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佳釀
約翰霍普金斯醫院，一樓。
羅恩拖拽着血色的巨劍，透過紫色的光幕。
時間，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遲緩，手中的巨劍開始粘黏。覆蓋在手中的巨劍的血肉開始風化，露出了帶有黑斑的骨架。
羅恩將握着的脊椎骨扔在地上，像是易碎的玻璃，醫生的骸骨摔得粉碎。
一樓逃下來的倖存者早已異變，它們看見羅恩發出了無意義的嘶吼。它們已經失去了表皮，血肉，以及一切可以證明自己是人類的特徵，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眼球，眼球開始一齊轉動看着羅恩。
羅恩從口袋中掏出一根香煙，點燃后深吸一口。
“呼。”
鐵鏽的味道蔓延至胸腔，一股舒爽瀰漫全身，就像焦油淹死了在肺部爬行的蠕蟲。
呼出的煙霧緩緩散去，懦弱的怪物在廝殺中死去，只剩下些陰狠惡毒的怪物。
羅恩喚出深紅的血肉，右臂猛然的膨脹，猙獰的血管化作鎧甲將右臂覆蓋。
羅恩右臂化作猙獰的巨爪，將一個正準備撲過來的眼球怪物抓住，將它用力的擠碎，爆出了綠色的膿汁。
怪物在血肉的巨爪捏成了一灘爛泥，碎裂的骨架粘黏着血肉。
羅恩甩了甩粘黏血肉和黑色絲線的爪子。將手中紅綠色的血水和黑色的絲線甩到了其他怪物的身上.
紅綠的血水摻雜着黑色的絲線侵蝕着其他怪物的眼球。
它們發出了凄厲的慘叫，掙扎着，最終被黑紅的血肉侵蝕，倒在地上化作一灘紅綠的污血。
其中最大的眼球怪物利用身上滋生出的絲線抓住了兩個怪物抵擋了恐怖的黑血。
但小部分羅恩的血液腐蝕了它的身軀，它胸口處最大的眼睛被羅恩的鮮血污染，污染順着細小的血管蔓延，就像是被深紅的觸手纏繞交織在表面。
血色眼球化作一灘膿血，一顆顆細微的白色從其中爬出，爬到蠕蟲的地方，腐爛與污染也隨之滋生。
蠕蟲們在怪物的巨型的眼球中蠕動，爬向那些還活着的怪物，在它們的身上留下猙獰可怖的傷痕，而順着傷口，蠕蟲鑽入其中。
蠕蟲爬滿了它們的身體，蠕蟲像是寄生蟲般鑽進它們的眼球。。
一個接一個的眼球化作膿血，蠕蟲們在它們身上撕咬，啃食。
蠕蟲啃噬怪物的肉體時，產卵般，更多的蠕蟲也在它們身體中鑽出，露出腥臭的內臟。
蠕蟲們吃掉了怪物肉體，將繼續鑽進其他怪物的身體中，在它們的身體中蠕動，繼續啃咬，繼續破壞。
直至漏出近乎啃食殆盡的內臟，而無數的蠕蟲仍在裸露在外的傷口中蠕動。
但這並不是沒有代價的，羅恩感覺左手掌中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低頭看去，手掌的部分已經長出九個細小的粘連在一起的小眼睛。
而周圍像是瘟疫般繼續長出來數十個好似眼球的膿包。
他將右手縮回正常大小，食指生出尖銳的骨刺，用骨刺扎了扎手掌處的眼球。
瞬間，疼痛像是瘟疫，蔓延至羅恩全身。就像是胸腔扎滿了帶有倒鉤的木刺，而有人正用蠻力將木刺以及連帶着被倒鉤勾住內臟一同拽出來般。
羅恩沒有着急將其抹除，而是饒有興緻的看着眼球在手掌處蔓延。
羅恩可以感受到，那股偉力正在不斷的增長，像是在吸收着什麼事物般。它的氣勢正不斷的飆升，羅恩能聽到整棟樓的怪物像是朝聖般嘶吼着。
“愛你，
愛你。”
羅恩認為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這就像一壇封存的佳釀，等待的時間越久，等到時候品嘗的時就會更加的可口。
蘭特的酒與之相比還是太爛了，只有這個才能被稱得上佳釀。
僅僅是一根煙的功夫，羅恩的左手小臂以下的部位已經沒有了，只剩下由眼球組成的粘黏物體。
而羅恩也對繼續扎眼球失去了興趣，他拽着滿是眼球的左臂，深紅的血肉在覆蓋。
羅恩將他的筋膜，肌肉，連帶着臂骨拽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
……
……
三天前，調查局隱秘的據點。
“你對羅恩精神的調查評估怎麼樣？”
組長的手在桌上輕輕敲擊着，發出沉悶的聲響
漆黑的大廳，梅娜僅靠着深色合金桌子上的燈光勉強可以看清組長的樣貌。
“……”
聽到組長的詢問，梅娜沉默了片刻，隨即緩緩抬頭
“羅恩……”
“還沒有什麼進展。”
梅娜答道。
組長仍然敲擊着桌子回答道。
“他是個十足的怪物，他的身體和偉力都十分詭異，比如說他的污染和恐怖的通化能力。”
“順便……凱西我們也找人看過。”
敲擊聲越發的沉悶，像是威脅。
“順便……凱西我們也已經找人看過。”
敲擊聲越發的沉悶，像是威脅。
“......“
一陣沉寂。
梅娜的心跳加快。
她的額頭冒着細密的汗水。
“據說，他的污染可以使人失去理智，甚至是變得瘋狂？“
組長的話語平靜無波。
羅恩的精神力強大無匹，甚至還有強大的意志力，而如果羅恩與調查局為敵……
驟然的。
血流如柱。
梅娜的眼裏閃過瘋狂。
“我不確定......我的檢測結果還在進行，應該很快就能出來。“
“嗯。“
聽到梅娜的答案，組長微微頷首。
……
……
……
約翰霍普金斯醫院。
一樓的怪物快被羅恩屠戮殆盡。
怪物的遺骸上長出了一條粗壯的紅色觸鬚，扭曲糾纏在一起，觸鬚上沾着粘稠的血液。
地上噴洒了猩紅的顏料與怪物遺骸中的黑色絲線，在猩紅的映照中，黑色的絲線就像兇殺現場女人的頭髮。
在最後一個怪物的體內，近乎全部的蠕蟲都鑽進了它的身體，它的肉體開始膨脹起來，像是即將爆炸的氣球。
部分蠕蟲卻沒進入怪物體內，反而和血肉融合成一團粘稠的血漿，混雜着五臟六腑，混雜着掉落的眼球，血漿滲透着，流動着，向著羅恩爬去。
血肉順着黑色的皮質靴子，凝聚在羅恩扯下的左手的傷口處。
崩斷的筋膜，碎裂的骨頭，撕裂的血肉。
在羅恩左手修復完成時，最後一隻怪物也終究是無法承受大量的蠕蟲。
砰。
一樓下起了血雨，而羅恩正在血雨中吸吮着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