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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王青辰就偷偷地去了鎮上。本來是準備和楊氏說一聲的,但想到楊氏定是不會放心,搞不好還會讓王青華和他一起去,那事情就不好辦了,於是王青辰沒和家裏打招呼就自己去了鎮上。
王青辰想着上次見到薛老闆的時候,他正好收上來一批花,途經青山鎮,應該是要運送到別處去的。現在去找他的話,他本人應該不在青山鎮,因此就沒有將空間裏的花拿出來,只打算讓人捎信給薛老闆蘭花成活了。
王青辰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薛老闆在青山鎮的宅子,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位上回來沒有見過的老人。
老人一看敲門的是一個小孩,心中認定這小孩調皮玩敲門,就揮揮手呵斥道,“小娃,到別處玩去!”
“老大爺,我是來找薛老闆的。上次薛老闆的那盆蘭花我給救活了,你能幫我捎信給薛老闆嗎?”王青辰解釋道。
“你?還救活蘭花?小娃,哪兒好玩去哪兒,這裏不是你玩的地方,去去去……”說著老人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哎……”王青辰很鬱悶,難道薛老闆沒和宅子裏留守的人交代過這事兒?其實,王青辰不知道的是,薛老闆看王青辰對於蘭花的栽培一點都不懂,就沒想過他能救活那盆蘭花,也就沒有和留守宅子的人說。
王青辰再次敲門結果直接沒有人理睬,只能再想其它辦法了。王青辰想到上次是在洪掌柜那兒認識的薛老闆,而且看那樣子薛老闆和洪掌柜應該很熟,也許可以讓洪掌柜幫忙捎信。
王青辰又轉向霍家商號,到了霍家商號,裏面還是上回的那個夥計。
“小哥哥,我找洪掌柜。”王青辰道。
夥計聽到聲音,頭一抬,“哎呦,是你啊,你又來賣乾草菇?”
“小哥哥,你還認得我?我這次不是來賣乾草菇的,我是找洪掌柜有事兒的。”王青辰說道,怕洪掌柜不見,還加了一句:“是關於薛老闆的事。”
“那你等着,我去幫你問問洪掌柜。”說著夥計進了裏面。
沒過一會兒,洪掌柜就出來了,看到王青辰就笑道:“果然是你這小娃,夥計說了我還不信,你要找薛老闆?他在青山鎮有宅子的,我記得上次他帶你去過,你要找他的話可以去那邊問問。”
王青辰苦笑道:“其實小子已經去過了,但守門的人不相信,以為小子是去搗亂的。上次看到洪掌柜和薛老闆很熟,小子就想讓洪掌柜幫忙捎個信給薛老闆,小子感激不盡。”
“你要捎什麼信給他啊?”洪掌柜好奇道。
“就說上次的那盆蘭花小子僥倖給救活了。”王青辰道。
“哦……就是上次薛老闆說快要死了的那盆?”洪掌柜有點震驚,畢竟薛老闆可是行家,居然也看走眼了。而且看上次薛老闆那肉疼的樣兒,那盆蘭花應該是極貴重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還真得儘快通知他。
“正是那盆。”王青辰確認道。
“你沒騙我吧?”洪掌柜眼神銳利道。
“小子可不敢有任何欺騙,這種事小子也不敢欺騙啊!”王青辰眼神誠懇道。
“我這就叫人給薛老闆帶信。但是等他收到信估計也得十天後了,再加上來的時間,怎麼的也得二十來天了,到時你的花確定能活着,不會死吧?”洪掌柜問道。
王青辰趕緊搖頭,“不會不會……”
“那你把你家住的地方告訴我,到時薛老闆來了的話,我也好派人告訴你。”洪掌柜道。
王青辰將自己家的地址告訴洪掌柜,又看到洪掌柜寫了一封信讓夥計送走,知道這事兒是成了,對着洪掌柜連連感激,這才離開了霍家商號。
辦妥了事,王青辰心情好了起來,不過還有一樣東西沒買,栽在空間裏的那株蘭花還沒有盆,他得先去買個花盆。王青辰找了好久才在一家賣缸的地方花了五文錢買了一個花盆。
王青辰將花盆拎在手裏,去了上回去的吃食鋪子,準備買五個白面肉包子包好帶回去。剛付完錢,就聽鋪子裏一桌正在吃面的兩個人談論。
“聽說鄰縣要修路了,這次不知道又要抽多少人去了……”
“咦,又要服徭役了嗎?去年可是沒有的。”
“可不是嘛,這咱們老百姓交完了稅還要去服徭役,還是讀書人好,你看咱村的李秀才,自己不用服徭役不說,還可以免家裏兩個人的徭役……”
“不過也有使了銀子的不用去,我聽說要好幾兩銀子呢!”
“要是我家有錢,我也寧可使銀子,聽說以前服徭役還有人累死了的……”
“現在應該好多了吧?”
“誰知道啊?”
