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仇恨篇 第十七章 貪妄野望
說罷,乾坤便跌落在地上,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悲喪地不住搖頭,神情嗒然,帶着對石龍的失望,無聲離去。
石龍望着乾坤的身影,想要上前去叫住他,可是,他將手投於空中的那一瞬間時,又縮了回去。
乾坤怎麼也沒有想到,昔日與自己談笑風生,勾肩搭背的親兄弟,竟會不支持他。正所謂志不同道不合的兄弟,還算是兄弟嗎?此時的他,正困於失去兄弟信任的愁城之中。
可是,反抗的鬥志,復仇的意念,仍舊支撐着他繼續前行。不過是孤自一人,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殘暴的命運壓榨人們,等待着和平的救贖;
反抗的意志造就英雄,渴盼着自由的到來。
……
法皇殿之中,羅必耀與司空令長兩人……
「什麼!你說的都是真的?」司空令長大怒顯於辭色,對羅必耀說道。
羅必耀重重地點頭,語氣確信地說道:「在下所言屬實,我親眼所見,乾坤與大小姐在一起。而且,大小姐似乎,墜入了愛河。」
「混賬!」司空令長立刻大罵道,「孽緣啊!孽債!乾坤,你不得好死!」
羅必耀見司空令長怒髮衝冠的樣子,頓時噤若寒蟬,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候着。過了良久,司空令長猛地站起來,羅必耀栗然一顫,向後退了幾步遠。
司空令長怒目要噬火一般,咬着牙瞬間連着青筋暴突,衝動地對羅必耀吼道:「我女兒在哪?我要去見她!」
羅必耀急聲說道:「大人!現在若見,怕是不妥,當務之急,應先是除掉乾坤!」
司空令長也深知不可意氣用事,他聽了羅必耀的話,冷靜了許多,隨後又沉思了一會,對羅必耀說道:「也對。」
司空令長鬆開了攥緊的雙拳,將手負於背後,神色熟慮地說道:「也是時候發揮一下林楓堂的價值了。」
羅必耀又一躬身,對司空令長說道:「大人,我聽筱媚說,五路十三州有所異動,影皇殿夏雲風要求支援,大人,您看咱們……」
司空令長回頭,淡淡地開口說道:「玄州嗎?與我何干?」
羅必耀畏縮一下,恐狀說道:「但是,玄州破,五路十三州的人便會威脅到殷州,到那時禍及到的……」
「嗯?」司空令長一揮手,說道,「你是在擔心夏筱媚吧?」
「我……」羅必耀啞然,尷尬地不能說話。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昨天。」
司空令長輕笑一聲,說道:「那便讓秋燧子去吧,順便帶上那個東西。」
羅必耀聽見司空令長說到「那個東西」,頓時眼前一亮,說道:「多謝大人,這樣一來,五路十三州必敗無疑!」
司空令長輕輕地喟嘆一聲,望向天窗外,說道:「秦楚,你可以雲遊四方,閑雲野鶴,過着自己想過的生活。而我,卻只能待在攏州這不毛之地,和這些人過着明爭暗鬥的生活了。」
……
「林楓堂!你給我出來!」乾坤站在風影堂外,叫罵道。
此時的林楓堂,正與周濤坐談着,聊得正洽,一個堂中弟子急匆匆地衝進來,急聲說道:「堂主,外面有個人一直在鬧,我派人趕他走,他不走,人還被他打傷了好幾個。」
周濤眉頭微皺,問道:「他叫什麼?」
「他說他叫乾坤,他還要咱們堂主出來,指名道姓要單挑。」那個弟子說道。
