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買牛

北街的牲口集市十分冷清，除了牲口和販子，裏面沒幾個人。有一兩個莊稼漢問了價格之後，就搖頭走了。

進了牛市，眼尖販子看有顧客來了，急忙上去打招呼：“老哥，來買牛啊，上俺那看看去，正當口，都馴化好了，回去就能下地幹活，”拉着邱晉就往自己販上走。

牛確實是好牛，但價格也忒貴了，還完價還得要十五兩，三人紛紛搖頭。

另一個眼放精光的販子看沒談妥，趕緊迎了過去，諂笑着把他們請到了自己販上，他這牛看着壯實，但是叫起來聲音懨懨的，怕是生了什麼病，邱意可不敢買。

一家三口被這個請那個拉的把集市的牛快看了個遍，有幾頭還比較滿意，等最後都看完了再去談價格。

最後來到了一個牽着三頭牛的老大伯販前。仔細瞧了瞧，是一頭老母牛，兩個小牛犢。

老大伯看有客人來了，佝僂着腰忙站起來迎客。

邱晉開口問道：“老大哥，這牛是你們自個兒家養的吧，怎麼捨得牽出來賣呢？”

老大伯苦笑道：“我哪裏想賣呢！兒子要進京趕考了，家裏沒錢，只有賣了這三頭牛，才能籌足盤纏啊！”

邱晉寬慰道：“會讀書是好事，您兒子定會為您老掙個功名。”

這話說的老大伯眉開眼笑的。

“您這牛怎麼賣呢？”

“這母牛有十五個年頭了，十兩銀子。小的不到兩個年頭。公的七兩銀子，母的八兩銀子。您看要哪頭？”

邱晉看了眼女兒，邱意對他眨了下眼。當即就會意到了，給了她一個懂了的眼神，

“就要那頭小母牛吧。”

什麼？我的意思不是都要嗎？在後邊扯了扯他的衣服低聲說道：

“都要都要。”

“咳咳，老大哥，這牛我都要了，您看還能再少點嗎？”

鄭氏在一旁瞪大了雙眼：這買牛怎麼跟買菜一樣？敗家爺們！

老大伯猶豫了好一會，咬咬牙說道：“最多再少半兩銀子，我是看你們面善啊，不然真的捨不得賤賣。”

“好，成交。”邱晉爽快說道。

邱晉牽牛走的時候，老大伯眼角微微濕潤，輕輕撫摸着老母牛的背，不舍道：“老夥計，你到了新主人家要乖，要好好吃飯，好好乾活啊。”

老母牛好似聽懂一樣，對着老大伯“哞”了一聲，邱晉廢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它拉出柵欄。這牛跟人在一起久了，都有感情了，捨不得離開舊主。

老大伯又對邱晉更咽道：“這牛陪了我十幾年，我是沒辦法呀，這牛……到了你家，拜託你們好好善待它，不要讓它太累了。”說完就要對邱晉鞠躬，被他攔住了。

“老大哥，您千萬別這樣，就算您不說我也會善待它的。我叫邱晉，住在青峰村，您要是惦記它了，就過來看看它，可好？”

“好，好，好，邱老弟，那就多謝你了。”老大伯邊道謝邊用袖口擦着眼淚。

邱意在心裏給邱晉點了個贊：阿爹，看你平時悶不作聲的，想不到漂亮話說起來一套一套兒的。

再後來邱晉三人在牛市裡跟販子們一通“廝殺”，又花了七十五兩銀子買了六頭正當口的黃牛，順帶在牛販子那兒花了二兩銀子買了一輛破舊的牛車，以後可以趕着牛車進城咯！

邱意把剩下的一兩五吊錢交給了鄭氏，：“阿娘，這錢你拿着，等下買點肉，回去給你們做肉夾饃吃！”

剛才還在心痛的鄭氏，一聽到又有好吃的，哭喪的臉上總算泛出點笑容來了。

邱意：美食果然可以治癒人心吶！心靈雞湯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