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舉容陵令

第四回 舉容陵令

容陵小縣,民不過三千戶,一萬二千餘人。而算得上是鄉紳富戶者,亦不過屈指五七家而已。

除了那江家之外,尚有容,王,李,程四家。而此刻,這容,王,李,程四家家主,確正安坐於原江家,現在改稱梁府的府邸上。

如今,容陵賊禍已是為蘇策退去,而此時的蘇策,從一個一無所有的乞兒,轉眼間,確是變成手握整個容陵軍政大權的人物。

前有蘇策以百十之數退三千賊酋之戰績,後有蘇策一時三刻間盡屠容陵縣第一姓,江家滿門一百二十七口。

蘇策赫赫凶威,確是容不得這四大家子拿捏架子。此番,蘇策着那梁義聯絡這四家與這梁府上飲宴,其心思當然是大家都明白的。無非也就是個利益交換而已。

“諸公皆我容陵諸鄉紳大德之輩,此番兵退賊寇,免我容陵受此兵災之害,確是多賴諸公之世家相助,謹此,諸公當滿飲此杯,以為我容陵賀。”蘇策舉杯而起,仰頭確是一飲而盡。

此次,長沙賊區星舉兵叛亂,蘇策乘勢而起,連番施奇計血戰,方才算是贏得些許軍心與民心。

如今,蘇策手上,掌着百二十餘兵丁虎士,自查抄了這容陵第一姓江家,又合著原來這容陵縣令的府庫,手頭上也算是有些錢糧,如此,蘇策手上也算是有些底氣。

然而,怎奈何,如今這世道,確是只得舉孝廉而為官,別無他途。

所謂舉孝廉者,便是以鄉紳士老之人,聯名上報清名才智之輩,以擢為官。這鄉紳父老之輩,說白了無非也就是諸多大大小小的世家而已,而眼前這容,王,李,程四家,確正巧就是這容陵縣鄉老。

蘇策想要為孝廉轉而能出任這容陵長,確是正需要眼前這四人的聯名保舉。

也因此,蘇策在第一句開場話里,就把這功勞給分潤了一些出去,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交易了,若不然,就憑這四家,他們又哪能有什麼功勞可言。

而相信這一點這容,王,李,程四家家主心裏也是明鏡般清楚明白得緊。

當然,若不是畏懼於蘇策兵威,相信,他們也不會這般老實的坐在這裏,貼上分笑臉賠着蘇策喝酒了。

如今,蘇策能不獨吞了這若大的好處,而把利益給分潤了些出來,雖然說是有着那麼些許的小小威脅,他們也是樂意去做的。

堂下,容,王,李,程四家家主,顯然心裏多少也是有些準備的,此刻見得蘇策這般識趣,他們也就順水推舟的舉杯而起,皆道一聲:“大人,請。”

這一刻的蘇策,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知道,至他們道出這“大人”兩字之後,這容陵長的位置,確是非他蘇策莫屬了。

談一些風花雪月,講一些名流軼事,確半字也不再提起那官職之事,酒宴上,一方有意奉承,一方曲意交結,更何況,雙方皆是有所得,算是一個雙贏的局面,這一場酒自然是喝得賓主盡歡。

果然,第二日天尚蒙蒙亮之時,就有那容府家丁出了東城門,徑拍馬往那長沙郡而去。

容陵縣內,正當蘇策在翹首以盼,等待着那長沙郡太守張羨的任命之時,確不想,這張羨任命的好消息倒是沒有等到,確讓蘇策等到了天大的壞消息。

長沙賊區星的大軍殺過來了。而且,這一次,區星是打着要佔下這容陵城以為根基的意思,帶來了足足七八千的大軍。

當得到這般一個天大的壞消息之後,蘇策,驚呆了。

對於區星這號人,怎麼說呢,說他傻吧,他也是位知道乘勢聚眾而取事之輩,也算是頗有些狼子野心的人物,可是若說他不傻吧,看他舉事的時機和地點,那倒也是蠢笨的可以。

先說這舉事之地,眾所周知,這舉事之處,一則,當然是選有那志同道合之地,一般以同鄉為最,再則,就是選那貧脊困苦之地,這等樣地方,只要舉事者,稍微施上些恩惠,曉之以情,動之以利,再加少許威脅,賊者必蟻從之。

然而,區星選的長沙是什麼地方?長沙,乃是荊州重鎮,是整個荊南四郡的頭一個要地。這是一個相當富有的地方。

遠的不說那曾經在這長沙之地,被封為長沙王的多少代人,就近的說,這荊襄七郡之地,以治所江陵為界,分南北二地,荊北合南郡,南陽郡,江夏郡三郡之地,而荊南則有零陵,桂陽,武陵,長沙四郡,荊南四郡,除了長沙郡外,那零陵,武陵,桂陽三郡,皆屬於蠻漢並重之區,唯長沙郡內九成九以上皆是漢人,這不管是對於百姓來說,還是對於官家來說,長沙,首先一點上,這地兒,就是一個有着重大意義的重鎮,是守備並監視於整個荊南所有五溪山越蠻的重鎮,怎容得有失?又怎容得這如區星這等賊寇來竊取之?

