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4 低調行事人無愧
大宋癟三0014低調行事人無愧
剛入夜時候天sè黑暗，之後天上星星慢慢多起來，再之後竟然有一彎殘月爬上天空。
郭天慶剛剛走出荒林的時候，彎月正剛剛爬上東方天際。
“嫦娥怎麼不早點裸＋奔出來，害得勞資在荒林裏面跌了幾次狗啃泥。”郭天慶惡狠狠地咒罵月亮，他衣服到處被荊棘勾破，身上到處有小疤痕。
“老子也夠運氣，竟然沒有碰到惡狼和猛虎。”
郭天慶又有些幸災樂禍，他丟掉砍柴刀，慢慢朝前走，前面不遠處就是陽谷城的東門。
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郭天慶不是怕跌跤，這條路熟得不再熟，閉上眼睛也可以走；他也不怕虎狼，因為虎狼根本不敢靠近城門——郭天慶擔心碰到官差，如果被官差抓住，可能生不如死。
東城門靜悄悄的，冷清得有些意外，太冷清了！郭天慶貓身躲在東城門外，他驚疑不定觀察好久，猶豫不決——
反常！絕對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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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月如刀，夜sè如墨。
馬幫幫主私人府邸，書房內，胡非玳和杜遷正在喝茶聊天。
“大哥，小弟以為，以我們馬幫的實力，沒有必要讓兄弟們委屈做人。”杜遷端起茶杯悶喝一口。
“目前我們必須忍耐。”胡非玳語氣堅定。
“小弟不明白大哥意思。”杜遷有些尷尬。
“做頭領，首先要學會用腦。”胡非玳板著臉指自己腦袋。“我們要走正道，那就必須做正規生意，要做正規生意就必須低調做人。”
“做生意不可以張揚些嗎？”杜遷一臉疑惑。
“你想想，我們剛剛轉行做正規生意，如果還像強盜那樣囂張，誰還跟我們做生意呢？”胡非玳臉龐露出一絲笑意。
“這也是………”杜遷強打笑臉，內心還是想不通。
“哈哈哈！你還是不明白。”胡非玳突然大笑。
“大哥說的道理有些在高深。”杜遷笑得很勉強，滿臉通紅。
“打個比方，如果你在外面走江湖，碰到一個柔弱的女孩，這女孩需要保護，那你會挺身而出保護她嗎？”
“當然會，鋤強護弱乃我輩本sè。”
“你有保護她的意願，是因為這女孩子是弱者，是不是？”
“也許是吧。”
“這個女孩跟你相處熟悉了，她甚至認你做哥哥，某個時候，她恰好要求你幫她做些事情，那時候你會拒絕她嗎？你會提防她嗎？”
“當然不會拒絕她，更不會提防她，誰會提防自己妹妹呢？”
“這就對了。”胡非玳笑着抿一口茶。“我們現在低調，這並不意味我們軟弱；人格上低人一等，也許辦事情效率會更加高；做生意嘛，不像以前打打殺殺那樣，而是要和氣生財。”
“大哥意思是說，那個柔弱女子也許並不柔弱，她柔弱的表現，更能輕而易舉地博取別人的好感。”
“有些頭腦。”胡非玳又笑眯眯的。“那個姑娘人格低人一等，但是別人並不這樣感覺，別人感覺她很正常，她需要幫助是理所當然。”
“妙！妙！”杜遷突然恍然大悟。“以低調的姿態與別人交往，似乎人格低人一等，卻令別人防不勝防……”
“所以，我們忍耐功夫要做到家。”
兩人正聊天，突然聽到敲門聲音。
“進來，什麼事情？”胡非玳對着門口板著臉，商量事情的時候，他最討厭別人打攪。
“報老爺，有大事情……這是城守周宜山大人親自送來。”管家胡潤氣吁吁開門進來，手裏拿着一張衙門文牒。
胡非玳接過文牒，飛快地看一遍，便丟給杜遷。
“官軍早就佈置天羅地網。”胡非玳長長地舒一口氣。“如果我們忍耐不住，今晚就會變成任人屠宰的羊羔。”
杜遷接過文牒，小聲地讀：“茲為安民除暴，城防、捕快夥同駐軍清剿暴民……各家各戶如私出，按暴民論……”
杜遷讀着讀着，額頭冷汗直冒。
“老爺，我們還有很多兄弟在外面……”胡潤擔心地說。
“招呼他們回來……”胡非玳聲音突然頓住，接着自個搖頭：“可能來不及了，能回來多少算多少，不能回來的，天亮以後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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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天空像一張巨大而柔美的藍sè綢緞，無數亮晶晶的星星在巨大綢緞上面眨着眼睛。
陽谷城籠罩在皎潔月光里，城內街道縱橫交錯，街邊樹木繁茂，樹木後面樓檐連亘，近處清晰可見，遠處朦朦朧朧。
陽谷城的城東正是陽谷城富人的天地，這裏到處都是大戶人家的寬大的院落。
城東最近城牆的，就是林家的院落群。
百多年前，林家是陽谷城的首富。林家沒落的時候，十幾個兄弟分家獨住，於是方圓百畝的林家大院落分成十幾個院落群。
林家兄弟並不是個個富裕。一個大家庭分成十幾個小家庭，雖然家與家之間關係和睦，但經過幾十年演變以後，他們並不能協調發展。所以，同一個大院落里，有富裕的，有權勢的，也有貧困的。
最靠近東門城牆的一戶林家就比較貧困，因為這家人丁不旺，偌大的院落只住着三個人，一個年近花甲的老鰥夫和兩個年輕漂亮的寡婦。
老鰥夫和年輕漂亮的寡婦住在一起，家庭應該美滿。但是，兩個年輕寡婦不能與老鰥夫同住一房，因為她們其中一個是老鰥夫的親女兒，另外一個是老鰥夫的兒媳婦。
其實，這林家不僅有老鰥夫一個男丁，老鰥夫還有一個兒子健在。林家傳言，老鰥夫的兒子不爭氣，幾年前得罪強人，逃命到黃河南岸梁山水泊，聽說已經跟梁山水泊的人合夥做強盜，之後再也沒有回家。這樣一來，他的媳婦就白白地守活寡了。事實上還有一種傳言，就是林家的媳婦極度克夫，林家做強盜的兒子剛剛結婚兩天，就病倒在床。據說林家媳婦比傳說的妖怪還要兇猛，洞房那晚就把林家男人的jing血一次吸干，以至林家男人差點jing盡人亡——林家這男人稍稍恢復，立即逃離林家媳婦。
陽谷城裏，很多男人暗地裏對林家兩個寡婦大流口水，但是這些男人絕對不敢sāo擾兩個寡婦，因為老鰥夫的大侄子林張揚是陽谷城的總捕頭。林張揚總捕頭跟老鰥夫相鄰而住，林總捕頭武功高強，手握重權，無數江洋大盜在林總捕頭手下栽過跟斗。所以絕大部分男人不敢胡亂sāo擾林家寡婦，他們有十個膽也不敢半夜進入林家。
不過，今晚有個人吃了豹子膽，竟敢偷偷進入林老鰥夫家。
這人爬上牆頭，鬼鬼祟祟潛入林老鰥夫家小院。月光下隱約可見一個高達大男人影子，這人衣衫襤褸，頭髮蓬亂——赫然是陽谷城小混混郭天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