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這一點很大啊
逍遙小師爺第一百五十二章這一點很大啊一個人如果是處於一種所謂“飄”的狀態,那很可能就“gowiththewind”了。
雙秀不知道這句英語,但是她本能的感覺到,如果此時有平地起一陣風的話,公子可能直上九天去了。
陸晃飄着,欣賞着這馬兒。
可是有人說了一句:“這馬不好!”
陸晃一個激靈,什麼,居然有人說自己所選的馬匹不好?
什麼人啊,如此之大的膽子!
陸晃不說惡從膽邊生,沒那麼誇張,但是他心裏實屬不爽的,這一點想法毫不掩飾的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陸晃現在在看說話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醜醜。
陸晃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醜醜,他那麼說了一句:“你說我這馬不好?”
醜醜道:“是的。”
她口氣十分的篤定。
而她這十分的篤定口氣讓陸晃的心裏頓時覺得更加的不那麼爽了。
陸晃看醜醜:“你可別說自己會相馬啊。”
醜醜道:“我會那麼一點兒。”
聽醜醜說自己會那麼一點兒,陸晃就不由得笑了起來。
會一點兒,就在這兒賣弄學問了。
這世上的人真的是半瓶子水就“叮叮噹噹”的響啊,自己這天才都沒說什麼,你還說自己懂一點,懂一點就應該靠邊去。
只是此時陸晃沒有注意到一個十分細節的問題。
那就是馬行的人,對着醜醜看了頗多幾眼。
雙秀甚至都注意到了。
而一向以微觀察力那麼著稱的陸晃卻是沒有看到。
最為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陸晃他飄了。
陸晃心裏不痛快,他對醜醜道:“你如果不是很懂,你可以靠邊站一下。”
陸晃畢竟是師爺,雖然心裏很不痛快,但是說話還是克制的。
不過陸晃雖然委婉但也很是明確的點明了希望醜醜退下的道理。
可是醜醜好像還是有點兒不懂事的樣子啊。
因為醜醜還要發表她的意見。
醜醜說:“陸公子,雖然我懂得也不多,但是我看這灶不對啊。”
灶?
陸晃不知道什麼意思,甚至不知道是哪一個字。
陸管家說話了。
馬行的人雖然懂,但是他可沒那麼傻,他不會去說明的。
陸管家說道:“灶,就是廚房裏那個火灶的灶。”陸管家方方面面的事也曉得一些的,畢竟是管家嘛,門門懂一點是必要的,才不會被下人所隨便蒙蔽的。
“哦”了那麼一聲后,陸晃表示自己是聽明白了。
但是呢,聽是聽明白了,不明白的是“灶”這種東西是具體指的什麼,如果要聯想的話,莫非是將馬弄灶上燒烤吃肉?
不成,現在是選馬可不是選馬肉,這個陸晃還是拎得清的!
現在醜醜姑娘看陸晃的眼光十分的奇怪:“陸公子,你不懂什麼是灶?”
陸晃很想說自己是懂的,灶誰不懂,用來生火做菜做飯的了。
但是,很明顯的此處的灶另外有含義,而陸晃他苦於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含義,所以他答不上來,又不能亂答,陸晃只好那麼悻悻的道:“我不知道啊。”
然後陸晃挺不痛快的補充了一句:“我是不知道的,可是那很有問題么?”
醜醜笑起來:“沒有問題,但是,如果你要去相馬,而你不知道這一點,那倒是挺有問題的。”
醜醜說話笑時,很是自然的露出了一排細密潔白的牙齒來。
陸晃看在眼裏,覺得她的牙齒保養得真好。
比自己好。
醜醜不知道陸晃在想些這個,她繼續說道:“陸公子,這灶選馬應該懂得的,所謂的灶,就是馬蹄,一蹄下去,被稱作一灶。”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馬蹄形狀像灶形,所以這麼稱呼。
可是馬蹄的形狀真的像灶么?
陸晃覺得那也只是一種似是而非的像,所謂的像吧。
醜醜幾步走了過來,她對陸晃道:“這馬走得,灶形凌亂,所以並非好馬。”
那馬行人聽了臉色變了一變,這馬的確如醜醜所說是那種看着好,但不中用的。
醜醜這麼一說,陸晃不會買的,那麼這馬還砸在馬行手裏。
這馬行人心裏叫苦。
醜醜這麼說了,陸晃點頭:“原來如此,看起來,我的確不太適合挑馬的。”
醜醜咧嘴一笑:“那的確是啊。”
雙秀聽醜醜這麼評價公子,這對於自家公子的形象不好,雙秀立即決定要去維護一下,而且此地是有外人——馬行人在的,她於是大聲道:“醜醜,你別那麼講,咱們公子懂許多的。”
陸晃擺擺手道:“知之為知之,不知就不知,醜醜姑娘,那由你來選馬吧。”
醜醜圍着那幾匹馬轉了幾轉,她搖頭道:“這些馬都不甚好。”
馬行人聽了臉色變了道:“這位姑娘,咱們馬行在南安可是最大的。”
醜醜道:“可能是最大的,也可能你們馬行有好馬,可是你牽來賣的可不見好啊!”
馬行人不服氣:“為什麼不好,你說那一匹馬灶不好,我認了,可是這一匹呢?”
