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 顏回筆
掛完電話,老教授轉身坐下,開口道:“小周是吧,我給你說說這東西。”
通過老教授的講述,周元易才知道這筆大有來頭,上面刻的六個象形文字也是大有來頭,字體是金鼎銘文,春秋時候的通用文字,六個字叫“子淵持愛慎獨”,是孔子增給弟子顏回的出師禮物之一。
“這筆是孔子賜給七十二弟子的,在隴省博物館收藏着孔子贈給公冶長的,是隴省博物館十六件國寶之一,但那支沒有筆毫,而且筆桿有損傷,玉質也是普通的黃玉,你這支是祖母綠的,可以說是國寶中的國寶,你還賣嗎?”
周元易稍微想了想,這筆對有些人說來很珍貴,但對自己來說啥也不是,跟大道珠能比嗎?就開口說道:“張教授,我想賣的,畢竟放在我手裏也是珠玉蒙塵,還是交到喜歡的人手裏吧。”
“哈哈哈,好,小周同學,像這樣的國寶,國家肯定是希望從你手裏收回來的,但國家收購的話價格肯定不會高,我也不能讓你太吃虧了,所以給你找了個買家,他買下后再捐贈給西京博物館,這樣也算兩全其美。你是500塊收的,我給你做主談了500萬,本來這是無價之寶,上拍賣行拍價肯定比這高,如果被外國人拍去,就更與國家無緣了,你看怎麼樣?”
周元易一聽懵了,伏元村基建所有的加起來也沒花這麼多錢吧,本來一聽是國寶,能給幾萬塊就頂天了,沒想到能賣這麼多,於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你覺着不吃虧就好,也算是為國家做貢獻了。”
周元易感覺上了這老頭的當了,都沒問自己想賣多少錢就給自己定了,或許是怕國家與筆失之交臂吧,急迫的心可以理解,也能接受,畢竟是一個淳樸的教書人,直來直去本就是應有之意。
接下來兩人聊天打屁,隨着聊天的深入,張教授對周元易越來越滿意,直誇少年班少年人生是要的。
一個多小時后,辦公室進來了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進來就問:“爸,您老讓我做啥功德啊,我那還談着事呢,火燒屁股地趕過來的。”
“這是小周,也是賣主,東西是……”
周元易一聽,這老頭也是坑自己人啊,感情買主是兒子,不過也是,花兒子的錢捐了也沒人說什麼。
張教授兒子可能也不是第一次干這事了,聽了這筆的來歷也是一臉幸喜:“爸,你總算看了一會靠譜的物件,這筆我捐起來也舒心”。
“放屁,我那次看的物件不好,你那兒少賺了咋地?”
“成成成,您老說的都對,小兄弟,價格你跟我爸談好了,我怎麼給你付款?”
周元易從錢包里掏出銀行卡遞了過去:“您打我個卡里吧!”
張教授兒子也是爽快人,提起電話就打給自己公司的財務,念了銀行卡號,讓會計現在就去銀行轉賬,打完電話就把銀行卡遞給了周元易。
老教授又拿起電話撥給了考古系的院長,電話里的意思是過來做個見證,放下電話對周元易說:“我兒子是個做生意的,也有古玩生意,我是舉賢不避親,我請院裏領導過來做兩個見證,一是這東西買賣見證,二是捐贈承諾見證,也是向你證明我兒子不會私藏這筆的,畢竟這東西山東孔家人見了出價比這高多少都是有可能的。”
周元易一聽很佩服老教授的品德,實際完全沒必要,就是私藏不捐了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賣再多的錢自己得有渠道才成啊,老教授這也算是幫自己大忙了呢。
不一會兒院長過來了,也是個乾癟老頭,一進來就要看顏回筆,張教授把筆遞給了院長,自己拿筆寫了兩份協議,一式兩份,自己簽了字,又讓周元易和他兒子簽了字,催促院長在見證人的地方也簽了字,院長簽字的時候眼睛都沒離開過顏回筆,協議給了周元易兩份,弄的周元易很不好意思。
兩老頭激動的討論着顏回筆,不一會兒電話響了,是會計說錢已經轉過來了,張教授兒子說陪着周元易上銀行查查到賬情況,周元易趕緊說不用了,自己完全信任。張教授說一碼歸一碼,查還是要查的,周元易無奈只好去查。
出門前周元易提了個請求,自己不想得了這麼一筆巨款讓同學老師知道,希望張教授和兒子以及院長務必保密,三人表示理解,會以妥當的方式捐贈,不會暴露周元易的信息。
兩人來到銀行,在櫃枱上打了個銀行對賬單,看着一長串的數字,周元易還是有點小激動,想請教授兒子吃飯感謝一下,被拒絕了,說這事誰感謝誰還不一定的,分別之前留了自己辦公室電話,說有好東西再賣給自己。
這時候已經一點多了,學校早就沒午飯了,估計家裏關令月做好了,心情愉悅的回了家,三人都在。
周元易把對賬單往桌子上一拍,劉穎拿起來一看:“卧槽,周元易,那筆賣了?”
