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仇恨篇 第六十一章 家在何方
章無雙與張南郁已經到達貞州地界，畢竟之前章無雙沒有來過貞州，所以便讓張南郁去了貞州的深處打探打探情況，問一問凌風的下落這一去，又是過了兩天。
耽擱了這麼久的時間，章無雙有些心急了。到第三天中午的時候，章無雙看到了張南郁回來了。於是緊忙地上前去問道：「怎麼樣？凌風現在身在何處？」
見到章無雙滿懷期待的模樣，張南郁有些失語，臉色蒼白。他所見到的情景，可能會讓章無雙難以接受。
張南郁嘆了口氣，擰着眉頭思索了有一會兒，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見張南郁欲言又止的樣子，章無雙心中頓時感受到了強烈的不安，他看着張南郁，語氣保持得盡量不是那麼慌亂，說道：「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終於，張南郁開口了，對章無雙說了句：「你還是，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章無雙連忙地點了點頭，現在的他已然是心急如焚了，自己打了敗仗不要緊，被擒住的部下也可以救回來，凌風若是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他恐怕會懊悔一輩子。章無雙即刻啟程，先行走在了張南郁的前面。
往出走了數十里，深入了貞州內部，到達了陳王街的地界，兩人的腳步這才放慢下來，開始駐足看起了四周的模樣。
緊接着，映入章無雙眼帘的景象，已經把他給震撼到了。街上到處煙火瀰漫，屍體到處橫七豎八地躺着，有些屍體被殘毀得破敗不堪，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房屋建築的周邊還有燒焦的痕迹地上，零落瓦片什麼的被熏黑得樣貌不堪，空氣中還夾雜着炎熱空氣下屍體發霉的酸臭氣味，令人難以呼吸。
饒是縱橫沙場多年，踏屍而行未增懼色的二人，猛然地一看到這樣的場景，都覺得太過於殘忍了。
直覺告訴他，這裏遭受到了戰爭的流禮，而且發生時間還是在不久前。
到底是誰幹的？！居然下手這麼狠？！
章無雙暗自攥緊了拳頭，他深刻地知道戰爭對於人們的打擊有多麼地強烈，也知道人們對戰爭有多麼怨恨，他自己本身就是一路這樣戰過來的，也見證了不少生命的滅亡。他痛恨戰爭，但又不得不要戰鬥下去。
然而現在貞州如此這般慘狀，他豈能作壁上觀，置之不理？
這裏按照常理來講根本不是戰鬥波及到的地方，他們與王都戰鬥的主要陣地遠在殷、玄兩州。難道說……
難道說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章無雙認真地着着四周，凝重的思緒紛亂而又理不清，張南郁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來到這裏的時候，這裏已經變成這樣了，本想四處找人來問問凌風在哪裏，敲門找活人，門窗卻都在緊鎖着，相信這裏的人才離開不久，就連屍體都沒有來得及收拾，屍體已然發臭。大街之上空無一人，無奈之下我在這裏待了兩天，可還是什麼人都沒有見到。」
章無雙顫抖着手，臉色愈加地惴惴不安，過一會兒，好像是有東西把他從靈魂深處喚醒了一般，連忙對張南郁說道：「我們快去找凌風！」
快！不能再耽擱了！
我已經來得夠遲了，如果你再出了什麼事，我該拿什麼來懺悔！
……
「快點！快點，再快點！把這些寶飾靈飾全都搬走，我們再去下一個街！」
「哈哈哈哈！太頭奮了！從來都沒有這麼爽快過！」
「這裏的小妞挺漂亮的啊，來別走，陪哥哥玩一會！」
「……」
尋霧街中，這裏無人看管，所以這幫入侵者大肆猖厥，將珠玉樓洗掠一空，放火燒了。這樣的做法，與強盜土匪有什麼區別？
聽着灌入滿耳的臟言穢語，乾坤看向背上的孔青，淡淡地說了一句：「這應該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土匪了吧。」