馬行人去牽了一匹毛色看起來很油光的馬,如果陸晃以他第一印象來說,他也會覺得這馬漂亮的。
可是醜醜甚至連多看它一眼的興趣都沒有,醜醜搖頭:“這馬,你一定要我說出它不好的原因來么?”
馬行人點頭:“啊,有本事你得亮亮!”
醜醜決定也就亮亮了,她決定不再客氣。
於是她徑直的走到了馬面前去,伸手去翻馬之眼,那馬嚇得是一陣後退。
但醜醜的手腳甚快,所以即便是馬後退,她依舊已經翻了馬的左眼。
但是她顯然是覺得那還不太夠的,所以她伸出手去,在馬頭輕輕重重的敲了數下,此時一件神奇的事兒發生了,那馬竟然點點馬頭,然後它站定不動了。
這一下醜醜當然很順利的又去翻查了一下馬的另外一隻眼睛。
陸晃覺得好神奇啊!
醜醜手勢那麼一陣敲打馬頭,馬就變得很馴順了,在陸晃這麼一個旁觀者來看,覺得好像醜醜跟馬匹之間是有着某種神秘的交流的。
或者像是醜醜與馬匹之間一種手勢語言——就好比是啞語那樣子的。
或者醜醜也嘴裏跟馬匹說了些什麼的吧。
只是陸晃光注意到醜醜的手上動作了,並沒有太去注意她的嘴上有沒有蠕動,所以對此,陸晃一時是無法下判語的。
如此而已。
醜醜翻完了那匹馬的兩隻眼睛,又伸手去撫摸了一下馬臉,似乎對於它的配合意示嘉許似的。
這一切陸晃都看在眼裏,那馬行中人當然也看在眼裏了。
他看醜醜這麼熟練的手法,心裏已經先自虛了半頭,可是表面上他還得強裝了鎮靜的。
現在馬行之人看着那醜醜。
醜醜走了過來,對馬行之人道:“你看你這馬的雙眼,暈黃而無神,再看馬之眼之下,泛着黑,白仁又極罕,這馬會是好馬么?”
不等馬行之人說任何的話,醜醜立即又補充了一句:“這馬一定是駑馬!”
陸晃在一旁聽得真真切切的。
聽醜醜這意思,看馬的眼睛就可以看出馬的好壞來?
聽起來很神奇,但聯想到人自身的話,陸晃覺得可能也沒有那麼神奇。
因為人們常常會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馬也是動物嘛,只是比人這種動物稍微要低級那麼一些而已。
看起來眼睛無論是對人還是對馬來說,都可以算作是心靈的窗戶吧!
見醜醜一席話說得馬行之人是啞口無言,陸晃幾步走了上來,對着醜醜一挑大拇指:“高明,高明!”
陸晃這是公開表揚了醜醜。
醜醜的眼睛裏有了光亮,好像星子的光芒融入了她的眼睛裏,醜女孩也有了春天啊!
旁邊的雙秀見了,心裏有點兒小波動,覺得醜醜人雖然丑,可是人家有本事啊,相馬的本事好高,這麼一比較,自己是不是有點兒什麼都不會的感覺啊!
陸晃對醜醜這麼一表揚,那邊馬行的人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牽了一群外強中乾的馬來糊弄大戶中無人識得良馬,可是現在被人戳破了,自然是尷尬的。
陸晃也不看他,而是轉身對那陸管家說道:“管家啊,嗯,這樣,這些馬都不成,讓他們另外去拉一些個馬來。”
說到這兒,陸晃稍頓了一頓,然後才道:“如果他們馬行實在沒有好馬,那麼咱們就換一家吧!”
這話雖然沒有對着馬行之人說,但那人已經聽得極真切了。
這生意是要黃了的節奏么?
那馬行人連忙道:“陸公子,有的,有的,好馬有的,我立即去換馬!您別換馬行啦。”
說罷,馬行之人連忙牽馬就走,還不時回頭說:“稍等稍等,我立馬另牽馬匹來!”
陸晃看着馬行人與他的馬們一步步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他在想馬行之人心裏大概在罵這丑姑娘吧,壞了他一筆好生意。
想到醜醜,陸晃將自己的目光從那些馬身上收了回來,投注到了醜醜的身上去,然後陸晃臉帶着笑容的說了一句:“高明!”
忽然想到什麼,他轉身對着快要消失的馬屁股喊了那麼一句:“稍等!”
雖然話好像是對着馬屁股喊的,但實質上當然是喊的馬行之人。
那人也很快重新回到了陸晃的視線里,看起來,他神情是有點兒忐忑不安的,似乎怕陸晃臨時又變了卦,要換馬行了,那可是虧大方了!
陸晃見他回來,交待一句:“嗯,你們一定要牽好馬來,我還想另外要一匹載人的馬,就看你們能拿出什麼馬來了喲。”
那馬行之人聽了心裏舒一口氣:“好的,好的,陸公子,你且稍等瞧好了!”
說罷,馬行人牽馬快去。
這一回陸晃沒有再叫住他了。
陸晃轉身對醜醜道:“看不出來啊,你還會相馬。”
醜醜有點兒不好意思:“我只會一點。”
陸晃嘆道:“你這是一點么,就算是一點吧,也是很大很大的一點了。”
說到這兒,他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