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這時候,賀璽的精神已經在流離狀態,身體已經不受控制,雖然在變異,但沒有扭曲變形的現象。他眼神恍惚,兩腳一步一步地往天台走去,似在夢遊般喃喃自語:“太陽……太陽……太陽……”
後面就有一連串的人跟着,而且表情卻十分艱苦困難,都在奮力地想往反方向走,但無奈的是,上半身在反抗,下半身卻在順從。很明顯這些人的身體都不受自己的思想控制。
在人群裏面就有幾個人已經在變異,但奇怪的是,這幾個人的變異只是稍微扭曲了幾下,就停止了。彷彿有股力量阻止了他們繼續變異。
賀璽的血樹根觸手把跟在後面的人串連起來,那些人還有人類意識,還在反抗賀璽腦波的控制,被血樹根觸手貫穿身體之後,觸手在人體內長出無數微絲血管般細小的血樹根觸鬚,直達腦部神經,強奪大腦的控制權,這些人就成了傀儡,安份守序地魚貫跟隨在賀璽的後面。
鏡頭回到杜馬行。
房內的人頭痛欲裂,開始不能自已,杜馬行勉強地戴上腦波裝置,裝置立刻進行腦波對沖干擾,以中和入侵性腦波的波段,杜馬行的頭腦才得以舒緩,腦波的壓力才下降。
杜馬行眼看同伴受到腦波干擾,也立刻為他們戴上,這四人才得以脫困。然而,這樓層必然還有其他人受到腦波侵害,而手上剩下就只有12環腦波增幅裝置。就是說,能平穩救出就只有12人,其餘的人只能隨機應變地救走。
事不宜遲,杜馬行把12環裝置分成四份,各取3環,分別前去救人。
他們四人一開離房間,就進入緊急狀態,防護閘落下,在房裏的人被困,在外面的人活活被血樹根觸手貫穿了身體,並與其他人串連在一起,變成活人偶,下場將會是變成賀璽的肥料。
而困在房裏的人,血樹根觸手並沒有放過,牠們意圖穿過門邊門縫,可惜防護閘密不漏風,觸手無法穿越過去。但房內的人依然受到賀璽那強大的腦波波頻影響,失去自控能力,不停抓狂地用頭或用身體去撞房門,有的人在強烈的腦波影響下,無法承受腦內壓力,腦血管爆裂,登時七孔流血、腦充血而死。
而這些流血,有血腥味的地方,就會引來賀璽剛才流出的粘菌血。粘菌血有些像史萊姆,吸食血液之後會增加分裂,然後再繼續尋覓食物(血,主要是腦髓)。
而粘菌血卻可以滲入門縫,可以說是無孔不入。困在房間裏的人也無一倖免,而粘菌血的目的是啃喰人類的腦髓,血只是附帶。牠們從口鼻眼耳朵肚臍,甚至乎從肛門進入體內,然後爬往腦袋,吸喰腦髓,十分恐怖。
而杜馬行一行四人,分別行動,也無法將已被血樹根觸手串連起來的人救走,只能眼巴巴地讓他們被犧牲,能夠拯救得到的,就只有還未被血樹根觸手波及的人。
他們一共救了22人,當中有6人沒有腦波增幅裝置,但中途有4個人受不了賀璽的腦波控制,眾人強拉硬拖,也無補於事,最終有三個人掙脫走掉,有一個人腦出血而亡,屍體被血樹根觸手拖走。
這6人當中,就只有2個人稍微不一樣。這2人在十二班裏精神值和腦波值為最高的前十人,他們二人可是精英一班裏的訓練兵——精英兵!