王青辰聽了那兩人的話,才想起這莊戶人家的生活不是他想的那樣平靜,這段時間的悠閑日子差點讓他以為生活會永遠這樣悠閑下去。聽那兩人的說法,服徭役一個弄不好還會出人命,不去的話家裏又拿不出銀子來。王青辰想着,秀才可以免自己還有家裏人的徭役,看來還是得走讀書這條路。
回到家,王青辰將買的包子拿出來,花盆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放到空間裏了。楊氏看到王青辰又買回了包子,就問了緣由,這次倒沒有像上次那樣以為王青辰是學壞了。
“上次那個找回荷包的人給的錢還沒花完,這次買包子的錢就是上次剩的,現在還剩五文錢。”王青辰解釋道。
楊氏沒有想到王青辰上次居然沒將錢花完,不過還剩五文錢了,也就隨便他了。
王友富回來後知道了這事兒也沒有說什麼,畢竟錢都花了。只和他說下次有錢要先交給家裏,不能自己亂花。
中午吃飯時,彩雲看到了肉包子很是高興,三下兩下就將自己的那個包子吃完了,然後又眼巴巴地看着王青辰。王青辰不禁好笑,將自己的包子分了半邊給她,彩雲接過後笑的眼睛都要眯了起來。再看王青華,他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包子,樣子十分地珍惜,看得王青辰心裏又是一陣感慨。
看家裏的氣氛,應該還不知道要服徭役的事,但王青華也沒有說,畢竟早知道了也只不過是早擔憂而已。
晚上,王青辰將今天剛買的花盆從空間裏拿出來裝了些土,又偷偷進了空間,將栽在空間裏的那株蘭花移栽到了花盆裏。
村裡知道要服徭役是在兩天後,那時王青辰正在李雲泰那裏學認字。回去的路上就感覺村裏的氣氛變了。
回到家,就見楊氏正抹着淚。
“娘,你這是怎麼了?”王青辰走到楊氏身邊問道。
“沒什麼。”楊氏擦了擦眼淚道。
“那娘怎麼在哭呢?”王青辰問道。
“青辰,你爹要去鄰縣修路了,娘不放心。”楊氏摸了摸王青辰的頭,嘆氣道。
“娘,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下午里正來通知的。不想去的話,可以交五兩銀子替,可咱家也拿不出那麼多銀子啊!”說著楊氏的眼淚淌的更多了。
“娘,你別擔心,爹不會有事的。”王青辰安慰道。
楊氏搖了搖頭,“你還小,不懂,很多人都是服徭役把身子給累垮了的。以前有一回服徭役,你爹就差點把命送了,這次……”楊氏說著又抹了抹淚。
王青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比較鬱悶的是薛老闆不可能這麼快就來的,自己還沒有賺到錢,就算知道服徭役有危險,也沒有辦法讓王友富不去。
晚上等王友富回來時,知道了要服徭役的事,眉頭也是深皺着。作為要經常服徭役的人,王友富深知那是有多辛苦、有多艱辛,還好現在不是年年都要服徭役的,要不然身體絕對會被拖垮。
到了睡覺時,王友富看着還在抹着淚的楊氏,想到楊氏的性子,安慰道:“別擔心了,我不會有事兒的。只是去一個多月,應該出不了事兒。
王友富難得這樣輕聲細語地和她說話,但此時楊氏哪兒會注意到這些,滿心裏都只剩下擔心了,“可是……”
“別再想了,我不會有事的。”說著王友富摟過楊氏,命令道:“睡覺。”
楊氏只得忍着淚強迫自己睡着。
第二天一早,王友富將家裏的事和王青華、楊氏交代了一番,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村口的大樹下,這次去服徭役的人都在那裏集合。
王友富一走,家裏的氣氛就很低迷,楊氏整天都很擔心,有時想着想着又開始抹起了淚,這讓三個孩子非常擔心。
村裡也有好多人家是這樣的情況,畢竟家裏的頂樑柱走了,這要是有個什麼萬一……
過了幾天,王青辰才在和李雲泰的談話中得知,這服徭役的範圍是十五歲至五十五歲的男丁,這次村裡抽人丁每家都要出一個人,當然沒有一個年齡夠十五的那就不用出。李雲泰家是出了銀子才不用去的,王青辰隨即也發現他的大伯王友良也是出了五兩銀子才不用去的,至於三叔家,雖然還沒從張氏娘家回來,不過應該也是交了銀子的。就是不知道老爺子這回有沒有看清誰家是真需要幫襯的,誰家是不需要幫襯的。
這天,王青辰剛從李雲泰家回來,就被告知王友田和張氏回來了,想來王友田的傷也應該被“名醫”治好了。張氏還給他帶了好多零嘴,應該是為上次的事情感謝他。
知道王友富服徭役去了,張氏有時也會來找楊氏一起做做綉活、嘮嘮嗑兒什麼的,楊氏也不再像王友富剛離開時那樣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