林楓堂一笑,說道:「他來了,你去應戰,記得我過說的話。」
「知道了。」周濤一笑。
乾坤一拳將迎來的風影堂子弟打飛,繼續罵道:「林狗賊,給老子滾出來!」
「喪家之犬,竟然也會狂吠了。」周濤走出來,譏笑着說道。
乾坤一看是周濤,心緒更加憤怒,說道:「怎麼是你!林楓堂呢?」
「你?」周濤嗤笑一聲,「還沒資格見我們堂主。」
「在這之前,先讓我來會會你吧!」語落,周濤便疾步上前。
乾坤迎上去與周濤打在一片,乾坤與周濤一樣,都是研悟體術的武者,況且周濤是練氣基後期,與巔峰只差一步之遙。而乾坤只不過是練體基巔峰,所以應戰能力還是不如周濤,更別談境界壓制了。
「無蹤拳!」周濤連續數幾拳打在乾坤身上,雖被接住,但乾坤還是感受到了雨點般密集的刺痛。
乾坤膝撞破開了周濤的攻擊,一記側踢擊向周濤,卻被周濤接住,狠狠地向一邊摔了過去。
乾坤頓感胸悶難忍,他一個鯉魚打挺起來,匆忙迎接周濤的攻勢。而此處於慌張失措狀態的乾坤,他的動作早己被周濤捕捉並看穿,基本上乾坤是渾無解數了。
幾個回合之後,乾坤便左支右絀了。接下周濤的這一拳,又挨了他一腳,這樣你來我往,乾坤不免有此疲倦。
乾坤一再地調整自己的狀態,盡量躲避周濤的連環打擊。若是用上那招,可能會贏,但這樣一來,乾坤便連最後的底牌也用盡。
怎麼辦?
一萬種可能的結果,在乾坤腦中浮現,潛意識告訴他,他這場仗他輸定了。
還是自己,太心急了嗎?太激進了嗎?乾坤苦笑。
趁乾坤不備之際,周濤抓住了乾坤的一個破綻,上前三步,踢開乾坤,又一后擺腿撞在乾坤肌健,而後擊打在了乾坤的肚子上,韓坤的身體受到這三波衝擊,應勢倒地。
這一拳,乾坤可經受得可不輕,疼的乾坤直咧嘴,陷些使乾坤胃部痙攣。
「瘋子,哈哈。也是一個傻子啊,就憑你還想和林堂主對決?」
「喪家之犬只會亂吠在荒野之中,看來是沒錯的了。」
面對周濤侮辱般的嘲諷,乾坤艱難地站了起來,他的心中並沒有增添憤怒,而鬥志卻益加潮湧。他相信,有朝一日,會讓這些嘲笑他的人,都一個個地付出代價。
「像你這樣自大狂傲的人,怎麼會了解孤獨的人是怎麼樣的?」乾坤微微頷首,將那一耷不耷的眼皮變得更加乜斜,聲音蒼啞而又低沉地說道。
還好有你在,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氣,還有你的愛,讓我燃燒起了未來的希望。
司空逸君……
不能倒下,至少現在……我還不能倒下!乾坤倔強地苦撐着身子,一步一步地離開。
千秋穴上,狼山瀑下,乾坤如老僧入定般盤坐不動,渾身赤裸着臂膀,任由瀑水擊打着他。
身體素質的強度,仍需要變得更強。迎擊瀑布可以提高他的耐性與爆發力,還可以藉機鍛煉他的肉體強度。
乾坤感受到了,八正拳的最強奧妙,就是在於,靈魂力量與肉體能量的結合會產生更加強大的威力。
這第一所段的奧義領悟——初生,便是感受萬物之氣,百賴之靈。只有將這些體會到行雲流水的地步,才會進入下一個所段的領悟。
當然光是體會並領悟」氣」是遠遠不夠的,身體機能也要跟得上思維領會的進度。
自此乾坤釋放出那一股白色的蒸汽之後,他便感受到體內穴位流動的靈氣有着強烈的反斥效果。這樣一來,給乾坤的身體帶來很大的不適。乾地也這樣地想着,如果一股帶着元素的氣與這股白色的蒸汽在他的體內相撞,他會不會就此暴體而亡?
難怪乾九天沒有使用過元素,光是支撐這股蒸汽力量就已經很勉強了,更何況再加上元素的靈壓呢?
