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強迫症引發的慌亂
“哦？”謝雲逸發出疑問，示意姚尤繼續說下去。
“騙婚對我而言也還好，”姚尤滿臉神往地說起自己早已寫在記事本上的應急預案，“你如果是gay，來騙婚的話，最明顯的目的肯定就是要孩子啊。要孩子也符合我的現實需求，所以這點上我們算互利互惠。不存在誰占誰便宜這件事。”
謝雲逸勉強接受了姚尤給自己的設定，點頭示意她繼續。
“那麼，在這個前提下，又可以分為兩種情況。第一種情況，就是你有喜歡的另一半，第二種情況呢，就是沒有。在第一種情況下，大概率你會選擇在有孩子后和我離婚，而且對孩子的撫養權是勢在必得。這樣對我而言，就是有了個後代，而且完全不用操心孩子的成長和教育，仔細一想還是我賺了呢。而且離婚的話，我媽肯定不會再催我結婚了。那樣的話，我‘攢夠了錢就辭職，瀟洒過下半輩子’的理想就少了個阻礙啦。”姚尤越說越開心，不自覺地揮舞起了手臂。
“而在第二種情況下呢，我倆應該會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用聽我媽的嘮叨，這樣也很好。然後等哪天，你找到你真愛的另一半，我就可以享受情況一的結局了，所以，”姚尤作起了總結，“我沒啥可擔心的。”
“你就不怕我過河拆橋？”謝雲逸順着姚尤的思路推演。
“所以我才向羅來來打聽你和她分手的情況啊，”姚尤一臉“我可聰明了”的自信，“分手不找前女友要回禮物和約會費用，還能得到她的溢美之詞，說明你要麼三觀很正，要麼很會做人。所以我相信我倆關係再不濟，你也會保持住自己的底線的。”
“那我現在算通過你的初級資格審查了，姚大審查官？”謝雲逸壓住上揚的嘴角，問道。
“那你到底是不是騙婚啊？”姚審查官堅持聽了陳述人謝雲逸的回答再公佈自己的答案。
“我為了追我的初戀女友，都把我積攢多年的零花錢奉獻出去了，”謝雲逸和姚尤擺事實講道理，“你腦袋瓜里怎麼還會有我喜歡男人的想法？”
“萬一你歷經千帆，突然頓悟了呢？”姚尤對自己的腦迴路依然深信不疑。
“那你是不是會突然頓悟你喜歡女人呢？”謝雲逸將戰火燒回始作俑者身上。
“不可能。”姚尤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為什麼只有我可能會頓悟自己喜歡男人，你為什麼不可能頓悟自己喜歡女人呢？”謝雲逸說繞口令般逗弄姚尤，“而且你和我還不同，你可是單身28年，一直在性別偏好的中間地帶，從概率上考慮，比我更有可能轉向同性群體。”
姚尤被謝雲逸這段話砸得啞口無言，只能一臉“你是魔鬼嗎”的樣子瞪着謝雲逸。
謝雲逸第一次在姚尤面前不顧形象地開懷而笑，連帶着車也像喝醉了般在路上顛簸。
“注意路況！”姚尤緊張兮兮地提醒，生怕自己在離家不到300米的地方和自己的小窩天人永隔。
謝雲逸點了點頭，示意知曉，但唇邊的笑意絲毫不受影響。
車子安然無恙地開進了小區，姚尤鬆了口氣。
“欸？你怎麼開進車庫啊？”見謝雲逸將車駛進了小區的車庫，而非小區內的單向車行道，姚尤懷疑謝雲逸得意忘形了。
謝雲逸抓着所剩不多的時間繼續揶揄姚尤：“關於我是不是gay的問題，我覺得我們應該聽聽我粉絲後援會會長的意見，趁現在到你家，嘗試一下她的解決方案，這樣你就一目了然了。你覺得呢？”為表尊重，謝雲逸最後還徵詢了下姚尤的意見。
“你，莫不是被什麼東西上身了？”姚尤壓低眉眼，謹慎地觀察着謝雲逸。
謝雲逸停好車，含笑看着姚尤，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下，說，“我應當是被善良附了身，才決定將車停在車庫，護送一位對我的人品萬分懷疑的女生回家。”
***
十點多的電梯，的確如謝雲逸所料想的那般沉寂。他開口問姚尤：“你平時加班回來也這樣？”
“還好，畢竟時間要早些，晚上加班的話，我就不會散步回家了。”姚尤在腦海里回憶，邁向電梯的步子不自覺變慢了。
而謝雲逸適應良好地跟着放緩腳步，還伸長手擋住縮進牆縫裏的電梯門，耐心等着姚尤接下來的話。
“晚上我就不走路了。坐公交的話，一般十點前就能到家。那個點，小區里人還算多。而且我隔壁706那房，也住着個做it的姑娘，加班回來在電梯間一般都會碰上，所以還好。”說完，已走到電梯間中央的姚尤靈巧轉身，臉上滿溢着莫名的快樂朝謝雲逸微笑。謝雲逸反射性地回了個笑，轉身按了樓梯層，心底則在琢磨姚尤又聯想到了什麼小確幸。
電梯門緩緩關上，兩人因空間的密閉而沉默了一下。
但姚尤一想到自己即將到家、馬上就可以享受個人空間，看什麼都順眼了。
於是她主動找謝雲逸說話，禮尚往來意思一下：“平常你帶我去你家玩，高峰時一般開車50多分鐘，現在這個點，路上應該不堵了，11點到得了吧？”
“差不多能行。”見電梯已停，門也打開了，謝雲逸按着開門按鈕，示意姚尤先下電梯。
“你那兒是市中心，11點多應該還很熱鬧吧？”姚尤作出個合理的推測，才跨出電梯。走了幾步，又停下，轉身站定，歪着頭等謝雲逸。
“晚上12點前周邊人流都不少，附近大學的學生也愛來這邊。”謝雲逸走出了電梯，和姚尤並肩而立，“小區里都聽得到那些熱鬧，加上保安巡邏得勤，凌晨回去都很放心。”
“啊，聽你這麼說，我倒沒那麼羨慕你家的江景房了，”姚尤和謝雲逸肩並肩走在狹長的過道上，思維倒發散得遠，“不過我對你會加班這麼晚持懷疑的態度。”
“你們張組長難道沒有和你們同甘共苦的時候？”謝雲逸反問。
“那倒是，”姚尤從口袋裏掏出鑰匙，不情願地承認了事實，但又添了句“不過壓榨我們的時候更多。”
謝雲逸猜姚尤對先前在車上的談話仍耿耿於懷，正欲開口安撫，卻聽姚尤“咦”了一聲。謝雲逸轉過視線，見大門已開了一條細縫，姚尤卻未將鑰匙拔出，也未再繼續推開，反而一臉緊張地望着自己。
他開口詢問：“怎麼了？”
“我...我家的門...，沒...沒反鎖...”姚尤結結巴巴地說出自己的害怕。
“會不會是早上出門的時候忘記反鎖了?”謝雲逸倒沒覺得姚尤小題大做，但還是先提出最常見的可能，以此寬慰姚尤本就緊張的情緒。
“不...不會的，”姚尤十分篤定，“我每次外出把門反鎖后，一定會再將鑰匙放回去，再三確認鑰匙的確不能再往左邊轉了，再推推門把手，確定門也不會打開，才會去上班的。我確定我今早走的時候是過了一遍鎖門流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