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我要通緝你
「本王妃是絕對不會再婚的,」只聽黑暗裏傳來少女的淺哼,「我現在有錢又有時間,瘋了才會把自己嫁出去。」
穿越前她就是這麼想的,穿越后自然也照做,懶得真心換真心,只想及時行樂這有錯嗎?有錯嗎?
李逸現在覺得正往他心口裏面戳的那根針變成了錐子,他覺得心口窩像是破了個洞,嘩嘩的往外冒涼氣。
「那你讓我當男寵的意思,就只是玩玩?」他壓抑而沉冷的問。
裴卿輕輕嫩嫩的聲音在黑暗中清晰無比:「不然你以為呢?」
其實不止是「玩玩」,她自然還想將李逸培養成左膀右臂,畢竟他那麼優秀,文武雙全不說,而且博古通今讀了許多書,簡直是個全才,傻子才不用。
然而,接下來是一陣宛如琥珀凝固般的沉默,無形的冰牆正在悄然成型。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卿感到禁錮自己的鐵臂正在鬆開。
李逸嘶啞的聲音在黑暗中忍耐的說:「真想把你搶走,關到只有我一個人能去的地方!」
裴卿脖子後面汗毛豎起——完了,他要黑化了?!
小黑屋不要啊啊啊啊!
就在她微微戰慄的時候,一雙溫暖的大手輕柔的把她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屬於的李逸體溫遠離了她。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古井無波,他用淺淡的氣音說:「算了,放過你也放過我……我走!」
在裴卿反應過來之前,屬於李逸的氣息消失了。
很快的,二樓的燭火重新亮起,裴卿從椅子上站起來,在屋子裏團團轉着尋找李逸留下的痕迹,自然是一無所獲。
「不是吧,沒有小黑屋py?」
等到確定找不到人之後,她恨恨的踢了一下李逸坐過的椅子,嘟着嘴小聲嘀咕:「一點都不刺激。」
然而吐槽無用,人都已經離開了,還是她自己作的離開的,再想讓他回來……無異於打自己的臉。
「我要給你下通緝令!」裴卿顯然不肯打自己的臉,拿過紙筆就開始寫字,「來無影去無蹤是吧?懸賞一萬兩銀子捉你!別想隨便從我這全身而退!」
她在二樓發瘋,弄出來的聲音驚動了樓下的兩個貼身女護衛,兩人齊刷刷的跑了上來。
「王妃娘娘你怎麼了?」阿杏驚訝的問,「為什麼你的臉和嘴巴那麼紅?你剛才又做新吃食享用了?」
啪!她們的王妃娘娘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像只炸毛小貓般的叫囂:「剛才有賊人潛入了二樓!」
旁邊正在打哈欠的小孫半個哈欠卡在了喉嚨里,急忙問:「那賊呢?」
裴卿沒好氣的回答:「被本王妃嚇跑了。」
兩個女侍衛齊刷刷地呼了口氣。
「我們二人在王妃娘娘屋裏打地鋪吧?」阿杏這樣提議,「這賊也是來的蹊蹺,居然都沒有一點動靜的。」
小孫當即掏出藥包,沿着窗戶和門邊撒了一條葯面,她信誓旦旦的說:「這是追蹤香粉,只要賊來就能粘到身上,那樣我們就有跡可循,可以按圖索驥的抓賊。」
三個女孩子在房間裏嘀嘀咕咕,小樓的頂上,戴着面巾的李逸面無表情的聽着樓裏面的對話,絕佳的耳力讓他捕捉到了房間裏面的每一個字。
他無聲的吐了口氣,輕飄飄地飛掠而去。
回到黃家商業街頂頭二樓,李逸關好門窗紗簾之後點亮了燈火。
剛才抱着裴卿耳鬢廝磨的時候,他就覺得腮邊痒痒的,一路回來腮邊的癢意有增無減……結果,指尖從衣領附近拈出來一根長長的頭髮,從長度來看,肯定不是他自己的。
李逸本來有些暗淡的眼神頓時變得明亮起來,他如獲至寶的把那根髮絲放在鼻尖底下嗅了又嗅,按理說一根頭髮是不可能有明顯香氣的,但他卻從上面嗅到了的裴卿味道。
很快,他找了一香囊把裏面的藥材全數倒出去,珍而重之的把那根髮絲放了進去。
在燭火中凝望許久,李逸將它湊到唇邊輕輕一吻,口中低喃:「總有一天,我要把你……」
尾音裊裊消散在唇齒之間,被華麗的香囊布料吸收了去。
在水泥工程隊的輔助下,渡口的修建速度一日千里,幾乎每天都會變一個樣。
對渡口非常期待的顯然不止裴卿一個人,黃公子也每天來這裏視察進度。
有時候裴卿來的早,他來的晚,他便在後面遠遠的看着,也不知道是在瞧人還是瞧工程。
也有的時候是黃公子來的早,裴卿便會走過去和他攀談一二,略盡地主之宜。
不過呢,裴卿發現這位貴公子好像對她又冷淡了一些,他看上去越發的清高華貴,言談之間句子越來越短,生怕和她多說了一個字掉份似的。
就比如現在——
「渡口建好之後,昔縣還缺一個造船廠,」裴卿不無感慨的說,「船工和普通的木匠還不一樣,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的,黃公子有什麼好建議嗎?」
要弄造船廠,就得建船塢,需要的專業工匠更多,更是好幾年才能培養出來,她等不得,就想讓合作夥伴想想辦法,看他能不能走捷徑再從什麼地方調集一些?
坐在輪椅里的貴公子大袖寬袍遮蔽身形,黑髮半掩,蒼白的臉色竟然比遮蔽了上半張臉的輕紗還要白,兩片弧度優美的嘴唇顏色也是白的近乎透明……讓人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像林妹妹一樣隨時咳出血來。
「買船即可。」黃公子用腹語輕描淡寫的回答,「不必非得自己造。」
言下之意,他那邊愛莫難助。
裴卿試着利誘:「話不能這麼說,在本地蓋個船廠,就用昔縣自己的木料,那可比從南邊買船回來省錢的多——這渡口有一半是黃公子你的,就該仔細的壓縮成本嘛。」
黃公子的回答更絕:「不差那錢。」
裴卿無語之極。
這人不會有什麼肺癆之症吧?讓他多說點話怎麼那麼費勁?之前不都是對她有求必應的,怎麼一晚上過去好像兩人之間隔了一個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