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絕處逢生
好！」
李小傑最後用力地看了下父母的屍體，咬了咬牙。
死者已矣，生者還當盡全力活下去！
這時，他注意到程安兩人已經走到了廚房側門的門口，腳步很快，眼看就要消失在黑夜中，竟絲毫也沒有等待的意思。
「等，等等我！」
李小傑趕緊爬起來，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自己的家。
眼角餘光瞥到他在身後追了上來，程安稍微頓了頓腳步說道：「你說你的超凡能力是看穿怪物的本質？」
「對……對！」
「今晚的恐怖原因在哪？為什麼不能看窗外？」程安道。
「那座牌樓，還有地上那些神龕！」
李小傑一邊喘着氣，一邊低着頭，眼睛直勾勾盯着地面說道：「別去看那些神龕！它們會污染你的靈魂，佔據你的大腦，看了你就會變得和那些，和……和我爸媽一樣！
「還有，那個牌樓，它是在彼方，是東大陸有名的天類魔種，是一種規則類魔種，門外是活人世界，門內就是死人世界，陰人借道，陽人迴避！兩邊永不侵犯，否則就會因為觸犯規則而死去！」
規則類魔種？
程安聽到耳邊彷彿有縈繞着蚊子或是其他蟲子的團簇，揮揮手把它們揮開說道：「說簡單些。」
李小傑想了想說道：「就是不能跨過牌樓的門！」
「明白了，跟我來。」
程安點了點頭，順着小路，往北方走去，程予衣跟在他身後。
村口的牌樓是在南邊。
李小傑這次沒有猶豫，立馬跟了上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期望這位可以搞定二階魔種的離奇「傳武高手」，能夠帶着他活着走出這裏。
「看來我猜的沒錯，果然是牌樓和那些神龕出了問題。
「它們似乎是出於某種沉睡狀態，
影響這村子裏的人只是本身特性的問題，它們並沒有主動發起攻擊？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來襲擊我的，只有變異的父母，鄰居，而不是牌樓和神龕本身！」
程安在心中默默思索，在一處圍牆拐角處停下，觀察了片刻。
前面是一條塘邊小路，水波粼粼，有一個香爐擺在池塘對岸那戶人家的鐵門口，燃香陣陣，神龕背對着這個方向，似乎有一道無形的目光，在那裏頗有規律的來回掃視。
「這兩隻東西叫什麼名字？」程安問了一句。
李小傑被凍得略微牙齒打顫，緩緩解釋：「牌樓叫做陽關道。」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這特性倒是蠻符合它的名字……如果只是不去觸碰，應該問題不大吧？
程安摸着下巴，又問道：「那些神龕呢？」
「程安大哥，那是一尊邪神！不能直接把它的名字說出來，否則，這麼近的距離，有可能會被她察覺到！」
李小傑臉色有些發白的，用一隻黑色記號筆，攤平手掌，寫下較為工整的四個字：墮落欲佛！
邪神？
程安微微轉過頭來，目光一凝。
在彼方，正神不僅僅是稱呼，還是一種實力的象徵！
但邪神這個稱呼，則帶有一定的歧視意味，是比較廣泛的包含了任何做不人道的邪惡事件、且被某一個群體信仰的非人生物。
而每一尊邪神之間，實力相差，天差地別。
比如光明教會「梅西耶」就是邪神，她是接近真神存在的；
而一隻享用愚昧的農民供奉童男童女的水魅，它可能只有二階，甚至一階，但同樣可以叫做邪神！
這裏面的水分很大。
如果是前者那樣的邪神在這裏肆虐，程安覺得自己等人可以不用做無畏的掙扎了，建議就地參拜，成為她的虔誠的信徒！
「你能否看破它們的來歷和能力，那麼能夠看出來實力等級呢？」程安問道。
這非常重要，敵人的等級，決定了他等下如何去應對異常。
李小傑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是超凡者第一境，我可以看穿四階以下魔種的等級，但是這兩個，我看不穿。」
「也就是說它們至少是五階？」
程安心中一凜。
這徹底斷掉了他事有不協、嘗試莽一下試試看的想法。
第五階以上的魔種，試試就逝世！
他注視着池塘對岸的那個神龕，憑藉直覺，感知到對方已經將「視線」挪到另外一個方向後。
「五秒內抵達那堵牆后，跟緊我！」
說著，程安一矮身形，躥向對面。
程予衣和李小傑趕緊跟上。
幾乎是在腳後跟躲入牆體的最後一刻，他們明顯有差點被注視、差點被捕獲的異樣感。
方向自己沒有進一步發生異變后，李小傑才堪堪鬆了口氣。
接下來，在程安敏銳的直覺幫助下，三人一路向北，避開了一個又一個，擺放在刁鑽角度的神龕的「掃描」。
