頸的蛛絲,總是如遭瘟般於它撇開聯繫。
噁心終是會如潮水般退去,骯髒的足球擊落在腳面,年少的孩童如丟了魂般,跑了過來,如死刑前不甘般不停掙扎式的道歉。
當然不是跟誰真心道歉,只不過是想要足球而心急。
得到了足球的孩童,便如得了大赦般一刻也未曾停留。
強裝笑容卸下的瞬間,噁心就如房貸般如期而至。劇烈的敲擊着蒼白沒有跳動了的胸膛,只有在不停的咳嗽中才有了活着的感覺。
空氣就如致幻劑般讓人上癮,缺氧的快感伴隨着惡毒的負罪感上升,大口大口吸食着空氣中的氧氣。
笑容不斷的從死寂的臉上劃過,看着一群群生硬的木偶再次帶着窒息湧來,惡毒的想法不停的從冒着怨毒的眼睛中蓬髮,就如新春的雜草,糾纏,混亂。
支撐着身體,就如需人攙扶的標本般,緩慢的走上了崎嶇老樓的房頂。
伴隨着工業產物后剩餘的化學元素,噬人的陰霾就如正尾交着的生物,天空和灰霾相交。
看着格子網絡狀的,井井有序的,死寂的,噁心的城市。
一縷輕笑終是衝破了胸腔的制約,伴隨着惡毒爬進灰霾。凄慘的大笑就如第一次得到快感的青年,不停的放肆大笑起來。
“嘶……呼……”
窒息后的快感再次如盤蛇般繞在了心頭。
不停的咳嗽和致命的喘息聲伴隨着笑聲傳遞着城市,就如怨恨惡毒的天性不停的釋放。
飄飄的幾張碎紙從漆黑高端的商務皮包中飄出。
男人瘦高的背影不停的佝僂,那是大笑后致命的窒息。
破碎的紙緩緩飄落在天台上。
【死亡通知書】
只剩下延綿不絕的惡毒。
(心態炸了,剛碼的一章又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