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學校也是江湖
再，再賭一次？仨人都是一懵，搞不清洪襄這是弄得哪出。
白曉圍着賀明松轉圈，左摸摸右看看，沉思半晌搖頭再搖頭，最後無奈一聲長嘆:“洪襄，飯卡我們不要了。”他實在找不出自家小弟還有哪一點可以拿出來做賭資，掰手腕被秒殺，顯然力量方面是沒希望的，技巧——，還是算了吧，對這個弟弟他再清楚不過了，腦袋生鏽，無藥可救。
賀明松也回過味來了，直接暴走。“洪襄，你不想給就直說，別假惺惺弄這套，又當又立，拿我們當五花羊肉涮着玩是不？”。
就連陳瑤都看不下去了，偷偷拽洪襄的衣擺，畢竟是她信誓旦旦把人家哥倆喊回來的。
洪襄也沒想到賀明松反應這麼大，看着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感覺特可笑，趕忙解釋道:“賀同學，賀同學，稍安勿躁，聽我把話說完，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找救兵替你出戰。”說罷有意無意的瞟了瞟白曉。
陳瑤看向賀明松，賀明松看向白曉，於是陳瑤也轉向白曉，一時間白曉成了矚目的人。洪襄的意思很明白，你是沒有挑戰我的本事了，你可以讓你表哥幫你打一場。
白曉不敢置信:“洪襄，你確定和我比試掰手腕？”自己的胳膊比洪襄的大腿也差不了多少，這不是找虐嗎？他沒賤到這份兒上吧！
洪襄四處看了一圈，只有幾張小矮桌，哪裏有掰手腕的條件。遂左手後背，右手自左向右划圈，口中喃喃有詞:“世間萬物皆可賭，無一不賭，無一不可賭。，無一不能賭。”好一副仙風道骨，指點江山的帥姿。那手指劃過大海，劃過天空，劃過山巒，最後停在陳瑤面前。
“你的意思陳會長也可以拿出來賭嘍？”賀明松難得聰明一回，只是那話音還沒落地，就被飛起的大腳丫子踢得向前一挺，差一點就跪下。白曉掐着賀明松的脖子惡狠狠教訓道:“你小子不想活了也別連累我，陳會長也是你敢拿來打趣的？想想就可以了，你幹嘛要說出來，呃，不對，你就不該想，一點兒都不該！”
看着指在眼前的手指，咀嚼着賀明松的話，陳瑤頓時發飆:“要死啊你！”啪地將洪襄的手臂拍向一邊，接着小拳拳雨點般捶在洪襄肩頭。那邊白曉識趣地放開賀明松，攬着他的肩頭背過身，一邊幫他整理衣領，一邊說著悄悄話。開玩笑，陳會長和小情郎打情罵俏還是不看的好，以免那筆囧賬記在自己頭上，遭受無妄之災，池魚之殃。
等了一會兒，身後再沒有打鬧嬉笑之聲，才偷偷回頭瞄上一眼。洪襄依舊雙手插兜站在那裏，見白曉回過頭來，不着痕迹地點頭一笑，露出滿口整齊的牙齒。那邊陳瑤已取過抹布正彎腰擦抹着矮桌，將散亂的馬扎擺好。顯然陳瑤也意識到了什麼，為避免尷尬早一步躲開了。
白曉長舒了一口氣，輕咳一聲，對視着洪襄:“掰手腕就算了，勝之不武，贏了也讓人笑話，怎麼個賭法你說，不過先說好啊，你撞豬上，豬撞樹上那套就別來了，我自動認輸，其他的都隨你。”
洪襄也佩服白曉是條漢子，活的磊落，只是兩人差異太大，一時間也想不起哪個模式適合兩人的賭局，正沉吟思索間，賀明松忽然道:“不如你倆就比一場一對一籃球吧！”
其實這賀明松早就在比較兩人各方面的優劣，除了籃球表哥也實在沒有哪方面具有絕對優勢的，又怕洪襄提出對錶哥不利的方案，就不失時機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他是真想把飯卡贏回來。
白曉低頭瞪了他一眼，強忍着四十八號大腳抬起來的衝動，大手五指張開，扣在賀明松頭頂，像扭動籃球一樣把他的臉扭向自己，注視着那雙迷惑又略帶驚恐的眼睛:“老弟啊，你是小時候生活不好漿糊吃多了，還是投胎時就把腦子落在閻王爺那了？你每天吃那麼多肉就長膘啦？分出一點長點腦子好不好，你以後如果還說白痴的話，就別說我是你哥，我tm和你丟不起那人。”說完撒氣似的又狠狠揉了三圈，完了用力一推，賀明松就歪歪扭扭四五步，迷迷糊糊地來了個屁股蹲。邊扯出壓在腿下的書包邊委屈巴巴地咕噥:“我就提個建議，不用拉倒，至於動氣嗎？還弄我頭髮，你不是我哥？你爸可是我舅，你不認也不好使。”
白曉懶得搭理這個白痴弟弟，直接無視，對着洪襄很江湖地一抱拳:“洪學弟，不好意思，這小子腦袋缺根弦，別和他一般見識。”
