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咸豬手猥瑣男
朱珊快速洗漱,然後從衣櫃裏翻出一件奶黃色寬鬆連帽衛衣,一條淺色牛仔褲。
穿好衣服,朱珊對着鏡子扎了一個丸子頭,再把耳邊兩撮髮絲捋下來,在手指上卷了卷。
她不化妝,只塗防晒和隔離,甚至不塗口紅,常年一隻淺色潤唇膏就搞定。
朱珊打理好自己只用了十分鐘,她看了看時間,嘴上悠哉哉叼上一片吐司,然後背上咖啡色斜挎包,穿上帆布鞋,出門。
那家靜姐極力推薦的密室逃脫在離電視台不遠處的一個商場,負一樓。
朱珊到的時候,凌樾說因為堵車,可能還要二十來分鐘。
幸好,她約的是三點,於是回了個【不急】
朱珊在商場晃了晃,覺得有些口渴,於是打算買杯飲品。
因為是假期,商場人很多,一個網紅飲品店甚至排起了長隊。
朱珊不想排隊,去了旁邊人較少的飲品店。
前面還有兩位顧客,她便排在後面拿出手機玩兒。
突然旁邊傳來一個女孩兒尖銳的聲音:“你做什麼?耍流氓嗎?”
朱珊瞬間被吸引目光。
她看過去,是旁邊的網紅飲品店,一個穿短裙的女孩兒面色憤怒的指責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耍流氓。
那個男人聲音擲地有聲:“大庭廣眾的,誰耍流氓?你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你這不是侮辱人嗎?”
排隊的人群瞬間指指點點。
女孩兒看了看四周人群,紅着臉:“我侮辱你?明明是你摸我!”
“我好好排隊,哪裏摸你了?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嗎?你神經病吧!”
“就是你摸我!就是你摸我......”
“......”
兩人爭吵起來,誰也不退步。
最後,也沒鬧出個結果。
朱珊買完飲品,在商場找了個排椅坐着等。
商場中央大廳有個憑消費積分抽獎的活動,主持人聲音高昂。
朱珊抬頭看了一眼,正巧,又看見剛才被指責耍流氓的男人。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棒球外套,黑框眼鏡下的眼神左右張望,緩緩靠近一個穿短裙的女孩兒身後。
朱珊立馬警覺起來,掏出手機對着那個男人打開錄頻,然後起身走過去。
朱珊想,這次有證據了,看那個猥瑣男怎麼狡辯。
在還有大約五米遠的時候,朱珊看見那個男人伸手探進女孩兒裙底。
朱珊大叫一聲:“抓流氓!”
隨着她的叫聲,一個高大的男人衝進視線,扯着猥瑣男的衣領一甩,便把人甩倒在地上。
周圍的群眾受驚,一鬨而散。
高大男人並沒有放過猥瑣男,欺身上去朝着猥瑣男臉上就揮了兩拳,猥瑣男眼鏡被打碎,瞬間眼角出血。
朱珊舉着手機逆着人群上前。
忽然,一位長頭髮女士倒退腳步,失措的撞進朱珊懷裏。
朱珊被撞的“哼”了一聲,手機落地,但也及時扶住長頭髮女士的肩膀。
長頭髮女士身材瘦弱,長相婉柔白凈,一雙大眼睛全是驚恐。
她似乎被嚇得不輕。
也是,那個正義男正對着猥瑣男狠狠揮拳頭,地上已經染上血跡。
朱珊瞬間憐香惜玉起來,拍了拍長頭髮女士肩膀,安慰:“別怕!別怕!”
商場保安過來按住猥瑣男,高大男人這才放過他。
高大男人站起身,視線一掃,直接向朱珊方向走過來,一把把朱珊正安慰的長發女士摟進懷裏。
“老婆,別怕,別怕。”
長發女士眼淚包不住,捂着胸口:“嚇死我了。”
“嚇什麼?我這是去打壞人。”
“我害怕。”
高大男人連聲安慰:“別怕!別怕!”
朱珊感覺吃了一把狗糧。
都說嬌弱的女人眼淚也是武器,恐怕就是現在這樣吧。
剛才還正義凜然用拳頭狠狠修理猥瑣男的男人,現在滿臉柔情的安慰着懷裏抽泣的女人。
朱珊撿起手機,檢查了一下,慶幸手機沒摔壞。
猥瑣男被打,滿臉都是血,看上去傷得有些厲害。
一個保安走過來,表示需要拔刀相助的高大男人一起去趟警察局。
高大男人沒拒絕,安慰着老婆跟着去了。
現場又恢復剛才,抽獎主持人的聲音依舊高亢。
朱珊站在一旁,手機捧着手機,上面正在播放剛才的錄屏,倏然右肩膀被不輕不重拍了一下。
她揚了一下眉,身子左轉,直接對上凌樾的臉。
朱珊叉腰,絲毫不掩飾嫌棄:“凌樾!你都多大了,還跟我玩這套?幼不幼稚?”
凌樾臉部笑意擴大:“得得得,我幼稚!”
朱珊抿着唇笑。
她已經六年沒見過凌樾,平時聯繫也只是視頻。
記得她去sjp那會兒凌樾只比她高半個腦袋,現在已經生生比她高了一整個腦袋。
凌樾就着朱珊身高,微微彎腰,湊近了些仔細打量她的臉,然後得出結論:“佩奇,你胖了一點兒。”
朱珊不高興的撅嘴,伸手揉自己豐腴的臉頰,辯解:“玉和東西太好吃了,我剛回來,沒控制住!”