這二人的名字一個叫做王一進,另一個叫許海,都是全能型兵哥哥,精英一班的訓練項目裏面就一項是其餘班別所沒有的:念動力訓練項目。
是以,王一進一來到角落裏的集合點,第一時間要求其餘的存活者遠離賀璽指揮官,以確保腦波受最低影響。其次,到健身場索取“金屬外衣”以作最低限度的保護和戰術手段。
(“金屬外衣”是活性液態金屬的獨立使用版本,為半固態狀態,有衣服的柔軟性,也有金屬般的強力防禦,耐衝擊耐刀削。還有一種功能,就是保護關節,減少肌肉拉傷。所以,男兵們常常穿上“金屬外衣”當健身護具來使用。因為穿着卸除十分方便,而且吸汗恆溫。另外,“金屬外衣”主色為銀黑色,其餘電子原件部分及仿衣料部分的顏色可以按個人喜好修改。)
王一進與許海強忍着賀璽強力腦波的侵入,而杜馬行一行十六個有腦波增幅裝置的人,則聯合起來,搭建腦波力墻,以減少及干擾賀璽腦波對王許二人的影響。但相對,他們的行蹤必然暴露在賀璽的眼底下。
“金屬外衣”着裝方面,把衣領搭扣(收納狀態下的“金屬外衣”,有兩個外觀:可以是一套連體身服,但只有單一層,沒有套口,掛在衣架上。也可以是一個方立體,方便攜帶。)放在領口位置“金屬外衣”就會液化,瞬間粘附在身上,簡單粗暴地着裝。
這樣一來,他們雖沒有外骨骼裝甲的輸出力,但有最低限的保護力。
然而,當他們來到健身場的門外時,問題就來了——如何打開防護閘這一道門?
在這個時候,杜馬行作出奸滑的微笑,他本來就戴着黑色的膠手套和一副太陽鏡,那是含有電子技術的工具手套和電腦眼鏡。而且,他還把這工具手套改良了一下(破解了一些元件,做了多個元件功能修改。)他在防護閘右下角,一個灰色方型,類似按鈕的突出面上,用手指指尖不停輕輕碰觸,在這上面花了好一會時間,之後還一直在這裏指來點去,令眾人等得焦躁而不耐煩。
而粘菌血就在這個時候,來到他們這一層,粘菌血的移動方式是一點一點地前進,這粘菌血本身就是一灘血,血裏面佈滿血紅色的神經絡脈,這些像網又像樹根的神經絡脈以閃電狀的形式,一閃一閃一點一點的前進,卻不像液體般流水似的一滑而行。
但眾人看到這畫面也是十分惶恐不安。
而這些情緒,就把腦波墻的阻擋力減弱,而且,不安的情緒所發出的腦波段更能刺激粘菌血的行進速度。
已經有人在催促杜馬行。
“你究竟行不行?”王一進說:“若不行,別勉強,我們可以進行B計劃。”
“別浪費時間在這裏。”許海說。
“也別把我們的性命搭進去!”王一進說。
杜馬行的其中一個室友看不過眼,走在王一進的前面,說:“再給馬行一點時間,靜靜的等着,別影響他。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不一會就能成功!”
話雖如此,但眾人眼看着粘菌血逐漸迫近,而且又越聚越多,這情景不得不說也是非常嚇人。
被粘菌血粘上,是無法擺脫的,這是十死無生的事。被牠入侵身體,不是用痛苦兩字就能說明清楚,這痛苦尤如千刀剮,它在身體內部破壞內臟,再進入腦部啃喰腦髓,這痛苦是無法想像的。
死的痛快,容易!誰都可以。
但死的不幹不脆,不容易!誰受得了?
是以,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十分害怕,十分緊張。
在千鈞一髮之際,杜馬行總算把防護閘打大開,眾人終於鬆了一口大氣,隨即急急忙忙的魚貫而入。
杜馬行等眾人全部入內,立刻把防護閘關上,也把健身場的門關上,大家二話不說就前往更衣身穿上“金屬外衣”,而杜馬行則跑到自己的儲物櫃裏取出一副眼鏡套件,把原來戴着的太陽眼鏡套上這個眼鏡套件。原來他戴着的眼鏡並非普通的太陽眼鏡,而是他改裝過的電腦眼鏡,以太陽眼鏡來偽裝。這眼鏡套件說穿了,其實就是一個“駭客”裝置。
杜馬行最後一個人穿上“金屬外衣”,眾人都期待他的“金屬外衣”有何不同,例如也被他破解改裝,但他的答案是“沒有。”
眾人對他唱喝倒彩之後,就一鬨而散。
“目前這裏是安全的。”王一進,說:“粘菌血無法入侵這裏。”
“我們目前能用武器是?”許海看看眾人,然後說:“就只有這雙拳頭!”
眾人沒有意會到他的話里之意,拳頭又怎能當武器?