孔青聽到乾坤的話，頭低下去了，什麼也沒說。
有一個在一旁指揮着的高大男子，看到乾坤在一旁傻站着，便對乾坤嚷嚷道:「喂，你愣在那裏幹嘛呢！快過來幹活啊！」
「我愣你……」乾坤將孔青摔在地上然後上前奔向高大男子，大聲罵道，「……個瞎逼！」
高大男子未反應過來，只見乾坤快速地向他衝來，還未看清乾坤的模樣，就被一拳打飛了出去，整個身子趔趄了好幾米方才停下來。
被乾坤偷襲地有些驚慌，他猛地地仰起頭，看到乾坤一步步地向他走來，趕緊扶着地面起來，身體向後蹭去。他把不知所措的眼神向四周投去，指着乾坤大聲喊道：「快，快來人制住他！」
在旁邊的一眾人也看到乾坤，首先一愣，緊接着神色也變得凶神惡煞了起來，圍上乾坤堵住他的去路。
一時間，乾坤與這幫人打在了一起，孔青從地上站了起來，怔怔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這些真的都是我們做的嗎？
是啊，都是我們做的，為什麼自己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到後果呢？
頭一次，孔青對他們活着的目產生了動搖，而這動搖的念頭就在剛剛乾坤對他說完那一句話之後。
這就是所謂的土匪強盜之為吧。
……
乾坤三拳兩腳地解決掉眼前的敵人，然後看到地上的靈石，便彎下腰伸手去撿起來。
真是是暴殄天物啊！乾坤着着這塊被銷彈炸成小碎片一樣的靈石，心中不禁一嘆。
就在乾坤注意力分散的時候，在他的身後慢慢地走過來一個人，手中抱着一根粗大的柱子，沖向乾坤後背襲來，柱子一端上還帶竄有火焰。
這個傢伙舞起火柱就掄向乾坤，就當柱子快到打在乾坤的後背上時，凌風跑進火海之中，一腳踢開柱子，並將乾坤拉到了一邊。
「認真點！別分心啊！」凌風對乾坤說道。
乾坤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凌風，問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凌風扯了下嘴角，笑着說道：「我這幾天就跟在你的身後，怎麼樣，我的跟蹤技術算是不錯吧！」
看着凌風的笑容，乾坤也欣慰地搖了搖頭，笑了笑，余光中，他瞥見了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慢慢地全部都靠近過來。
「先不要再說別的了，收拾完這幫渣滓為主！」
乾坤嚴陣以待地看着周遭的敵人，對凌風說道。
「我當然知道！」
說完，兩人便奔向人群中去。
……
夜已深，樹上的知了正在不停地「吱呀」叫喚着，夏天的黑夜也很涼爽，但是過肩涼風卻吹得乾坤陣陣心慌。
沒有食物，三人在篝火坑旁分別地坐着，中間架烤着一隻野兔，傳出的陣陣熏香讓三人的精神清醒了幾分。
孔青倒是餓得很，畢竟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乾坤與凌風對這個烤野兔沒有多大的興趣，只有凌風看了幾眼烤兔，但是他卻不怎麼餓，乾坤的眼神一直在繁星點點的星空中關注着。
乾坤的情緒一直都是在低沉着，他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見孔青對着烤兔垂涎三尺的樣子，淡淡地說道：「想吃你就吃吧。「
得到了乾坤的許可，孔青抱起烤兔子便啃了起來，乾坤煩燥地搓了一搓臉，然後看着孔青，問道：「你為什麼不跑？」
「跑？」孔青吐出一塊塊兔骨頭，嘬了一嘬手指上的肉沫，怔怔地看了一眼乾坤，然後說道，「為什麼要跑呢。」
「回家啊。」乾坤靜靜地說道。
孔青面容苦澀地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家。」
「為什麼？」
「因為，我的家，曾經就在這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