朱珊本來就不是清瘦型身材,她自己也發覺,最近臉頰好像更圓潤了一些。
凌樾見她把自己圓潤的臉揉的變形,也想捏一下她臉。
他剛抬手,突然被衣領扼住命運的喉嚨。
順着那股子勁兒,凌樾臉色一變,身子也往後退。
凌霄拉着他衣帽,似乎已經非常不耐煩他們之間的敘舊:“還玩不玩?”
朱珊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領口,想着自己也是穿着戴帽的衛衣,想着自己也被他這麼拎過。
她咽了口口水,退了半步。
凌霄瞥了她一眼,放開凌樾,轉身往密室逃脫的方向走。
凌樾把自己衣服理好:“吃火藥了今天。”
“他不是向來如此?”
朱珊和凌樾四目相對,默契的擊掌。
他們之間的磁場,沒有因為六年的分離改變一丁點兒。
這是很讓人愉悅的事,像是戰勝了距離,戰勝了時間。
跟凌霄身後一米遠的距離,說話也變得偷偷摸摸。
朱珊聽凌樾抱怨,似乎是他跟凌媽告狀太多,凌霄心情很不好。
朱珊聽完,難得和凌霄站在一邊兒:“說實話,你確實大嘴巴。”
“......”凌樾下意識抬眸看了眼凌霄的背影,壓低聲線,“我這是為了誰?我還不是讓我媽給你撐腰?”
“那我感謝你!”
“......”凌樾沒感覺到她感謝的意味。
說到感謝,朱珊認真側目看着凌樾:“凌樾,真的謝謝你。”
她突然這麼認真,把凌樾搞懵了。
朱珊解釋:“這麼多年,謝謝你每年都替我為我父母掃墓。”
原來是這事。
凌樾雙手交叉在後腦勺,走得昂首挺胸:“應該的,我們之間不說這些生疏話。”
朱珊點頭。
“不過...”凌樾偏頭靠近朱珊,輕聲道,“我哥只有一年有事沒去,然後每年他也有去。”
朱珊愣了一下,面無表情道:“哦,那也感謝他。”
凌樾見她這樣,輕輕嘆了口氣。
這聲嘆氣把朱珊逗笑:“好了,我現在跟他相處的蠻好的,我哪有那麼小氣?”
“是,你寬宏大量,人美心善,自然懶得和他計較。”
“你這是想當我和他之間的和事佬嗎?”
“不不不!我們倆才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凌樾伸手搭上朱珊肩膀,鄭重道,“這個,你毋庸置疑。”
朱珊裝作不相信的模樣,說你們才是血溶於水。
惹得凌樾舉着三根手指發誓,肯定跟朱珊一個陣營,要不信,今晚就歃血為盟,義結金蘭。
朱珊被逗得哈哈大笑。
凌霄駐步。
他還沒轉身,兩人已經心領神會屁顛顛跟上去。
密室逃脫的門面,全黑色裝修,門外幾個恐怖的人偶搖搖晃晃。
朱珊小跑過去:“你好,我定了三點的‘逃亡計劃’。”
店員翻了翻手上的本子:“姓...朱是嗎?”
朱珊點頭。
隨即,店員簡單的給他們交代注意事項后,叫人領他們去換衣服。
是深藍色的連體工裝服。
朱珊這件明顯大了好幾個size,穿着腳踝處堆了一圈衣料,並且因為衣料粗糙挺闊,圓鼓鼓的。
“好醜。”她好嫌棄。
朱珊挽着袖子走出更衣室時,凌霄和凌樾已經在走廊等着了。
狹窄的走廊,他們也穿着同款工裝服。
兩人身高差不多,對立而站,凌樾不知道在說什麼,還激動的動了動手比劃,凌霄就仰着下巴靠在牆邊,一副懶得搭理的模樣。
朱珊此刻的重點卻是,同款衣服穿在他們身上完全變了樣。
因為高,衣服被撐開,還能露腳踝,顯得比例特別好。
朱珊嘆氣,穿衣服好看果然還是要高呀。
三人領了對講機和一個手電筒后,進入密室。
門一關,視線一下就黑了。
朱珊適應了一下才看清,屋內像是實驗室的地方,主燈被破壞,只剩昏暗的應急燈閃着綠光。
屋內柜子椅子凌亂倒了一地,地上散落各式各樣的實驗器材,牆上是噴洒的血跡。
配合著通風口‘嘎吱’作響的葉片,緊張感一下就來了,甚至感覺背脊有寒氣。
朱珊下意識叫了一聲,帶着顫:“凌樾。”
“這兒呢!這兒呢!”
朱珊抓住凌樾胳膊才安心一些。
這個故事的背景是,一場實驗改變了人類基因,導致實驗室研究人員都變成無痛感,無思想的行屍走肉。
也就是喪屍。
而他們三個是倖存者,需要去主控室按下實驗停止的開關,拯救世界。
朱珊看了看四周,小嘴叭叭開始給凌樾洗腦:“凌樾,你現在長大了,是個一米八幾的大小伙了,是個男人了,你可要護着我。”
“你放心,我經常玩,你就跟着我。”
聽他如此有自信的語氣,朱珊重重“嗯”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在給他大氣,還是給自己打氣。
“你指望他?”凌霄語調戲謔。
他單手舉着手電筒,燈光在陰暗帶血跡的牆壁上搖晃。
朱珊視線砸過去。
凌霄哼笑一聲,低頭就着手電筒翻閱辦公桌上的資料:“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麼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