王一進補充,說:“我們可以使用“波動拳”。”
說到這句話,就有幾個人意欲把腦波增幅器摘下。王一進言下之意,就是讓眾人中讓出兩個腦波增幅器,讓這兩位尖子使用。在場的人中,就只有這兩位尖子有本事使出“波動拳”。
而這裏所說的“波動拳”,並非街頭霸王里阿隆和阿KEN所使出的“波動拳”。而是,透過腦波增幅器,提升腦波值至120,突破空間界限,發動“念動力。以“念動力”令空氣高度壓縮,再一瞬間把所有壓縮的氣壓釋放,使空氣產生高周波頻,振蕩空間,使敵人造成傷害。
但只要有人除下腦波增幅器,就意味着有人將會受到賀璽的腦波控制,長時間被控制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是以,雖然有人意欲摘下,但沒有一個人真的敢把它摘下來。
眾人都清楚明白,“波動拳”是目前唯一的自衛手段,也是唯一的攻擊手段。
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在平時誰都可以侃侃而談,但在大義前面,又有誰可以做到?
——誰的性命不重要?
王一進一直觀察眾人,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敢把腦波增幅器摘下,視線都往王一進的臉看過去。
王許二人面上雖然輕描淡寫,其實暗裏與賀璽的腦波進行激烈的對抗,如果一直沒有腦波增幅器的幫助,只怕再過一段時間,他們二人也許會精神衰竭,被賀璽有機可乘,進行腦波入侵,遭到精神操控。
這時間裏,杜馬行沒有閑着,一直進行駭客活動,要使用武器,就得上級授權。也就是要入侵『崑崙』的主電腦,再轉入軍事訓練中心的電腦系統。
如果就這樣直接入侵軍事訓練中心的電腦系統,就會觸發『崑崙』主電腦的防護系統,到時將會完全封死電腦漏洞。
而這些漏洞,杜馬行早早在入營前就發現,現在這些漏洞就大派用場了。
眾人與王許二人的視線一直在對持,雙方沒有言語衝突,也沒有爭論爭執爭吵,都很安靜,大家都知道難言之隱,生死存活系在一線。大家都是在拖着耗着,希望下一刻會有好消息降臨。
只是,等着等着,拖着拖着,一刻過去了又過去了一刻,還是沒有任何好消息的降臨。
王許二人的精神壓力也是有限,若再沒有自願者,只好強迫眾人進行抽籤篩選,願賭服輸,死而無怨。
在這裏,解說一下。在室里剩下的人,除機械兵的四位兵哥哥和王許二人都是出自同一個班裏的人外,其餘被救下的訓練兵都是來自不同的一個班。所以,彼此都沒有太深的戰友感情,反而,彼此都很陌生。
也所以,他們沒有共同冒着敵人炮火前進的意志。
到後來,眾人來到健身場,着裝上“金屬外衣”后,為了私心,一時就把腦波墻鬆懈,甚至把它消除,導致王許二人在不知不覺中,受到更大的腦波(賀璽)壓力。
杜馬行在這時候突然怒吼,大叫:“喂!有腦波增幅裝置的人是優先保護沒有裝置的同伴,怎地把腦波墻消去了?”
杜馬行的電腦眼鏡能夠視化腦波情形,在入侵主電腦中途就發現腦波墻突然在無意識中消除,所以怒吼:“你們這些人怎麼在生死關頭才自私自利?有武器保護沒武器,有能力保護沒能力,不就是優先原則嗎?怎地你們都忘了?”
眼看王許二人開始精神不振,意識逐漸迷糊,杜馬行中斷駭進『崑崙』主電腦,直接強行操控大家的腦波增幅器,把他們的腦波適度的放大,再次把這些腦波連結起來,築起更穩定更有保護力的腦波墻。
這樣,王許二人的腦神經才得以稍微放鬆,腦波壓力減少,他們二人頭腦才清醒些。
王許二人投以憎恨的目光於眾人。
眾人也避而不視,若無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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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兵公共浴室里,那個花灑還在一直地射出冷水,地漏慢慢被積聚的頭髮堵塞,積水也慢慢地流過去隔壁的浴室。於是乎,每個浴室里的地漏都被積聚的頭髮堵塞。很快,公共浴室滿地積水,成了個小水池,而小水池裏也充滿了頭髮。
而頭髮在小水池裏就像會動的蛇,也像黃蟮,也像鰻魚,但更像結在一起的鐵線蟲!
裏面的水,也慢慢溢出到更衣室里來。
在當其時,有人瞬間被割成數塊,驚慌之下,一片混亂,造成死傷,目不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