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牌樓
別看窗外？」
程安目光一凝，看到程予衣用的是「近距離投送信息」，不需要信號也能發送。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看看窗外吧！」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看看窗外吧！」
父母此起彼伏的聲音，在房門口不斷響起，
他們彷彿不知道什麼是疲倦，一直在催促。
片刻后，程安去叩了叩房門，問道：「今晚的月亮上有幾個凹坑？答對了給你們開門。」
「……」
程父程母的聲音凝固了一下。
接着，「看看窗外吧！
！」
他們的聲音陡然加大，似乎是用頭在敲門，把房門撞得冬冬響。
有些歇斯底里的模樣。
「只會復讀，不具備正常的思維辯解能力，無法應付我這種簡單的問題？」
「看來不是我陷入幻境，而是他們真的被污染，被控制了大腦，徹底瘋了？」
程安初步分析着情況。
剛剛論壇里提到恐怖事件的幾個帖子，都不在海城，情況也和這裏不同。
這說明本次問題出現在自己周圍，範圍不大。
「一個新的恐怖事件？奇怪，起因是什麼？」
身為超凡者，遇到這類詭異且恐怖的事件，程安雖然警惕，但目前還不至於害怕。
接着，他拿起手機，通過投送信息，給妹妹回復了一句：「窗外有什麼嗎？」
這是一個試探。
如果對方不正面回答，而是繼續復讀別看窗外，那就說明這個妹妹也和父母一樣，出現了問題。
不到一分鐘后，程予衣回復：「我不知道，是我以前的同學聯繫我別看窗外，看了就會被它們替代，會徹底變成怪物！」
妹妹不是復讀，看來至少可以判定，她沒有變成和父母一樣的東西。
「它們是指什麼？」
程安看了眼窗帘，猶豫了一下，沒有急着去拉開。
他想到了那天的「賽博水鬼」，通過一張網上的動態圖，就能夠超遠距離殺人。
這世界上，擁有詭異能力，可以威脅到他的存在，有很多，不能因為自己是超凡者，就掉以輕心。
程予衣回復：「不知道，千萬別去看窗外！哥，爸媽好像瘋了！我好害怕！我躲在床底下！」
程安道：「躲好，先別出來，你那個同學是在哪裏？離這多遠？」
程予衣道：「也在村上，他距離我們家兩百米左右。」
哦，兩百米？
青村的房屋比較密集，平均下來相鄰兩戶人家之間，距離不超過二十米。
程安腦海里自動呈現出周圍的大致情況。
這是他白天就已經轉了一圈，並且記下的內容。
兩百米方圓內，有接近100戶人家。
目前，程安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看來整個村子的人都發生了意外，這是「它們」的影響範圍嗎？或許更多？
如果能離開這個範圍，跑出兩百米，或者更遠距離，應該就安全了？
程安想了想又問道：「能聯絡到更遠一點的朋友嗎？」
程予衣趕緊回復：「沒有信號，沒有網絡，他給我發了消息后，好像信號被掐斷了，我就收不到消息了！」
是嗎？
看來影響是從遠到進……
程安摸摸下巴，安慰道：「不要害怕，等下外面有什麼動靜，你都別出聲，等聽到我喊「小熊內衣」，你再出來。這是暗號，記住！」
「！
！知道了，你要出來？這很危險！我們等警察來吧！」程予衣回復。
沒有再來為問我為什麼知道……程安眼睛眯了下。
好了，這一下，可以完全確認，程予衣的確沒有問題了。
「你說的「它們」或許可以屏蔽信號，警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但是不要害怕，哥會武術！」
程安發完消息，準備出去試探一下。
要能報警他早就報警了，插上網線試了一下，同樣沒有網絡。
此刻情況未明，但那未知生物必然是在逐步蠶食，繼續等待等於把生殺大權交由天命，這不是程安的做事風格。