想到這,乾坤不免有些失落。但是,凡事有利皆有弊,也不奢侈地追求完美了。
經過了長時間的修練與聚靈,乾坤發現自己已經達到了練體基,這時,乾坤要做的,只是進入啟靈狀態。
靈者一旦突致,必須使肉體進入啟靈狀態,來吸收大自然的龐大靈氣,以助自己來突破。啟靈以態一旦進入,如果遇到衝擊或者心神不寧,那麼突破就會失敗,而且修為也將受到影響。
於是,乾坤便什麼也不想,坐在直立於水中的石頭上,嘗試進行突破。
乾坤的周身慢慢地被靈氣所包裹住,氣息也變得渾厚起來。不一會,乾坤的靈氣衰淡了下去,全身的靈氣變得濃郁了許多。他將那明亮的眸子睜開,吐出一口濁氣。
突破戰功了啊。
乾坤的心情終於開懷了起來,他站起身,準備繼續魔鬼般的訓練。
……
司空逸君獨自一人漫步在蘭花花海,擁抱着新鮮的空氣,享受着蘭花的清香。清爽怡人的感覺讓他陶醉於此刻的溫柔。她將身體放空,傾倒在蘭花上。
隨手拈起一支蘭花,司空逸君痴痴地望,幸福地笑了。
恍忽間,她看到乾坤的影子在她的眼前出現。司空遠君展顏一笑,想要上前追逐到乾坤。可一起身,那道虛影便不見了。
難道是太思念了嗎?以致於造成了幻覺?
在司空逸君的腦海里,乾坤的高大堅實的背影越發地明顯,她的心,早已淪陷在了愛情中。
乾坤,我在想你,你是否,也在想我呢?
只不過,她怕父親的那關過不去,若是父親知道了,十有八九會拒絕。這,便是生在王都的命。
司空逸君幽嘆一聲,她不想依從父親的意願,不想受制於任何人,也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她只能逃避着她的父親,為了她心心念念的自由與愛情。
有了母親的教訓,她不想再重蹈母親的覆轍。她要擺脫這個家庭,尋求屬於她自己的自由。
擁有愛情的自由……
……
一個月後。
「哈!」
一聲巨喝,乾坤從瀑中衝出,渾身都被白色的蒸汽所籠罩着。
他現在的身體強度已經足夠駕馭「初生」之氣了,那一股白色蒸汽的力量,已經能夠凝為實質化。
「狩狼!」
白后的蒸汽包裹着狼形,乾坤的雙手呈狼牙咬合狀,一擊轟向枝幹粗大的杉木上。
伴隨着「嘭」地一聲悶響,杉木由里向外迸裂開來,木塊都已被擊碎成屑條。
乾坤見此,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戾勇了起來。他將雙拳緊握,眼神飄然望向遠方。
是時候,要把新賬老賬一起算了!
乾坤重新站在風影堂外,抬頭望向牌匾,二話不說,抬腳便要進去。門衛見他亂闖,急忙攔住他,抓住他的胳膊,說道:「喂!喂,問你話呢,你幹嘛的?」
乾坤看了一眼守衛,沒有說話,守衛眼神變了一下,似乎是認出了乾坤,他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說道:「是你!對了,你是一個月前……」
沒等守衛說完,乾坤便一記手刀打暈了守衛,繼續如入無人之境般地走了進去。
周濤與林楓堂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在風影堂內散步閑談,平日裏風影堂都是由周濤來打理的,林楓堂視周濤如親子,堂內瑣事便全交給了周濤來做,很是信任周濤。
「一個月了,堂主,乾坤那小子怕是不敢來了吧?」周濤問道。
「怕?怕就不是乾九天的種,乾九天狂得不像樣子,他兒子定然會繼承一些他的基因。至於他,這不是來了嗎?」林楓堂咧嘴一笑,向前指道。
兩人走過路岔口,便見乾坤雙拳滿是鮮血,凝眉瞋目地站在兩人的面前。
周濤眼睛半眯着,感覺到了乾坤的氣息強大了幾分,旁邊的林楓堂開口說道:「以你現在的修為推測,他是什麼境界?」
「似乎是練氣基中期,不過,這,這怎麼可能?」
周濤神色惶然駭然地看着乾坤,不可思議地說道。
「林楓堂!」乾坤的青筋暴突近乎嘶吼地說道:「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