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宿命
正義要靠非正義的手段來實現,這種荒唐的事情只可能發生在荒唐的時代。
生命變成一場背負着洶湧情慾和罪惡感的漫無盡期的放逐,一道一道疼痛的血痕,讓人體驗到快感。手在黑暗中凝固成孤獨的姿勢,生命像鳥一樣遷徙。
犯罪便無處藏身。
柯昌斌把床單揪成一團,塞進病房門把手與廁所門連接,從外面拉門勢必會牽動廁所門。
廁所門向里推才可打開,如此病房門不使用工具無法正常拉開。
柯昌斌把另一病床床單系在身上,準備從窗戶上跳下樓。
被拖拽的男人被帶到警局做簡單筆錄。
“您的姓名”
“李勝軍”
“與死者關係”
“夫妻”
“案發您在哪裏”
“家裏”
民警抬頭看了一眼李勝軍,接着做筆錄。
“最近一次和死者見面是什麼時候”
李勝軍長嘆一聲氣,回憶:“大概幾天早上8點左右”
“死者出門動機?”
李勝軍重拍桌子:“能不能不要叫她死者?!”他的眼裏閃過一絲寒光。
“您妻子出門動機”
“她早上出門買菜,我接到電話就是她出車禍了人在醫院裏。”
“死.....您妻子近期有沒有和他人發生過衝突之類的?”
李勝軍斜了一眼民警,激動地回答道:“早上她和我鄰居因孩子清晨哭鬧發生過爭執。”
“您知道鄰居姓名嗎”
“就是那個撞她的人啊!柯昌斌!”李勝軍怒拍桌子。
“請冷靜。所以您說這是一場謀殺嗎?”
“我百分之百確定”李勝軍深吸一口氣。
“今天就到這裏吧,請冷靜一下,我們會儘快調查清楚。”
李勝軍走出警局,望着來來往往的車輛,足足呆了有十來分鐘。他像失了魂一樣走在回家路上,失去妻子的痛苦和憤怒已經佔據他的整個大腦。
李勝軍一進家門就聽到孩子的哭聲。
他收起陰沉的臉色,抱起孩子並安撫她。
那孩子一直在哭着問媽媽去哪裏了,李勝軍忍不住淚崩,帶着哭腔回答孩子她媽媽一會回來。
報仇嗎?
可笑。
在如今這個法治社會,這一點是行不通的,很可能在行兇的路上就被逮捕。
自殺嗎?
那孩子怎麼辦?
李勝軍望着孩子,像孩子一樣埋頭痛哭。
第一人民醫院。
一群護士圍在柯昌斌病房門口拉門卻打不開,很快吸引了大量病人圍觀。
走廊盡頭的監控可以監視這一層樓的狀況,這個監控對準天花板上掛着的時間,記錄下了這一天發生的每時每刻。
下午16:46,病房門仍舊未打開,護士在外喊柯昌斌,房內卻無人回應。
五點整,從病房傳來一陣慘叫聲。
護士很快叫來119消防隊通過技術強行衝進病房。
消防大隊手持工具錘,照着門把手狠錘了幾下,換上特質扳手拆除門內鎖芯。
5:36,病房門徹底打開。
護士一窩蜂衝進去查看情況,率先進去的護士第一個發出了驚嚇聲,緊接着驚嚇聲一片。
幾個護士連滾帶爬地衝出病房趕到前台打通110報警電話。隔壁病房病友不明情況,慢慢悠悠拖着上了石膏的腿走進柯昌斌的病房,一進門就看到病房牆壁上血跡累累,柯昌斌躺在病床上,但身上卻被插了一把匕首。
匕首尖處將一張紙條和柯昌斌的心臟刺穿,血染紅了整個床單。
柯昌斌的嘴巴被活生生扯開,用刀割開到了耳朵根,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死不瞑目。
那人一下子癱在地上,張開口卻喊不出來。
病房窗口的床單還掛在上面,但已經血跡累累。
2013年11月13日17:36,柯昌斌穿着衣服,帶着黑色帽子,死在了病床上。
公安局很快派人來到了醫院,法醫帶着手套看了眼死不瞑目的柯昌斌,用手將柯昌斌的眼皮扒下來,搖了搖頭。
法醫小心翼翼地取下匕首,拿起那張紙條放在桌上,開始檢查屍體。
幾位民警一起開口:“那是什麼?”
他們帶上醫用手套,拿起桌上的紙條,透過已經乾涸的血跡看到了幾行標準的宋體字:
你將受到我最嚴厲的懲罰,這是你不可逃離的宿命。Rai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