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聊嗨了？
江勿感覺他開小號回來之後，系統變得有點騷氣。
還不等他吐槽一下這個手骨是符合女孩還是符合柔軟，系統便自顧自地繼續道——
【骨頭親和（藍色）（臨時稱號）：擁有本稱號的你可以得到一切骨頭的喜愛，與之相對，你會得到靈魂體的厭惡。具體作用請自行探索，該稱號不可帶出副本。】
江勿聆聽着這個臨時稱號的具體作用，一時之間陷入沉默。
骨頭的喜愛和靈魂體的厭惡？
這東西在平時來說沒什麼用，但如果想要攻略某些NPC，那用處可就大了。
尤其是這種東西到了他的手上，整個“旅程”對他來說，已經註定了會走向一條奇怪的不歸路，畢竟他不喜歡按部就班，有這麼一個搞事情的稱號在手裏，他肯定忍不住。
江勿眨了眨眼。
他怎麼感覺，系統這麼想看他打破現狀呢？
它自己發佈的任務自己又要打破，多少有點兒叛逆了，莫不是進入了青春叛逆期？
一旁的程旭聽不見系統專門給江勿播報的信息，他得到江勿肯定的答覆之後便打算長舒一口氣：“太好了，我們可以安全采這朵花了……”
江勿回過神來，笑了笑，順手擦了擦手骨上的灰，拉開書包拉鏈，把手骨給放了進去。
程旭一口氣還沒說完又提了起來，用一種試探的、謹慎的，不明覺厲的語氣道：“你把它收起來幹嘛，看着不瘮得慌嗎？”
“不是要收集人骨花？”江勿看都沒看一眼那深粉色的五瓣花，轉身就要走，“走吧，繼續找下一朵。”
程旭：“？”
“等等，花還沒摘呢！”
江勿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無人問津的花：“唔，忘了跟你解釋，人骨花指的應該是手骨，上面這朵花不重要。”
程旭瞬間安靜，清秀的臉上透着些許複雜神色，嘴巴要張不張，似乎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江勿可不會主動問他，提醒完了之後就回頭離開了，程旭碰上個沒有強迫症的，分外難受：“你怎麼不問我想說什麼？”
江勿道：“你不說，一定是因為時機還不成熟。”
程旭噎住。
他看着江勿的背影，想了想，還是伸手把那朵已經沒有任何危害的花給摘了下來，摘花時他死死地盯着人骨搞出來的土坑，生怕又出來一個。
等花拿到手，他小跑着跟上江勿，把花往江勿面前比了比：“不是質疑你的判斷啊，我就是以防萬一……”
江勿“嗯”了一聲，表示這麼做很正常。
程旭一個肌肉男小心翼翼地捏着花，半晌道：“哎，怎會如此。”
兩秒后，他又說：“還有這種事。”
這已經完全屬於沒話找話說了，江勿終於給了他一個眼神，像在看幼兒園胡鬧的小孩子，看得透透的：“好吧，什麼怎會如此，還有哪種事？”
程旭立刻來了精神：“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不會因為手骨才是我們要找的人骨花，這豈不是意味着要是沒有你在，我就直接死翹翹了？”
他看看頭上昏暗的天空，有些不敢相信，傾訴道：“我之前沒有經歷過C級遊戲，聽網上的各種消息，只覺得C級比D級要難一些，可現在……”
江勿慢悠悠地接道：“忽然發現難得不是一些？”
“對啊，何止難一些？我們才來一天，就死了三個人，今天找材料也不像我以為的那麼輕鬆。
”程旭嘆了口氣，“也不是說輕鬆吧，我本來以為，難點都在採花本身上，比如那個手骨是人骨花的守衛，我們必須找到辦法避開才能摘花……但我完全沒有想過，人骨才是材料。”
“沒有你，我估計會忙碌了半天帶着十五朵小粉花回去，然後因為完全沒有給村民任何幫助而觸發死亡條件吧。”
很顯然，和D級遊戲完全不同的難度，讓第一次接觸C級遊戲的程旭感到有些力不從心，陷入了自怨自艾的情緒里。
江勿輕笑一聲：“那倒也不是，你現在不是立刻就相信了我說的話，沒有糾結是不是我錯了嗎？這說明你也認同人骨就是材料的說法。”
“嗯，我現在想明白了，人骨花的重點在人骨，就算摘了花走，它也稱不上人骨花。而且這是祭典要用的材料，這種詭異遊戲裏的祭典一般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用人骨做材料才符合氛圍。”
“這不是推測得挺好的？”江勿感覺自己像在哄一個對學習沒有了信心的小孩。
程旭：“可沒有你的話……”
“沒有我，你就會在碰到第第一朵花的時候想到這些。”江勿打斷他，“正是因為你把動腦子的事交給了我，才會後知后覺。實際上C級遊戲又怎麼樣？它不是無解的東西，任何一個人，只要有膽量，以及習慣去思考，謹慎地對待每一個NPC說的每一句話，遊戲隨便過。”
他總結道：“不是不行，只是膽怯。”
真正屬於少數人的遊戲，那得是B級往上了，C級遊戲每一個死亡節點都有明顯的解法，比如村長家那頓飯食用護身丸，比如在呼魂坡不摘任何一片葉子，比如認真思考一下人骨花的意義。
“這也太累了。”程旭感嘆。
“當思考成為習慣就不會累了，像吃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江勿笑了笑，“你其實有這個潛力的，人也不錯，如果有膽子多參加幾次遊戲……你的人生會變得很不一樣。”
隨便帶出幾個厲害的詭具，或者拿到一個厲害的稱號，在現實里的地位都會完全不同。
起碼程旭不會再因為工作被壓迫到心理出現問題，需要藉著腦震蕩來療養院休息。
“……你說的離我太遠了。”程旭把小粉花握在手心裏，“我確實從你身上看到了和以前那些玩家不一樣的地方，讓我的遊戲理解有了很大的提升，不過無論以後怎麼樣，我都得先努力在這個副本里活下來。”
“另外，江勿。”程旭頓了一下，神色微妙地提醒着，“你是不是跟我聊嗨了，忘了隱藏些什麼？”
哪個從植物人狀態醒來的人，會這麼自然地以一個特別老手的語氣來勸解他？甚至說“習慣了思考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啊，你從哪兒習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