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仇恨篇 第三章 八正之氣
司空逸君聽了乾坤的話,神情有些黯淡,搖了搖頭,對乾坤說道:「他們也是逼不得已,是我的父親讓他們這麼做的,他們懼怕我父親。」
乾坤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在這裏,他們是怎麼發現的?」
司空逸君的臉色變了變,神色變得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只不過是有些貪玩,出了這個林子,之後就被他們抓到了蹤跡。」
司空逸君看了一眼乾坤,不自在地眨着眼,語氣有些愧疚般說道:「我真的……我真的怕他們會報復你,你是為了救我的,不應該惹上他們。」
乾坤聽了司空逸君擔心的話,不屑地笑了笑。
「切,那有什麼,我長着這麼大,還沒怕過誰,做了就是做了,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要是敢來,就讓他們來!我奉陪!」乾坤絲毫沒有顧忌,義正言辭地放聲說道。
司空逸君聽了乾坤的話后,臉紅了好多,她低下頭,小聲地說道:「是……是嘛,那你也一定要小心點。」
在此刻,司空逸君的心理,頓時生出了幾分微妙的變化,她似乎看出了這個少年的氣魄非凡。
乾坤乾笑一聲,雙手擎着腦袋,笑着說道:「那我們出去散散步?你看看現在可是陽光明媚,旭日當空啊。」
乾坤也只是說說,但是另乾坤沒有想到的是,司空逸君非但並沒有拒絕,還飽含羞澀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他們兩人把紫陌林遊玩了個遍,一路上,為了避免尷尬,乾坤給司空逸君講了各種各樣的笑話,司空逸君總是會被笑得前仰後合,即使是不好笑的冷笑話,司空逸君也會禮貌地報以微笑回應。
不一會,夕陽西下,殘陽照山,天空分外殷紅耀眼。
乾坤望向司空逸君,竟有些不舍,難能遇到如此一個知音,乾坤怎能不高興!司空逸君也是同樣沒有道別的意思,站在原地不動。
疆滯了一會兒,乾坤終於開口,說道:「那,司空逸君,我們下次再見吧。」
司空逸君默默地點了點頭,乾坤剛轉身,驀地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對了,下次我們怎麼見面啊。」乾坤大聲喊着,笑了笑。
司空逸君小嘴咂吧兩下,甜甜地笑道:「我經常會在這一帶閑走,你要是想見我,打一個口哨就好啦。」說完就像是一個小女生一樣羞澀地低下了頭,不敢看向乾坤。
「好!我知道了。」乾坤輕輕地抬手颳了一下司空逸君的鼻子,開心地說道。
司空逸君俏皮一笑,眼睛羞眯眯地閉了下去,然後點了點頭。
乾坤看着司空逸君害羞的樣子,不自主地笑了笑,隨後揚起頭,帶着滿心的愉快,輕輕地走了。
乾坤回到家中,閑待了幾天。果不其然,林風堂便把武道大會的消息放了出去,村裏的人對於此事顯得格外好奇,覺得是一件很值得吃瓜的事,鄰里街上議論紛紛。
「怎麼樣,聽說了嗎?好像是要比武了誒。」
「是真的?那太激動人心了!」
「……」
在街上聽到這些話,乾九天默默不語。他閉目冥思良久,他回到堂中,對着晨練的乾坤說道:「過來,坤兒。」
「怎麼了,父親?」乾坤過來,說道。
乾九天斂容正色,嚴肅地說道:「今天,我要授予你八正拳的真正奧義。」
乾坤聽后,顯得很驚訝,面露狐疑之色詢問乾九天道:「父親,難道我一直以來學習的,不是八正拳嗎?」
乾九天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沒有學到精髓。」
「精髓……孩兒仍是不解。」乾坤搖了搖頭,說道。
乾九天笑了笑,問道:「你可知,所謂八正,是哪八正?」
乾坤點了點頭,立馬說道:「當然是氣正,形正,聲正,色正,行正,身正,力正,體正。父親,您還說過,八正所蘊含的,是人的七情六慾,五感六識,只有認真的體會過,切身感受到這八正,才會發揮八正拳的真正威力。」
「那你現在,領悟了多少?」乾九天反問道。
乾坤搖了搖頭,失望地說:「孩兒愚鈍,只參悟出了氣正的第一部分。」
