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殺雞取卵
接媚娘回宮的事,遭到王皇后的一口回絕。高宗心裏自是有些不痛快,媚娘這邊因為在寺中接駕,也遭到許多流言蜚語。一個個太宗的佳麗,有的年齡比媚娘還小,嘆息自己與天子無緣,命中注定要做一輩子的尼姑,於是對媚娘嫉妒起來。
媚娘倒不在意,畢竟她是個做大事的人,心胸寬廣,可是又有些日子過去了,皇上怎麼還不來接媚娘回宮,難道他忘記自己的諾言了嗎?
日子如流水般匆匆走過,天公弄巧,媚娘懷孕了。首領太監吳長順悄悄向皇上報告了這一消息,高宗心念子嗣和媚娘,有意再去同王皇后商量准許媚娘入宮一事。可是想起她上次的冷言冷語,打起了退堂鼓。
王皇后這邊,一直留意着皇上的一舉一動。丫鬟欣蘭與首領太監吳長順本是江蘇同鄉,王皇后又肯舍下銀錢賄賂吳公公。因此,欣蘭也隨後收到了媚娘懷孕的消息。
一清早,王皇后正端坐在前廳飲茶欣蘭不急不緩地來到她面前,行了禮后,左顧右盼,示意有機密要稟告,王皇后並沒有屏退左右,因為那樣做太過明顯。後宮到處是耳目,小心駛得萬年船。王皇后招手讓欣蘭近身,一番耳語后,王皇后大驚失色,片刻,將臉上的驚恐之色收斂了起來。自己多年無所出,蕭淑妃也就罷了,到底是正兒八經的主子,她武媚娘算是個什麼東西,竟也趕在自己前頭懷了龍種,禍害!
隨即,休書一封,交給欣蘭。
欣蘭得了皇后的密信,表面平靜實則迅速拿了令牌出宮。來到了柳府上,中書令柳奭是王皇后的娘家舅父,王氏一族體面尊貴,柳大人在朝中威望極高。在王皇後為晉王妃時,就曾聯合長孫無忌力保晉王李治即位,在李治面前頗有幾分顏面,再加上混跡官場數十年,經歷過血雨腥風,有很高的政治手腕。欣蘭在柳府出入自由,應是去慣了的。柳奭親自接見了欣蘭,欣蘭把王皇后的親筆信面呈給了他。他讀過信后,面露狠毒之色,叫欣蘭先去后廳等候。然後用左手休書一封,上書“迎武進宮,殺雞取卵”八個大字。然後親自交給了欣蘭。欣蘭得了信,揣在懷裏,迅速回宮。
這柳奭本不是左撇子,平日人前只用右手,沒人知道他會用左手寫字。宮闈內廷,人多眼雜,為防事情敗露,累及自身,暗地裏練就了左手寫字,沒一個人知道。
說是江湖險惡,即使位高權重也謹小慎微,如履薄冰。
王皇后這邊接到密信,看過之後,瞬間領悟,臉上露出了讚賞和歡喜的神色,然後將密信燒掉,日後不留把柄。
王皇后讓欣蘭去請皇上晚上來宮中用膳,說是有事啟奏。
高宗這邊正對王皇後有所求,一見欣蘭來請,爽快地答應了。
雖然高宗貴為天子,可後宮之事還是要尊重王皇后的意願,至少表面文章得做足,要不然即便強令武媚娘入了宮,她日後的日子也未必好過。高宗雖然仁弱,並不愚笨。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高宗來到皇后的鳳儀閣,王皇后穿起了嬌艷的玫紅色牡丹長裙,兩隻明亮的大眼睛裏藏着對夫君的深深愛戀,在燭光的襯托下,顯得楚楚動人。當年能選上王妃的,姿色家勢肯定都在上乘,只是年深日久,王皇后又久不誕育子嗣,再加上後宮競爭對手多而強大,難免遭受冷落。
王皇后對高宗行了見面禮儀,邀請高宗在正廳享用晚宴。高宗此行的目的,夫妻二人都心知肚明。
晚餐很低調奢華有內涵,什麼“豆腐西絲”就是把豆腐切成頭髮絲那麼細,熬成湯,再譬如“荷香鴨”用荷葉燒火熏制出來的鴨子,還有幾樣菜肴都很精緻,看得出來皇後娘娘是用了心的準備晚宴。
高宗入席坐定,才吃了幾口菜,皇後娘娘就長吁短嘆,高宗問她因何嘆息,王皇后回答的很巧妙:“這麼大的鳳儀閣,就臣妾一個主子,平日裏皇上忙於朝政,臣妾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那皇后的意思是……”高宗問道。
“前日裏聽宮裏的老人兒說,那個武才人很是善解人意,臣妾又考慮到她總歸是皇上喜歡的人,常日裏住在寺廟裏,外界傳來風言風語有礙君威,所以,臣妾斗膽,請皇上應允讓武才人搬到臣妾宮中,陪臣妾聊天解悶兒。”王皇后一席話說的滴水不漏,高宗聽了甚是歡喜,滿口答應了。當夜,留宿在鳳儀閣。
蕭淑妃這邊打探到皇上的行蹤,聽說夜宿在皇后那裏,又驚又氣。
畢竟,要是留宿在其他個妃嬪處,還好對付,可皇后畢竟是後宮之主,再與皇上修復感情,想要取而代之,可就難上加難了。蕭淑妃轉念一想,王皇后的本事這麼多年、這麼多場較量下來,她心中有數,不過就是孔孟之道,宮規禮教這套皇上一聽就膩的陳詞濫調。想想也不足為慮,於是和衣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王皇后就下了旨意,接媚娘入宮。
等宮人侍衛們來到感業寺的時候,媚娘並無準備,一聽是皇後娘娘的旨意,心中默念阿彌陀佛,ohmygod,劇情反轉了,我要逆襲了。
“是的,恭喜曉雅,你即將步入正常人生軌道。”一個空靈卻真實的男子聲音響起,可宮人侍衛們彷彿並沒有聽到。
“你是誰?”宋曉雅一個激靈,在心中默默問道。
“系統!”那空靈的聲音再次浮現。
“什麼?”宋曉雅感到詫異。
“我是君臨天下系統001,很高興為您服務。”系統說道,當然,這聲音只有宋曉雅一個人能聽到。
“從現在起,我將自動為您升級到宮心計段位,因為你入宮之後,會險象環生,步步驚心。
已經坐上馬車去往大明宮的宋曉雅一路上顛顛簸簸,且迷迷糊糊。
聽着清晰空靈的系統提示音,宋曉雅感到慶幸之餘,不禁慨嘆:“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放心有我陪伴左右,保您無憂。”宋曉雅的耳邊再次響起系統的友情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