要不說聰明呢,一猜就中。
周元易邊吃飯邊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三人畢竟還小,對錢沒啥概念,就是覺得賣的挺多的,關令月想的倒是今後不用為學費發愁了。加上三人都是理科生,對顏回大牛不是很感冒,賣錢還能天天吃肉呢。
劉穎說:“周元易,這麼多錢咱們天天吃肉吧!”
周元易一聽,嘿,一猜就知道這吃貨心裏想的啥了,“沒問題,只要你天天能吃的下!”
又叮囑三人保密,這麼多錢拿到手裏,如小兒持金過鬧市,有心人惦記就不好了。
劉穎又說:“要不我們買輛車吧,回關令月家玩擠汽車很難受,還得早起睡不好覺的。”
三人很無語,這小孩想一出是一出的,胡佛雲說:“汽車考駕照得滿18周歲,我們四個人至少還得五年多才能考的”。
劉穎說:“咱們也不是一般人啊,你看咱學校大一的學生都十八九了,我們也是大一了,我們是啥,我們是少年班啊,不能常理論之,你看周元易身高比那些成人也差不了多少啊,又不是夠不着方向盤,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你們一點創造力都沒有。”
三人互看了一眼,這丫頭說的有道理,一時竟無法反駁。
周元易問:“劉穎,聽起來你很懂啊,你家有車?”
“有啊,我爸我媽一人開一輛,都是我二叔船上帶過來的,噢,對了,周元易你學會開了,我也讓我二叔給你從船上帶一輛過來,我聽我媽說比自己買便宜好多好多呢”。
胡佛雲問:“你二叔開船的?”
“不是,我二叔做海運生意,全世界都跑的。”
胡佛雲卧槽了一聲,“你家這車是走私來的,我們東北那嘎達從俄羅斯走私做生意的老火了!”
劉穎氣的哼了一聲,“你管怎麼來的,反正能開就成,我二叔最疼我了,我一說保准成。”
關令月一看,這兩人要急眼了,“你倆別吵了,周元易能不能考駕照都不一定了,想那麼遠的。”
胡佛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要不咱現在去交警隊問問,反正下午沒事。”
周雲易一聽這東北小嘎達單純了,“我們四個小屁孩去問人家門都不給開的,不過劉穎這個提議不錯,咱倒是可以先問問黃老師,看他有沒有門路,不過我怕黃老師一聽我們不務正業的,把我們打出來啊!”
劉穎興奮的說:“怕啥嘛,問問就咋了,走,現在就走,我可是一天都不想在西京城裏走路了。”
三人一聽,這丫頭平時生活沒受過罪,出門就有車坐的。
劉穎急急忙忙幫着關令月把碗洗了,拉着三人就向著學校走去。
黃廣平這學期開始基本沒有安排帶課,就給少年班當保姆了,四人來到辦公室時正好在。劉穎在家裏說的最激昂,這會兒慫了出溜到最後了。其實周元易的意思是自己一個人過來就成了,她非得說這是小組的大事,得共進退。
周元易硬着頭皮把想法向黃廣平說了一遍,黃廣平氣的直翻白眼,滿心歡喜的以為這組有了課題研究的想法給自己彙報來了,沒成想是讓自己幫着干違法的事,這不能忍了:“你們四個咋想的,上學期晚自習就看你們很少上,這學期開學都兩周了,你們的課題考慮的怎麼樣了?學習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還學車,有車高嗎就學車,啊?”
關令月和胡佛雲都把頭都快杵到地上了,劉穎紅着臉說:“黃老師,周元易剛沒說清楚,就他一個人學,你看他個頭就比你矮一點點,開車應該說沒問題的吧!”
周元易一聽這話都把臉捂上了,這不是當著矬子說矮子嘛,果然黃廣平又發飆了,“開車身高夠了就行了嗎?你們滿18了嗎?你們才多大,有錢買車嗎?花家裏的錢顯你們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