他的性格一樣是「該主動出手的時候絕不退縮」。
在做到足夠謹慎的前提下，積極主動的做出應對，才是上策。
比如此時此刻，程安並不覺得縮在屋子裏是什麼好辦法，這等於掩耳盜鈴。
只有主動出擊，找到關鍵點所在，才有較大可能自救。
接着，程安走到了窗前，的腦袋開始略微膨脹、變大，嘴角開裂至後腦勺，有些許猩紅的口水從牙縫裏溢出來。
敵人未知，但絕對不是什麼弱小的存在，他任何一步，也不敢有絲毫留手，直接啟動自己最強的變身狀態。
「可惜沒有足夠的錢，否則我若是能買下那本武鬥家心法，此刻會更有底氣！」
巨大的鱷口裏噴吐着白色蒸汽。
隨後，程安伸出皮膚上佈滿一個個晦澀咒文的手臂，拉住了窗帘的一角，勐地一用力！
——拉開了大約有兩毫米寬的那麼一條縫隙。
「不要看窗外……這種情況下，問題大概率出在月亮上面？很有可能，今天剛好是滿月……」
程安豎起的貓眼低垂，盡量保持看着地面的方向，整個人縮在窗帘後幾乎完全隱身，暗搓搓地從掀開的縫隙里看了出去。
「看看窗外吧！」門口的程父程母還在堅持不懈地勸說，看來他們並沒有發現程安已經在窺探窗外了。
月光皎潔純白，路燈明亮，乍一看，似乎也沒異常。
路上十分死寂，連一個行人也沒有。
這也正常，夜已經如此深沉，哪怕是中秋節，可這裏是鄉下，街上有行人才叫奇怪。
「路上沒有看到什麼行屍走肉似的東西，也沒有聽到怪物嘶吼聲……不對啊，難道就沒有一個，因為被突然變態的家人嚇壞，發瘋一下奪門而逃出來的人？」
程安憑藉著自己變身後強大的視力，觀察周圍的情況。
見看不到任何詳細的情況，他小心翼翼地、用肉眼幾乎無法辨別晃動幅度，把窗帘重新拉上，隔絕外界。
隨後，程安又走到了朝西的窗戶，如法炮製，輕輕掀開一條極細的小縫，往外窺探。
村莊靜謐，過節時掛着的十分古式的燈籠還沒有撤掉，靜靜散發著暗紅色的光。
這個方向正對着村莊裏的大路，同樣看不到任何一個行人。
沿着路兩側，每戶人家的院子，朱漆大門的門口，都擺放了一個鐵盆，擺着小小的神龕，插香供奉。
「這村子的人既如此迷信，中秋佳節還要在家門口開壇祭拜？」
程安的貓眼閃爍，露出疑惑的目光。
視線的盡頭，村子的入口處，一座「開」字形的古舊牌樓，進入眼帘。
它懸挂着大量紅色的、殘破的燈籠，在呼呼的夜風中搖晃，張牙舞爪。
它本身非常的破舊，上面的朱漆大量剝脫，且兩側的屋檐均有不同程度的不損，橫樑兩角都有斷裂。
牌樓中間的掛幅凋花，更是一副早就被挖斷的模樣，空空蕩蕩。
這導致它原本的對稱感被徹底破壞，整個牌樓都散發出一種彆扭的、不和諧的感覺，強迫症看了足以當場發狂。
程安悚然一驚。
他分明記得，村子門口原本是不存在這麼一個古舊的牌樓的，否則他不可能沒有印象。
那牌樓中間，兩側都掛有牌匾，赫然寫着三個古拙大字：陽關道！
「不對，這不是青村本來就有的東西……」
程安心中驚醒不安，那古代牌樓給他的感覺很壓抑，那些斷掉的掛幅就像是黑夜中一隻只鬼怪的眼睛在窺探。
這時，外面的光亮忽然一暗，是一些雲層飄過，臨時遮住了月光。
啪嗒！啪嗒！
兩隻皮膚烏青乾裂，細長指甲里全是污泥的手，突然扒到了程安的窗沿上。
它們手指彎曲，不斷用力，似乎有一個人正在往上攀爬。
「？」
程安目光自然因此而下移，警惕等待着下面會爬上來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就在他注意力放在窗戶下方的時候，窗戶上側卻冷不丁就有個人影出現。
她一下子腰部整個折斷，姿勢誇張地彎了下來，整張臉堆在了窗戶上，懟在了程安臉上，和他靜靜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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