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店鋪夥計
許清蓮回到了自己房裏,雙膝已經痛得無法行走了,許清蓮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掀開裙擺,雪白的褻褲上赫然印着兩片鮮紅的血跡,褻褲上的血跡早已干透貼在了膝蓋上,許清蓮忍着鑽心的刺痛,將褻褲與膝蓋分離,露出血肉模糊的雙膝。
許清蓮仔細看了看,其實傷口並不大,只是淤青破皮,但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導致血越流越多與褻褲粘連了在一起,自己剛剛扯的時候又太心急,用力過猛導致整個創面再次撕裂,因該用水化開褻褲表面乾涸的血跡再掀開比較穩妥。可後悔也晚了,眼下傷上加傷的膝蓋看着有些猙獰,許清蓮強忍着反胃的衝動叫來了萬婆子。
萬婆子看到許清蓮的傷口如此嚇人差點沒暈過去,腳步踉蹌地喚了夥計去請大夫。
許清蓮成了傷員,被大夫勒令要靜養兩日不能隨意走動,因為傷在關節處,頻繁的運動不利於傷口結痂和癒合。其他還好說,但許清蓮手上的活計卻是要耽誤了,許清蓮只好親自寫了致歉的書信送到了已經約好的幾位貴婦人府上。
許清蓮無事可做,便在鋪子上看賬簿。這日的生意格外的好,從早上開始上門的顧客就絡繹不絕,夥計們忙得腳不沾地,直到了晌午,人才漸漸少了。
大家都累得不輕,東倒西歪地癱在椅子上,許清蓮見了,只是笑笑,低頭繼續手中的事情。夥計趙輝是個膽大又嘴碎的,自己累了大半日,連口水都沒喝上,許清蓮卻休閑地坐在櫃枱前喝茶看賬本,便忍不住打趣道:“掌柜的,要不您還是回後面歇着吧!”
許清蓮抬起頭,覺得莫名其妙,問道:“怎麼了?”
“您沒發現嗎?只要您往這兒一坐,店裏的生意就格外的好,特別是男顧客多了不少,但是呢卻都光顧着看您也不買東西,我們這些作夥計的還要儘力招呼,您說氣不氣人?”
其他的夥計聽了趙輝這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許清蓮也有些忍俊不禁,“我看是你這售貨能力不行吧,沒能打動顧客,讓其心甘情願掏腰包,還好意思怪罪到我頭上?”
趙輝不服氣道:“這可就是掌柜的您不了解實情了,不是我自誇啊,要論這售貨能力,店裏可就數我趙輝最厲害了,每日賣出的成衣,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我招攬的客人買下的,不信你問問他們。”趙輝用手指了一圈在場的夥計,大家都笑着點點頭表示贊同。
許清蓮環視了一圈,目前她手下有四個夥計,年齡都不大,自己也沒具體給他們劃分職務,平日裏店裏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們自行安排的,招攬客人,搬貨送貨,她不在時幫着收錢管賬都是他們自己分配的,誰有能力誰就去做,這麼久了也沒亂過套,所以自從有了這批夥計,許清蓮就輕鬆了不少。
但今日許清蓮才發現,她這些夥計之所這麼省心全是自己慧眼識珠,挑對了人啊。就比如這個趙輝吧,人長得俊俏,嘴巴也甜,往門口一站,就會吸引好些年輕的小娘子,進了店之後,再經他那三寸不爛之舌的一通忽悠,很少會有空手離去的客人,所以趙輝無疑成了店裏的活招牌。一說起清蓮成衣鋪,都知道店裏有個能說會道的夥計,叫趙輝!也不枉自己在牙行眾多的人里,第一眼便相中了他。
那李三卻是個老實巴交的粗人,當初許清蓮選中他也是看他身強體健的,搬貨送貨什麼的都是力氣活。李三來了之後,也正是包攬了這些粗活兒累活兒。偶爾店裏忙不過來,讓他招呼客人,他卻是一見了年輕女子就臉紅,站在櫃枱旁一聲不吭,久而久之,大家都了解他的脾性,就算不送貨,他在鋪子上獃著也只是杵在櫃枱後面負責震懾那些意圖尋釁滋事之人。
再說那陳安,是他們這幾個人里年齡最小的,卻是個識文斷字的,人也長得白白凈凈斯斯文文的,許清蓮當初是在幾個地痞流氓手裏救下了他,了解到他是因了家道中落,父母雙亡,還被無良的親戚聯合起來霸佔了房產,最後只能流落街頭乞討度日。許清蓮可憐他的遭遇,收他當了夥計,給了他一條活路,所以陳安一直對許清蓮感恩在心,許清蓮外出時都是他在收錢管賬,從未出過一絲差錯。
還有一個就是華庭,他的來歷就有些耐人尋味了,他是自己找上門來的,那時候店裏已經有三個夥計了,許清蓮覺得人手已經夠了,沒必要再多養些閑人,就婉言拒絕了他。可華庭卻不肯離去,不斷向許清蓮舉薦自己,什麼吃苦耐勞,手腳勤快,甚至還提出只要一半的工錢,只要有地方住有口飯吃就行,許清蓮不免懷疑他別有用心,甚至有可能便是同行的間諜,想要窺得什麼行業機密,所以更加不願意要他。
但後來許清蓮發現華庭這個人異常的固執,她不收他,他便日日都守在店鋪門口,餓了就去附近買點饅頭燒餅果腹,夜間也不離開,就和衣睡在門口。最後連萬婆子都看不下去了,勸了許清蓮幾次,許清蓮卻不為所動,萬婆子直嘆氣,只能偷偷給華庭塞點吃食,許清蓮也只當沒看見,苦肉計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用。
可有一天,店裏生意很好,連萬婆子都在忙着招呼客人,李三也去給薛記布莊送貨了,許清蓮卻要去錢員外家給錢夫人量尺寸,錢員外家住在城外的莊子上,離着好幾里的路,許清蓮只好打算獨自出門租輛馬車前去,萬婆子不放心許清蓮一個人,平日裏都是李三陪着娘子外出的,今日實在是不湊巧,看來店裏的夥計還是不夠,可眼下又去哪裏尋個得力的夥計?萬婆子突然靈機一動,那個叫華庭的小子看着也是人高馬大的,應該也是有把子力氣的,所以慌忙攔了許清蓮,找到了正在門外打瞌睡的華庭。