臨近村子北側路口了。
這時，程予衣突然拉了拉程安的袖子，低聲道：「哥！那裏是青村127號，提醒我的那個同學就在那！我們可以救他嗎？」
程安停下腳步，蹲在牆角，皺着眉頭說道：「你給他發個消息投送試試。」
程予衣眼前一亮道：「好！」
她趕緊拿出手機，沒有信號，但這裏距離不遠，趕緊給同學用消息投送，問他：「馬軍你在家嗎？」
等了很久，對方也沒有回復。
程予衣臉色很難看地說道：「哥，他，可能，出事了。」
「吉人自有天相吧。」
程安勉強安慰了妹妹一句，沒有多說什麼。
他依舊警惕，耳邊那種蟲子嗡嗡聲越來越大，他懷疑自己正在越來越靠近某種未知存在。
「過了前面那家135號，後面就是村北的路，我們多半就能出去了。」
程安壓了壓手，低聲道：「都警惕點，神龕雖然在這家的另一面，但也不能掉以輕心，不要到處亂看，懂了嗎？」
「好的哥！」
「知道了！」
程予衣和李小傑兩人也很緊張。
後者猶豫了一下問道：「程安大哥，這村裡可能還有別的活人，我們就這樣離開嗎？」
「那你去救？」
「……」李小傑愣住。
程安道：「出去后立刻報警，讓官方來處理，我們自保都難，就別想那麼多了。」
說著，他招了招手，沿着135號住戶家的宅子圍牆，貓着腰走向後方。
程予衣沒有猶豫地緊緊跟隨。
李小傑則是回頭看了一眼，最終，求生慾望戰勝了不切實際的英雄夢，他也一步不落的跟上了步伐。
月光皎潔，那二十米長的圍牆，充其量十來秒鐘就能走過去，卻給人一種時間無比漫長的錯覺。
這期間，夜空中時不時穿來一聲凄厲的吼叫，不是那是人還是鬼。
終於，三人有驚無險地走到了圍牆盡頭，再往前跨一步就是村北的小路了。
往側邊看去，前方坦途一片，路燈明亮，路燈下也沒有詭異的神龕。
李小傑心中一松：「我們出來……唔唔！」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程安勐地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別出聲。」程安用眼神說話。
在李小傑驚恐莫名的眼神中，程安用很慢的動作，把他拉到了稍微靠前的位置。
「嘶！」李小傑頓時瞪大了眼睛。
前方道路盡頭，拐彎的地方，赫然是一座牌樓。
它的掛幅在夜風中微微顫動，像是肚皮下隱藏着鼓動的胎兒。
它與村口那座一模一樣，正當中的牌匾上，「陽關道」三個字赫然在目。
「哥！怎麼辦？」
程予衣嚇得小臉煞白。
「去西邊看看！」
十幾分鐘后，一路東躲XZ，靠近了村西口。
那邊有十字路口，能夠通向外界。
然後，甫一靠近，程安就發現耳邊嗡嗡聲越來越響。
他若有所思的往路口望去，發現果然牌樓出現在了路口，可以看到任何一個出村的死角。
「哥，這裏也有……」程予衣開始身子發抖。
「我們去東邊！」
程安不信邪，他亦心中沒底，但他不能慌。
最終，東邊的路口出，同樣有這座牌樓。
四面楚歌，哪裏都沒有出路。
「陽關道」三個字的牌匾，就像是黑暗裏無形的巨口，肆意嘲笑徒勞掙扎的人類！
「哥……」
「沒事！躲在我後面！」
程安陰沉着臉說道。
程予衣順從地後退，但從兄長難看的表情上，她猜得到，恐怕一點也不會「沒事」！
李小傑則是心如死灰，頹然道：「原來如此……呵呵，難怪只要誤入陽關道，就在也沒人能夠走出來，這是無解的怪異！」
一時間，他又哭又笑地說道：「不淪我們往哪裏走，它都知道，整個陰界的都在它的掌控之內，除非我們能從牌樓下光明正大走出去，否則一切都是徒勞！」
程安看了這個沒士氣的傢伙一眼，突然問道：「從牌樓下，可以走出去？」
李小傑神情獃滯的看着他：「是，書籍上是這麼記載的，但是，即便是第五境的存在，也闖不出去……除非，大哥您是第五境以上的超凡者！大哥，你是嗎？」
我如果是第五境，率先捏死你這個沒志氣的東西……
程安面無表情地環視周圍，接着問道：「那個墮落欲佛，和這個陽關道，是兩隻魔種，對吧。」
「對啊，我們一次就遇到了兩隻強大無比的五仙類，這次真的死定了！」李小傑哭喪着臉道。
「它也是第五境？」程安突然問道。
「啊？」李小傑茫然。
「墮落欲佛。」
「額，我不知道，但至少是第五境，因為我同樣看不出那些神龕的等級。」
李小傑搖頭晃腦地解釋到一半，突然看到程安往一戶人家的門口走去，先是發愣，然後驚恐問道：「你想，幹嘛？」
程安咧開嘴笑道：「反正死定了，那有個法子，我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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