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君子報仇
余雪花幹完壞事,心滿意足地躺在自己床上,醉眼迷濛和衣而睡,眼睛一睜一閉就是次日清晨了。
刺眼的陽光從窗戶縫裏穿插進來,一雙素手緩緩攀上肩膀……往上……輕柔地撫摸上臉頰……
“嘶”余雪花下意識躲開:“醒……醒了?”
這雙手的主人睜着媚眼,語氣哀婉輕柔:“清雅,你可知……我睡了多久?”
余雪花一愣,從昨日暈倒,到今天醒來,少說……五個時辰?
“嗯……很久很久……”
段紫羅“嗷嗚”一嗓子,撲住了余雪花:“我真的好沒用嗚嗚嗚嗚!還想着幫你來着!結果……結果……什麼都幫不了,你還毀容了!”
余雪花僵硬地拍了拍段紫羅的背,卻突然紅了眼眶,抬手悄悄擦了擦眼睛,烊怒道:“你也知道你比我都弱啊!還來跑過來幫忙!”
段紫羅哭得更大聲了:“我不管!我就要來!你一個人肯定會被吃掉!”
“噗……”余雪花突然覺得這個突如其來的懷抱溫暖得不真實,而這個便宜朋友也傻得不真實。
“咕咕~”段紫羅抹了一把眼淚,拍了拍肚子:“本小姐餓了,不哭了,去吃飯。”
房門被人推開,竟是早就醒來的小荷,伴隨而來的是那熟悉的女高音:“小姐小姐!不好了!蘇祁……蘇公子,不見了!”
余雪花想起昨晚自己的囂張行徑,老臉一紅。
不是吧,這小夥子難道是覺得被欺負了想要離家出走?
眼睛東飄西飄,飄到小荷帶有探究性質的臉上,才發現這傢伙興趣盎然,目光灼灼,手裏還捏着薄薄的一張紙,哪有半分焦急的樣子??
感情剛才在騙我……
段紫羅也注意到小荷手裏的紙,問到:“拿的什麼?”
小荷東瞅瞅西瞅瞅,一把奪走身後小二正要端上來的盤子,掩門進入。
“蘇公子房間裏留下的東西,奴婢沒有看!”小荷掛着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情,興沖沖把紙遞過來,聲音壓得低極了。
段紫羅顯然對那一盤飯菜更感興趣,扔下余雪花一個人在床上看信。
越看余雪花手就越抖,看的頭暈眼花,一旁小荷貼心地捶捶肩,標準的吃瓜群眾臉。
半晌,余雪花把信紙一折,胡亂塞進衣物里,表情糾結而痛苦。
“蘇祁給你的信?”段紫羅毫無形象地大口塞肉。
余雪花點點頭:“對。”
段紫羅:“說的什麼啊?”
余雪花沉默一瞬,幽幽道:“探討了激將法的妙用,表達了對我未來的期待與肯定。”
段紫羅噎住了:“啥啊這?那你糾結什麼?”
余雪花默默起身:“以及由於我使用了侮辱性動作,他表示,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段紫羅咽下飯,楞楞道,“好自為之,加油。”
什麼叫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就是啊!
余雪花默,什麼塑料友誼,剛才的眼淚白掉的?我的真心終究錯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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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清晨。
蘇清軒從後門圍牆處悄然翻入,院落安靜,簿霧未消。
站直了身體,正打算光明正大走進屋子裏,卻猛然聽見身後一陣輕笑。
“蘇姑娘徹夜未歸,好讓身為夫君的我擔憂。”
他語氣略帶嘲諷,似乎憋了很久的火氣。
蘇清軒慢慢回過頭,張口要辯駁回去,陸久安就吐出一口血來,一雙原本冷漠的眸子裏似乎透出一些悲涼,他似笑非笑,盯着蘇清軒的神色瞧了一會兒,幽幽道:“你要逃就逃吧,我不攔你。”
“……”嘆一口氣,蘇清軒大大方方走近了,“宸王殿下又在說笑了,我現在不會逃的,至少要幫你治好這毒再逃。”
陸久安的臉蒼白如紙,唯獨嘴角有血紅,他漠然道:“你說的不錯,我們之間只有利益關係,我會給你想要的,只多不少。”
蘇清軒正要點頭,卻突然被眼前的人握住手腕,力氣大的讓人掙不開。
“傷勢這麼嚴重,我可不想蘇姑娘你以死屍之軀來幫我解毒。”陸久安恢復了往日的淡漠,只是微微皺着眉頭,盯着蘇清軒腹部的血跡。
蘇清軒本來就有些火氣,加上腹部的疼痛越來越厲害,忍不住怒道:“死不了,你給我放開。”
“是,你是死不了,”陸久安放開手,慢悠悠道,“但是你再不給我解毒,你夫君我恐怕就要死了。”
蘇清軒反身回屋子裏去,恨恨道:“還真是同病相憐了。”
陸久安的聲音裏帶了些許笑意,自然而然地回到:“不然你怎麼成為我的娘子呢?”
蘇清軒掀起房簾:“誰愛當誰當,我可不想,進來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