誰料洪襄眼前一亮，揮手道:“學長，我倒是覺得這提議不錯，你看啊，籃球是普及率極高的大眾體育項目，人人都可參與，既能做競技項目，又能娛樂健身，不分年齡，不分身高，不分性別，不限場地，嘖嘖，真難為賀同學竟能想出這麼好的模式，倒是值得表揚一下呢。”
哼，得到洪襄的首肯，賀明松腦袋一揚，下巴指天，誰說咱沒腦子了，誰說咱少根弦啦，連洪襄都說我的提議好，誰要是有我這樣聰明伶俐的表弟就偷着樂去吧，驕傲去吧您吶，咦？怎麼感覺哪裏不對勁呢？
沒人搭理這隻驕傲的小公雞，連餘光都欠奉。
“洪襄，這對你不公平，我是校隊正選中鋒，籃球場摸爬十多年，每晚抱着籃球睡覺，就算你是籃球天才，也缺時間的積累，還有身高，你沒一絲贏的概率，還是換一個吧。”
白曉很坦蕩，也很率直。
洪襄一笑:“學長，此言差矣，你知道丑職籃吧，前些年出了個叫托馬斯的，人送外號微笑的刺客，身高不足一米七，卻在最高水平的籃球聯賽里書寫了屬於自己的傳奇，在籃球界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可見身高不是拒絕籃球的理由，更何況我也不是沒接觸過，你也不要太過高估自己，也別小看了我，誰輸誰贏還不好說呢，結論不要下得過早，如果你想替賀同學拿回飯卡就這個了，別的免談。”洪襄斬釘截鐵，不接受反駁。
“哥——”賀明松用祈求的眼神看著錶哥，盼着他趕緊答應，畢竟這關係到自己的吃飯問題。
白曉橫了賀明松一眼，略一思索，道:“既然洪學弟如此堅決，我也不反對了，但是我也有條件，你答應了就履行賭約，不答應就作罷。”
“說！”洪襄也不拖沓。
“好，那時間就選在今天下午的自由課吧，一對一半場攻防互換，你先得七分算勝，我先得十五分算勝，不另加賭注，可好？”
“一言為定”洪襄伸出一手，白曉出手迎上，啪，兩掌拍在一起，此事就此敲定。
看着哥倆離開，臨出攤位前洪襄還不忘噁心了賀明松一句:“對了賀同學，今天的午飯我請你，隨便吃，隨便點，不要給我省啊！”
“哥，你看他”賀明松告狀，被白曉揪着脖領子扔出去好遠，頭也不回地回了一句:“場上見！”
陳瑤悄悄來到洪襄身側，看着倆人的背影小聲問道:“洪襄，你有把握贏嗎？”
洪襄一攤手，道:“誰說我要贏的，我只是找個理由輸給他而已。”
陳瑤如墜霧裏，弄不清洪襄的想法。
“我說瑤姐，這很簡單，你想啊，如果我就這麼把飯卡還給他們，白曉還好說，賀明松那個大嘴巴就會到處宣揚我是怕了他表哥，他表哥一露面，我就乖乖地就把飯卡還了，對我的形象有損是吧？如果我賭輸了，尤其是籃球，我輸了也是正常，就沒有誰怕誰這一說了，我還的理所當然，他們拿回去也理直氣壯，又洗去我施捨的嫌疑，懂了？”
陳瑤點頭，還真是這麼回事，遂又白了洪襄一眼:“你的形象損不損的有必要在乎嗎？不過你想的還真周到，看來學校也是江湖啊！”
“是啊，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江湖”。
公交車就路過縣高中門口，陳瑤洪襄先後下車。今天是學子歸校的日子，校門大開，兩個執勤保安分立兩側，每個學生都拿着自己的學生卡進校，或獨行，或三倆結伴，更有從四面八方陸續趕來的公交和私家車，嘈雜卻有秩序。
兩個人在進入校門后就分開了，洪襄直接去教室，陳瑤是學生會會長，要去教導處領取這一周的任務，然後再安排下去。
這一周的校園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一切都按時間安排進行，語文數學，上課下課。
不知不覺來到第二節課課間，洪襄正準備着下節課的學習用具，體育委員劉德歡大喊着衝進教室:“弟兄們！重大新聞，紅頭號外。”
所有人都停下來，好奇地看向劉德歡。
劉德歡站在講台上，微微喘着粗氣:“重磅消息，同學們，我們高二三班要揚名宇內了，知道嗎？我們班的洪襄同學要在今天下午的自由課挑戰校籃球隊中鋒白曉，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下面有請我們的英雄洪襄做戰前**，鼓掌，歡迎！”
教室內一片寂靜，只有眼光從劉德歡轉向洪襄的聲音——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