再說時機,此時雖然已經是到了光和末年,來年就是興平元年,可是,這畢竟那張家三兄弟的黃巾起義還沒起來,而這荊州內,外有刺史王叡賢良,手掌整個荊襄軍政大權,內有南郡宗賊之首張羨,坐守長沙,區區就憑區星這般一個人物,又能掀得起什麼浪花來。

當然,說一千道一萬個區星沒用,這只是對於整個荊州,對於如荊州刺史王叡,如長沙太守張羨這等樣人來說的。

而此刻的區星,領着七八千人,來攻這小小的容陵城,這對於蘇策,對於整個容陵城的百姓們來說,那絕對是一件要人命的大事情。

當收到這個消息之後,上至蘇策,下至普通的諸多百姓,幾乎所有人,臉上都帶着一陣濃濃的死灰之色。

偶爾有那急急如喪家之犬般的人物,匆匆打點上些細軟之物,準備着逃出容陵去,可是,轉眼間,確又是巴巴地跑了回來。

皆因,容陵城外十里內,此刻,早已是為那區星給命人團團的圍住了。

近不得,出亦不得。

“如今賊寇遠來,我等缺兵少將,確不知道大人有何良策以退賊兵?”

如今,區星引賊眾八千餘人,守住了這容陵,因為賊眾皆是諸多貧苦百姓,而無甚軍紀可言,更談不上有多少補給,所以,此刻雖是正午時分,諸多賊眾主事者,確是不得不下令於這容陵城外休整一日,待得明日,再行攻城事宜。

明日攻城,八千賊寇對一百二十來個兵丁,這是幾十倍的差距,這等差距已經是無關於有無士氣,訓練與否,只要他們來攻,容陵城必破,而城破,首先遭殃的,絕對會是這容陵城內的四大家,這一點上,相信這容,王,李,程四家家主也是看得明白。

所以,此刻,他們亦開始變得有些不安。

“諸公稍安務燥,我已派了快馬至那長沙張太守處,不出三日,郡中必有大軍來救。”輕抿着口烈酒,蘇策確是以目視着眼前這容,王,李,程四位家主。

“就怕那遠水解不了近渴啊。”容家家主,一又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蘇策,卻是道了個無奈。

長沙治所臨湘到這容陵,就算騎快馬而來,那也是要二到三天時間,若是大軍開拔,怕不是要五六天時間。

而看這容陵城外那區星,這會是領着八千餘賊寇,但誰又說得定這一個晚上過去后,明天那區星又能裹挾上多少人?

容陵城內,只有區區一百餘兵丁,便是連城中民壯一併兒算上,也不過區區三千來人,這如何又能頂得上事?

一雙明亮的雙眸處,輕掃過再場的這四家家主,蘇策方才輕笑道:“如此,確不知諸公府上尚有多少青壯勞力,若過一千之數,蘇某可保這容陵五日不失,若過三千之數,蘇某可保諸公再立一不世奇功矣。”

“這。。。”容,王,李,程四家家主,聽得蘇策這話,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遲疑着誰也不敢先開口。

為這容陵鄉紳富戶,就如那先前被蘇策屠了滿門的江家一樣,手中必有着不少的私兵,這一點,蘇策堅信不移。

容陵四大姓,每戶私兵只要過二百人,這就有八百之數,再要他們送上一些府中的佃戶,惡奴等青壯勞力,如此,保證能輕易湊足千餘人。

有這千餘有生力量,再加上蘇策手上百二十餘兵丁,再抽些城中民壯,這一支雜牌軍,相信轉眼間就可以湊夠三千之數。

三千人,在物資充足的情況之下,守這小小一個容陵城,任他城外狂風暴雨,十天半個月間,那也是休想能攻破這容陵城的。

這一點,蘇策堅信。

當然,這一切,蘇策也只是按在心底里估量,確並末有表態出來。

這容陵城,以後可以說,就是他蘇策的發家之地,是他蘇策的根本所在,在這容陵城內,容不得有半點不能掌控的地方存在。

容陵四大姓,他們手上所掌的私兵,佃戶,這些青壯勞力,對於蘇策來說,這就是一個嚴重的威脅,所以,乘着這個時機,蘇策,就要想辦法,拿掉這個大大的包袱。

~~~~~~~~~~~~~~~~~~~~~~~!

註:按三國志記載,此時的張羨還不是長沙太守,他應該只是臨陵,或者是桂陽太守,真正的長沙太守應該是吳人蘇代。但張羨這人強勢,一個敢與劉表抗爭的人,這裏為了章節需要,就把那蘇代給踢邊上了。

而至於荊州刺史則是王叡,後漢書劉表傳里有說,乃是初平元年,也就是一九零年

孫堅殺王叡,漢靈帝方才昭劉表為荊州刺史的。

王氏譜曰:“叡字通曜,晉太保祥之伯父也。”

而吳錄曰:“叡見執,驚曰:‘我何罪?’堅曰:‘坐無所知。’叡窮迫,刮金飲之而死。”

若當時孫堅懷着的是一顆忠臣之心,說這王叡坐無所知,那就表示,這王叡確實是一個如那孔融,韓馥之輩,只知虛枯生事,而若是孫堅是懷着野心,為了清除以後他奪這荊州的障礙而殺王叡,那就說明,王叡是位賢良之輩,是一位連孫堅這種牛人都感覺到害怕的人。

但按史上說,孫堅在討董之前,也就是得到傳國玉璽前,應該都是與那曹操一樣,懷着的都是一顆救國,忠君愛國的心思的。這從他在討董中原為先鋒,以及他五個兒子的名字裏就可以看出,孫策(字伯符),孫權(字仲謀),孫翊(字叔弼),孫匡(字季佐),孫朗(字早安),伯符,就是掌管軍符之事,視為後輩接班人,謀,弼,佐,安。這都是輔佐的意思。

所以,小生傾向於此時的孫堅是懷着忠臣之心而殺王叡的,因此斷定此時的王叡應該就是位無能之輩。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血染三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血染三國
上一章下一章

第四回 舉容陵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