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丈夫
高宗傳下聖旨邀請媚娘陪同參加狩獵后,當晚來雲起宮用晚膳,特意提到媚娘當年馴服獅子驄時的豪邁神武,說到特別喜歡媚娘騎在馬上馳騁的樣子。於是,媚娘申請狩獵那日着戎裝出行,騎馬狩獵,好讓夫君高宗重溫舊夢。高宗欣然同意了,並且二人異常期待這一天的狩獵!
媚娘將要戎裝出席狩獵場的消息不脛而走,王皇后蕭淑妃以及宮中各路眼線都及時收到了可靠消息,武昭儀武媚娘在狩獵那天要戎裝出席呢!高宗特批喲!這可氣壞了一直對媚娘耿耿於懷,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的王皇后,氣得他又多念了幾遍詛咒的咒語。而蕭淑妃這邊,摔壞了寢宮朝華殿的幾個珍貴瓷器,驟然失寵,真是不能忍啊!一想到武媚娘那天就要大出風頭,蕭淑妃緊緊地咬着嘴唇,發誓要奪回皇帝的寵愛,將武媚娘這個狐媚子碎屍萬段。
雲起宮那裏與其說是一處宮殿,倒不如說更像一間茶館,雲集着各路眼線和探子。這一點媚娘心知肚明,只是一時沒有辦法讓這些暗中埋伏的“眼睛”、“耳朵”都現了原形,只有任憑他們把不太重要的消息傳給背後真正的主子。正所謂樹倒猢猻散,等在宮中坐穩了位置,剷除兩大勁敵王與蕭,奴才們背後沒有了倚仗,所謂伏兵自然會散去。
媚娘和高宗一起飲了一些酒,高宗回憶初見媚娘的情景,真是一見傾心,又談起媚娘的馴馬史,說媚娘在馬上的樣子甭提多神氣了,喜歡得不得了。
看來真是各花入各眼,馴馬一事太宗嫌媚娘暴躁殘忍,而高宗卻覺得英氣逼人。當真是你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落在有情人的眼裏竟都是美的,而且美的無可挑剔。
轉眼間,狩獵的日子到了!
這一天春光明媚,草長鶯飛。大唐皇帝高宗帶領着一桿文臣武將,皇后,蕭淑妃,武昭儀一同來到了城西的皇家狩獵場——鹿苑。
鹿苑幅員遼闊,相當於一個小縣城那麼大。叢林裏各種樹木鬱鬱蔥蔥,飛禽走獸們野蠻生長。擱到現代,就是個自然保護區。
近幾日守衛森嚴,外圍三百里內設卡,整個鹿苑被禁衛軍圍了個水泄不通,禁衛軍統領李林峰隨侍皇上左右,寸步不離。
辰時,高宗身邊的總管太監吳長順宣佈狩獵開始。
各路人馬英姿煞爽,各顯身手!
文臣們也有下了狩獵場的,比如長孫無忌,王皇后的舅舅柳奭等,皆是文武雙全。
長孫無忌從小習武,又文采出眾,雖然年過五旬,仍對狩獵懷有熱忱。
媚娘陪同一塊兒高宗下了狩獵場,王皇后、蕭淑妃在休息處等候。
因為要見文武官員,王皇后今日打扮的中規中矩,穿着一件綉着牡丹的紅色襯裙,符合身份又不失喜慶。蕭淑妃穿着一件桃粉色的長裙,披着一件綉着小荷花的白色斗篷,戴着一隻白色的帽子,趁着自己更加嬌艷美麗,楚楚動人。媚娘今日穿了一件女戎裝,藏青色的一套騎馬裝,頭戴一頂藏青色的胡人的帽子,腳蹬一雙金色的靴子。那樣子真真是一枚女丈夫!
各路英豪,大顯身手!
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了,午時已到。
各路人馬歸隊,大家所用的箭矢都有着自己獨特的記號,一般上面刻有姓氏或者表字。
高宗射中了一隻狐狸,兩隻小鹿,一頭野豬,四隻野兔。媚娘也射中了幾隻小兔子。
當禁衛軍把高宗的戰利品——一隻銀狐呈上來時。忽然叢林中穿出一隻紅色的狐狸,一口咬住禁衛軍的右胳膊。
“護駕!”“保護皇上”那紅狐狸用嘴叼走了掉在地上的銀狐的屍體,並沒有傷害高宗和其他人,一溜煙就不見了。
高宗和眾人從驚恐中反應過來時,紅狐狸早已逃得無影無蹤。
“朕分明看見它有九條尾巴的,世上竟有此種怪物?”驚魂未定的高宗感到很驚奇。
“此乃妖物,書上說青丘有九尾妖狐。”長孫無忌解釋道。
“皇上,臣妾有一言進上。”媚娘躬身向高宗行了個禮。
“愛妃請講”高宗說道。
“臣妾認為,那不過是只得道成精的仙狐,今日陛下所射獵的那隻銀狐應該是它的子孫,它只想搶回它的屍身,並未傷害天子。”媚娘陳述見解。
“愛妃言之有理,獸猶如此,人何以哉?”高宗慨嘆動物亦有情。
王皇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媚娘,她已篤定了辯機禪師所說的媚娘是被妖狐附體,暗下決心要除掉這個狐媚子,永葆後宮安寧和自己的權勢穩固。
受傷的禁衛軍被帶下去請隨行的御醫治療傷口。
這不和諧的一幕很快就過去了,大家進入享受獵物環節。
大家享受着極品野味,突然蕭淑妃拋出一個話題。
“皇上,今日狩獵很是成功,我見武昭儀穿着戎裝,甚為英武。臣妾素聞武昭儀文武雙全,此等盛宴,文武齊聚,何不請武昭儀即興賦詩一首,祝祝雅興!”
沒等皇上說話,長孫無忌就開口了:“對呀,早就聽說武昭儀是個才女,何不即興賦詩一首”
一群老臣看着長孫無忌的臉色,也隨聲附和。
高宗無奈地看着媚娘,剛要開口替媚娘拒絕。
“啾啾馬嘶吼,威威長鞭揮。蕭蕭女丈夫,烈烈北風吹。”系統迅速生成詩作,用意念傳導給媚娘。
“收到!”媚娘在心裏和系統先生交流。
“啟稟陛下,那臣妾今日就獻醜了。”
於是起身向前走了幾步,回眸一笑,口中抑揚頓挫地念到:“啾啾馬嘶吼,威威長鞭揮。蕭蕭女丈夫,烈烈北風吹。”吟罷,高宗喜不自勝,滿座文武驚掉了下巴。
王皇后看了一眼蕭淑妃,蕭淑妃原本想搓搓武媚娘的銳氣,殺殺她的威風,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她低垂着腦袋,像只被斗敗了的公雞。
高宗連說三聲“好!好!好!朕的媚娘真是巾幗不讓鬚眉,文韜武略啊!”
長孫無忌也不得不承認能在短短几步路的時間裏作出這樣的詩來,看來這個武昭儀不簡單啊!
然而這一切,也入了另一個別有用心的人的眼裏,他就是中書侍郎許敬宗,以後力挺媚娘的得力幹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