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失眠，沼澤和爐管促進睡眠
恩典，賜福。
無處不在的禱告。
不可名狀的聖潔，在羅恩的腦海里回蕩，異變順着血管蔓延全身，怨毒不自覺的侵佔思維。
天使歌頌着聖經，他們將所有修女釘在了十字架上，她們將其視之為福音。
天使與修女對着羅恩齊聲歌頌：
“你這孬種。”
......
羅恩在囈語中蘇醒。
“呼。”
帶有柑橘氣味的空氣填滿胸腔，清明重新在眼底浮現。
羅恩看着了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呼出略有清新的空氣。
自從羅恩加入調查局后，在每日的殺戮中，他的睡眠逐漸恢復了正常。
所獵殺惡棍帶來的積蓄也足夠他日夜買醉。
緋紅順着手腕蔓延，羅恩將袖子擼下，遮掩住緋紅。
羅恩從口袋中掏出懷錶，那是斬殺梵哲時遺留下的物品，就像是所有連環殺手都喜歡拿走受害者身上的某一件物品般，他也喜歡從死去的惡棍身上拿走一件物品來當紀念品。
8：43。
時間尚早，羅恩將懷錶扔到一旁，重新躺了下去。
“梵哲...”
羅恩呢喃着，在殺死梵哲后，他終於如願以償的獲得了幾天嬰兒般的睡眠。果然，在殺死靈魂強韌的人後帶來了滿足感，絕非是殺死羸弱的孬種可以比擬的。
他渴望着鮮血，那是血淋淋的的靈魂。
他需要更多強而有力的靈魂來安撫自己躁鬱的內心，沒有人在吃過大餐后還會對廉價劣質的香精食物在感興趣。
“devil，惡魔病。”
羅恩閉上了眼睛，開始沉思。
殺戮就是最好的老師，羅恩拒絕了調查局教官的教導，他不屑於聽從庸人的教導，只覺得聒噪。
像是機械的轟鳴，像是夏日將死的蒼蠅。
惡魔病就如同一灘泥濘的沼澤，無論是堅韌的鋼鐵還是柔韌的竹子，無論是狂躁的雄獅還是懦弱的狡兔，只要接觸到潮濕的泥潭，他們終將被沼澤吞噬。
偉力伴隨着時間的流失侵蝕精神與肉體，無論是抓捕惡棍還是抵抗抓捕，人們總是將偉力進行毫無意義的內耗上，從而加深惡魔對世界的污染。
就像是話本中雄獅追捕幼鹿而深陷泥潭。偉力，沼澤中引人墮落的陷阱。偉力是美妙的，是引人墮落的。
很少有人可以抵擋住對偉力的誘惑。
操控植物，點石成金，扭曲時空。偉力可以輕易完成常人難以完成的事。但也是同樣的偉力可以吞噬人的精神，它將人們異化成惡魔，淪為怪物。
異象，當偉力與精神堅韌到一定程度，偉力形成如海嘯般可怖的異象，就像是領域般。它將現實化作虛妄，將虛妄扭曲成現實。就比如梵哲的純白異象，那是極其可怖的。
將本不應存在於世的物品創造出來，潘洛斯三角，彭羅斯台階，莫比烏斯環這些幾何怪物吞噬着世界，吞噬着人們的常識。原本堅固的世界被偉力造物擊碎，變得羸弱，就像紙糊的兒童造物。
就好像人類生活在一個巨大的夢境中，數學，世界，空間，全部都是大型光腦模擬的虛妄。
而虛妄中，擁有惡魔偉力的人...
就如神一般。
......
......
10:40。
深綠色的眸子凝視着鏡中的自己。
“羅恩.愛德華。”
羅恩呢喃道。
臉上的氣色已經好轉了許多，但黑眼圈就像兒時造成的疤痕，仍未從羅恩臉上離去，帶着他頹廢的腐爛的氣質。
羅恩在鏡子旁用刀清理着胡茬，他收到了凱西的短訊，約他在邁德教堂旁的咖啡廳會面。
興許是和他經常抽煙喝酒的緣故，並且聯邦幣都是她發給自己的緣故，凱西是他為數不多不討厭的人，至少是一個硬漢。
羅恩將鬍渣清理乾淨后，又用清水擦了一下臉，他對着鏡子擠出一個扭曲微笑。
興許是曾因為惡疾的困擾，又或者是長時間的酗酒不與其他人交流，羅恩已經連最基本的微笑也已經忘卻。
簡單的清理了一下家中的垃圾，羅恩披上風衣離開了家門。
......
......
，上午11：05，磁懸浮列車。
【嘿夥計們，你們好！歡迎來到美城！】
【同時也歡迎來到每日播報，我是你們的老朋友湯姆！】
【偉大的黑幫教父蘭特.卡希奧.費爾羅，將會在下個月舉行一場偉大的狂歡！】
【我愛着狂歡，就像你們愛自己的戒幻導員，當你辛苦戒掉了致幻劑后，你看見因為經濟被裁員的他在街頭買致幻劑一樣！】
【我們將在海特姆舉行一次熱血的廝殺格鬥，不限武器！不限義肢！】
【這是一場沒有規則的廝殺狂歡！而獎金足足有二百萬的聯邦幣！】
【是成為一個孬種在台下用羨慕的眼光看着獲勝的贏家？還是成為一個英雄，一個狂攬二百萬的傳奇？】
車廂靠近門口的位置，有着一個虛幻的小人站在一個像是三流綜藝節目錄製場地的地方夸夸其談，那是全息投影，財閥沒有放棄任何一個可以牟利的機會，而人流量大的車廂自然也是投放廣告的好地方。
羅恩用手握着磁懸浮列車的扶手，聽着耳邊帶着狂熱的廣告。
他的車因為飆車和超乎尋常的污染已經徹底報廢，他不得已搭着磁懸浮列車前往咖啡館。
看着車內麻木的人群，羅恩感覺這推廣屬實是浪費了，要是發到街頭，保不齊一天就可以招滿人了。
......
【讓我們感謝吧，讚美偉大的心善的蘭特教父！】
伴隨着車輛到站的提示音響起，全系投影中的廣告隨之結束。經過了中央城中心的巨型光腦準確的運算，它將磁懸浮列車的時間計算的分文不差，而精密的計算也只是按着要求，來保證每一個上車的乘客可以聽到完整的廣告詞。
羅恩走出車廂，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煙點上，剛才那如同棺材的環境實在是把他憋壞了。
“呼。”
細小的顆粒伴隨着哈氣消散在空氣中，燃燒的煙頭只有透過白色的霧氣才能看清，伴隨着霧氣的升騰羅恩才確確實實的感受到寒冬將至。
懸浮列車啟動的聲音也從身後響起，隱約可以聽見廣告的聲音。
【嘿夥計們，你們好！歡迎來到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