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麼弄的,在清蓮成衣鋪外也蹲守了十來日了,每日裏也沒見他走遠,他卻一直乾乾淨淨的,連身上一直沒換過的衣服也乾淨整潔,一絲不亂。萬婆子來不及多想這些有的沒的,拿出一塊碎銀,讓華庭趕緊去集市上租輛馬車來,娘子要出門。
華庭二話不說,單手撐地便一躍而起,也沒接萬婆子手裏的銀子,兩腿生風,一溜煙便消失在了人群里,萬婆子舉着手裏的銀子對着他的背影喊:“唉,唉,錢!哎呀,這孩子,咋這麼急躁!”
許清蓮聽到動靜,也出了店門,她並沒有責怪萬婆子的自作主張,相反的,她知道萬婆子在擔憂什麼,其實自己也是有些忐忑的,畢竟是在城外的郊區,萬一半路上遇到什麼山匪之類的,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到時候怕是凶多吉少,眼下再去僱人也是來不及,這個華庭看樣子也是有些拳腳功夫的,若能有他陪着,自己也能安心不少。
所以當華庭把馬車停在店門口時,許清蓮毫不猶豫便上了車。不過,他們這次出行還真就應了許清蓮的擔憂,他們在回來的路上,被三個騎着大馬的山匪攔住了去路,他們個個手拿大刀,凶神惡煞,見了眉清目秀的許清蓮,為首的那個滿臉鬍鬚的大漢還一臉猥瑣地口出狂言,“喲,這小娘子長得還真俊那,本爺正缺個壓寨夫人,小娘子還是乖乖的跟着本爺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吧,哈哈哈哈哈”其他二人也跟着大笑起來。
許清蓮眉頭緊皺,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要是他們只是要錢也就罷了,大不了破財免災,可眼下這群人顯然是沒打算放過自己,看來今天他們二人是禍福難料了。
華庭這時卻突然開口說道:“你進去,別出來,等下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別看。”
許清蓮難以置信地看着一臉認真的華庭,這應該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他,發現他似乎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年輕,大大的眼睛,挺翹的鼻,白皙細膩的皮膚昭示着他的青春活力,許清蓮忽然想起了他之前和衣睡在門口的情景,當時自己的心裏在想些什麼?他明明還是個孩子,自己卻一直把他拒之門外。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下,他沒有丟下自己逃命去,這已經是件令自己感動的事情了,可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要去送死嗎?
“你做什麼?千萬不要做傻事!他們應該是要錢的,給他們便是。”說著就要去取掛在腰間的錢袋。
華庭一把按住許清蓮的手,“別費這些事了,他們明顯是想人財雙收的,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許清蓮急道:“說什麼大話呢你!你沒見他們有刀呢?你還想一打三不成?別鬧了行不行?”
華庭露出一個羞澀的笑來,還想說什麼,對面的大漢卻不耐煩地打斷道:“你們倆嘀嘀咕咕什麼呢?還有你這小兔崽子,抓着我娘子的手想幹嘛?識相的還不緊滾!老子今日心情好,大發慈悲,饒你一條狗命!”
華庭偏過頭,對着那大漢輕蔑地笑了笑,伸手將許清蓮塞進了車廂里,叮囑道:“記住了,千萬別看!”
許清蓮被放下的布簾擋住了視線,心裏焦急卻也聽話的沒有探出頭去,只聽得車外立馬響起了乒乒砰砰兵器交接的聲音,許清蓮的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兒,華庭好像沒有武器啊?這聲音是怎麼回事?緊接着便響起了幾聲毛骨悚然的慘叫,許清蓮害怕地縮成一團,是不是華庭被砍了?他是不是死了?接下來是不是就輪到自己了?
可還沒等許清蓮再胡思亂想,車簾便被人掀開了,華庭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出現在了許清蓮眼前。
“掌柜的,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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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哎呀呀,小華庭是個意外的收穫,寫着寫着就有了他,我怎麼覺得他才更適合當男二?
林承殷:親媽,你別這樣好不好?這已經定好的事情怎麼能胡亂改動?
作者:哎呀,你急什麼,我也就隨便說說而已。
林承殷:那我什麼時候出場?
燕文昊:我還沒鬧呢!!我一個男一號戲份這麼少也是沒誰了!親媽,你能不能按劇情來寫?我再不出場,媳婦兒都要被人拐跑了!!
作者:好了好了,都別鬧了,下章,下章就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