「第一部分,氣嗎?這就足夠了,接下來,你看着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乾九天點了點頭,說道。
「氣之正,萬物息吹之為生,人附之為動,人依之為靜,隨細微而衍變,隨生機而永存。」
乾九天這樣說著,將周身的靈氣全部集於丹田的中心一點,然後向外釋放開來。
一陣類似金屬撞擊般錚錚有力的脆鳴,乾九天皮膚被一層濃濃的紫色蒸汽包裹住,繼而周身的紫色蒸汽越來越重,徹底將乾九天的全身纏繞。這紫色蒸汽彌散到周遭的力量,使乾坤感到極為地忌憚,好似平靜中蘊藏着無盡的殺機與壓抑。
「這是怎麼回事?」乾坤看着乾九天這副模樣,訝然說道。
乾九天的眼睛洞明深渾地看着乾坤,幽然開口:「這便是八正之氣的外放,氣曝泉靈。」
「你試着將靈氣聚于丹田,然後把壓抑着的靈氣釋放出體外。」
乾坤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雙手握緊,然後努力地將靈氣沉積于丹田之中,突然之間,兩股力量在乾坤的丹田處相碰,乾坤感受到了身體在膨脹,肌膚在侵壓,徹骨透心般的痛苦席捲了乾坤的全身上下。
「頂住這痛楚,就要成功了!」乾九天見乾坤一臉苦狀,開始鼓舞乾坤。
「啊!!!」
乾坤承受着劇烈的疼痛,控制不住地嘶吼着。
乾坤將周圍的氣浪震得抖起來,渾身的骨頭噼里啪啦地響着,丹田之中的靈氣好似像飄煙一樣逸散着,身體輕盈且有力了起來。這時,乾坤的周身出現了白色的蒸汽,十足渾厚的力量湧上乾坤的每一個部位,眼神之中的殺氣顯露無疑,乾坤自己也感受到了此間戾氣亦非常人所有。
乾九天見即,欣慰地點了點頭,滿意地笑了笑。
「這,父親,我的氣為什麼是白色?」乾坤觀己如此,問道。
乾九天笑了笑,說道:「這只是第一階段,以後你也要慢慢地修鍊的,當然,有得取必有捨棄,日後必定會給身體造成的傷害更大,變得越來越痛苦,你可要忍住了!」
「最後告訴你的是……最好不要和靈氣一起輔助使用!」乾九天轉而將語氣放沉,對乾坤說道。
「為什麼?」乾坤感到一驚,說道。
「八正之氣是將靈氣全部釋放於體外的過程,正好與靈氣的運行原理相悖,如果強行使這兩股力量融合,對身體造成的副作用將會不堪設想!」
同時用了靈氣與八正之氣就會爆體而亡?
乾坤心中一沉,對乾九天說道:「那麼,也就是說,今後,我若是用八正之氣,就不能用靈氣了嗎?」
難道要自廢靈氣嗎?全靠體術在這個靈氣縱橫的世界闖蕩嗎?乾坤打死也不信!
沒想到,乾九天眼神一黯,說道:「沒錯,正是這樣。」
乾坤感受着自己身體龐大的力量,好奇地問道:「父親,這拳法是你自己悟出來的嗎?」
乾九天緩重地點了點頭。
「那……你是怎麼悟出來的啊!」乾坤繼續問道。
乾九天聞言,眉毛一動,神色有所變化,嘆了口氣,說道:「在獄中。」
獄中!這個字眼,又勾起了乾坤痛苦的回憶。
乾坤不禁激動地大聲問道:「父親!您為什麼會坐獄呢。為什麼我從小就沒見過你!你在獄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了你媽。」乾九天嘆道,頓時悵然了許多。
「那我媽她現在在哪?父親你當初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我到現在還沒有見到過她?!你們之間又是怎麼了?」乾坤連珠炮一般的問話,忽突突地向乾九天擊來。
乾坤的一大串話說了下來,乾九天頂不住了,他渾身一震,臉上的表情從原本的淡然變得格外低沉,甚至開始扭曲猙獰,他緊緊地握住拳頭,忍住渾身的顫抖,青筋暴起,兩排牙已經被他緊緊地咬成了一對鐵板。
「父……父親?」乾坤被乾九天這樣的反應所嚇到了,愣愣地問道。
「坤兒,這些事你以後會慢慢明白的,時間不早了,去睡吧。「乾九天嘆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轉身離去。
乾坤從未見過這樣的父親,他默默地看着父親走遠,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以,心緒也變得迷惘起來,如麻一般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