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夫人起死回生
“老大老大,這次一定不是男的!”馬當先的手下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眼裏放射出齷齪的光芒。
馬當先推了手下一把,“廢話,你以為老子是瞎子嗎?難道老子看不出來?何止不是男人,那簡直是天仙啊!”
葉梓彧看到庄於陌的身影,趕緊手舞足蹈起來,“舅母,舅母你快跑!今日就算我粉身碎骨,我也一定護你周全!”
庄於陌翻了個白眼,忍着快要暈倒的身子,要不是你身份特殊,老娘才懶得來這個狼窩來救你呢!
馬當先吐了一口碎末星子,嬉皮笑臉的,“小美人,今天爺火氣旺,你乖乖的過來,爺保證乖乖疼你,不遷怒你,讓你當幫主夫人,可好?”
“小馬兒,為娘的便宜,你也敢占?”庄於陌突然裝模作樣地咳嗽幾聲,弓着腰,不知從哪裏拿出拐杖,那樣子,佝僂着身軀,倒也確實有幾分老者的神似。
“幫……幫……幫主……”底下的人三三兩兩地都嚇尿了,大家面面相覷,蒼白如灰。
外人可能不知,其實這老馬幫,真正的主人,乃一位老太太,便是馬當先的母親。可千萬別下看那位老太太,那可是睿智非凡,在亂世中,帶着有勇無謀的兒子,召集一干弟兄,硬生生在京城的郊外找到了風水寶地劃地稱王。
且馬太太很有遠見,她懂得很朝廷博弈。他們馬幫家絕不做傷天害理之事,搶的財物都是貪官的不義之財,且搶來銀兩一半都是分給了窮困老百姓,也算是給朝廷解決了不少麻煩。所以,明面上朝廷說剿除馬賊,其實也就睜一隻閉一隻眼。
若不然,朝廷若真想要剷除,就算是把山挖了,也要滅掉不是?
當這一切的平衡都隨着一年前馬老太的去世給打破了,當馬老太去世后,這下大馬幫才真的到了群龍無首的地步。馬當先雖然是馬太太一手教出來的,但是資質不夠,不夠沉穩,不然,也不會決定干搶親這檔子事情。
眼下庄於陌手中拿着的手杖,正是馬老太身前的手杖,那說話的口吻,更是和活着得一模一樣。
馬當先心理其實比誰都慌,但是他可是幫主,萬不能慌。“到底哪裏來的野丫頭,在那裏裝神弄鬼,信不信老子我一刀要了你的命!”
“小馬兒,你可還記得為娘曾讓你每日晨昏背誦的三字經?為娘屍骨未寒,你怎可喊打喊殺起來?”
這下又嚇傻了幾個,“老大,搞不好還真是借屍還魂啊!”
“借你媽的頭!老子被三字經的事情這幫中誰不知道?搞不好是這丫頭道聽途說的!”馬當先面紅耳赤的,說話的聲音越大,證明他心裏已經有點心虛了。
這丫頭是他今天才從外面搶來的,就算是聰明機智,也不可能那麼快就找到他的相關信息。
最主要的是,他……他背書一直都不行,三十歲了還背不完三字經,他把這事視為恥辱,不讓幫中上下議論。
這小姑娘,如何得知?
庄於陌渾身滾燙,真是要了命。
在現世的時候,她巴不得自己能真正擁有通靈的魔力,也不至於每次都插科打諢,裝神弄鬼,懸着一顆心去騙人。現在穿越了可好,有了通靈的法力,每次都熱得要人命。
幸好手中還拄着拐杖,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一步一步地靠近了過來。“哼”了一聲,“臭小子!你非要為娘的說出你二十歲還尿床的事情,你才認娘是不?”
馬當先一聽,先是臉一紅,然後怒目瞪了一眼周遭想要笑的兄弟們,接着便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娘啊,我的娘啊,兒子想死你了!”
“你走開!”眼看在馬當先跪着跪着要靠近自己,庄於陌本能地後退幾步,清了清嗓子,“你這個不孝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不是我看不下去,俯身到這位小仙姑身上,還不知道你要做錯到什麼地方,到時候到了陰曹地府,你是要為娘眼睜睜看着你被閻王生吞活剝不成?”
馬老太太是一位虔誠的佛家俗家弟子,馬當先是個大孝子,自然也是從小耳濡目染,接受不少的佛家文化。馬當先一天,自然深信不疑眼前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他給自己的親信使了一個眼色。
房間裏只剩下二當家和三當家,其他兄弟都被帶出去了,還有至始至終都嘆為觀止,驚得張開嘴的葉梓彧。
庄於陌趕緊坐了下來,喝了一口冷茶,壓一壓心中的烈火。
“老夫人,您就不要怪幫主了,您去世,幫主在墳前哭得死去活來的。”二當家看着“老太太”不理會跪在地上抹眼淚的馬當先,上前幫着說了一句話。
輕哼一聲,庄於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他孝順!我看他是早巴不得我死了!我才死多久啊?我才死多久?這個畜生干出什麼壞事來了啊?搶親?誰給你們的膽子?啊?”
太像了!
如果說剛剛是巧合,剛剛庄於陌連拍桌子大聲說話的樣子都和自己的母親一個樣子,馬當先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抓,“娘,兒子……兒子……”
“哎!”二當家的是個說話利索的,他眼見當家這般樣子,往頭上磕了兩個響頭,“這事都怪我!老太太,是我家那娘們不好,一個月前跑下山買什麼胭脂水粉,太過招搖,竟然,竟然惹來了衙門的人!”
“對方可是有備而來,我們毫無防備……我何老二死不足惜,但是咱們馬家幫這麼多兄弟,不能因為我一個人,都陪着我去送葬!”
“對方提出了一個要求,只要今日我們下山在鵲橋後山搶親,便放過我們,且永遠都不會再來找我們麻煩……幫主他當時就拒絕了,他說了,要履行您老人家的教導,但那官差一聽就殺了我們兩個兄弟……我們……”
庄於陌靜靜地聽着,果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她聲音柔和了幾分,“果真?那官差還說了什麼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