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份筆記

第2章 那份筆記

章平是個孤兒,從他記事起就沒有見過親人,童年在老家的福山孤兒院度過,整日和一群穿着臟衣服的鼻涕蟲為伍,那是一段心酸又快樂的時光。

後來孤兒院拆遷,社區便為章平提供了一處住的地方,彼時的章平已經十四歲了,能夠自力更生,平時出去打打零工再加上社區的補助,努力讀完了初高中。

章平雖說懶散,但聰明,所以讀的是福縣最好的高中——城北高中,自己雖然窮,但衣服永遠是乾淨的,為人也是真誠的,所以那些年他也有不錯的朋友,老師們雖然看不慣章平的平日做派,但也喜歡這個平日嘴甜的小孩。

章平和楊海洋的友誼是從高一開始的,那時候二人相互看不起,章平每日最大的快樂就是嘲諷楊海洋笨,楊海洋的快樂就是嘲諷章平窮,於是兩個毒舌每天鬥智斗勇,其樂無窮,後來反而成了要好的朋友。

這天,楊海洋邀請章平去他家玩,章平才知道楊海洋家不僅是富,更是豪。

章平被楊海洋迎進一幢淡青色的別墅,別墅里有富麗堂皇的起居室和氣魄很大的會客室。實木製成的真皮地板,鋪着大幅的紅色拼花地毯,四周牆上鑲嵌着工藝精緻的護牆板。牆上掛着幾幅章平說不出的畫。

別墅有三層,還有一個地下室,楊海洋住在三樓,章平踩着珍貴的木質階梯,跟着楊海洋來到了他的卧室。

卧室的裝修很有科技感,見到這些,章平才知道什麼是富人,內心很是自卑,楊海洋看出了章平的狀態,便帶着章平玩了半天的遊戲。自來熟的性格很快讓張平板擺脫了煩悶。

午飯是在楊海洋家裏吃的,很豐盛,飯後,楊海洋帶着章平穿過了一間房間,房間通着一條暖廊,暖廊上有幾個櫥櫃,櫥櫃裏擺放着一些舊的書籍和泛黃的筆記。楊海洋告訴章平,這些個筆記和書籍是他父親的收藏,平時來客人,也會讓客人參觀一番。

章平對那些個書籍不感興趣,但唯有幾張泛黃的筆記吸引了鄒平的注意力,鄒平細細讀完了筆記上所記載的事情,原來筆記的作者是楊海洋的太姑婆所記載的一次考古的過程。

“我太姑婆是國家考古隊的,後來在筆記上記載的那次考古的時候失蹤了,我太爺爺只在那個村子中找到了這幾頁筆記,就一直保留了下來,後來我爸便修了這個暖廊來存放與那次考古有關的東西。”,章平在看筆記的時候,楊海洋在一旁說著。

這麼多年過去了,章平早已經忘記了筆記上說什麼了,不是昨晚的夢,他也就不會想起那幾頁泛黃的紙張,可是這麼些年自己早已經忘卻,為何昨夜會做那樣的夢了?章平百思不得其解,但又抓耳撓心,因此拿出了手機,找到了自己一直不想打的那個電話。

如今,章平依舊記得楊海洋出國時給他說的話:“我們一直是朋友,也會一輩子做朋友,我的國內電話不會換,希望你也不會換,有事請打給我。”,二人雖然互作承諾,但終究時間會沖淡一切,章平為了生存,換過了好幾個號碼了。

“喂!是楊海洋嗎?”章平小心翼翼的問道。

“是的,你是?”

章平平復了一下心情,慢慢地說道:“我是章平,你還記得嗎?”

對面一陣沉默,隨即驚喜的大喊:“章平,你這些年去哪了,說好的手機號碼不換的。”

章平苦笑一聲,接着才說道:“沒辦法,勢比人大,我得生存,不斷換地方,

這漫遊費我也付不起啊!”

“哦哦!也是,好久不見了,有時間來聚聚,我現在老家了。”

章平感覺自己在你電話里說事情不方便,便說道:“行,我請幾天假,到時候福縣見。”

楊海洋則有點驚喜,“好的,福縣見,到時候你要請客。”

“好的,我請客,算是這麼多年的賠罪。”

“這還差不多,福縣見!”

二人掛了電話,章平便打電話根本校長請了假,買了火車票,提前訂好了酒店,出發去福縣。

之前居委會給章平的棲身之所在章平上了大學后便給了另一個有需要的孤兒,章平便以學校為家,這些年算是掙了些錢,因此也不會委屈了自己,定了三晚的200塊錢的酒店大床房。

“兄弟,你怎麼當警察了,不是繼承家產嗎?”,章平看着對面坐的楊海洋,好奇地問道。

楊海洋則掐滅了手中的煙,整理了自己的頭髮,露出了那張依舊帥氣的臉龐,無奈地說道:“你知道我去的是辛辛那提大學,機緣巧合修了犯罪心理學,回國后只想當個警察,至於我爸的那一套生意經我不喜歡。”

章平點了點頭,楊海洋問道:“這麼些年你過得咋樣啊!”

“還行,這些年也過得順暢,攢了些錢,準備找個對象好好過日子,人也就這一輩子,簡簡單單過完就好。”

楊海洋無奈地說道:“就知道你懶,不過簡簡單單過日子說的很好。”

“對了,還不知道你當的是什麼警察你呢?”

“刑警,在單位做側寫。”

二人忽然沉默了下來,張海用筷子夾着一隻蝦往嘴裏送,楊海洋則不斷地喝水,這麼些年了,二人已經很少有共同語言了,氣氛有點尷尬。

楊海洋終是先開口了:“對了,這次你找我什麼事情?”

章平咽下了蝦,才說道:“你還記得當年我到你家時,細細讀了你家暖廊櫥櫃裏放的那幾頁筆記的事嗎?”

楊海洋回憶良久,才說道:“想起來了,是的,當時是我帶你去的,怎麼,筆記有問題?”

章平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是筆記的問題,這麼些年,我把這件事情早已經忘了,可是最近卻夢見了筆記裏面的事情,我成了筆記中章教授的孫子,並參與了那次考古。”

楊海洋沒有計較,隨即開玩笑地說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不要當真。”

“可是,那夢非常真實啊!”

楊海洋並沒有對章平的事情過多的關注,而是安慰了幾句,將話頭撤向了高中的事情,氣氛逐漸熱烈,二人相約後天去爬山。

楊海洋並不是不對章平所說的夢境不感興趣,而是幾年的警察生涯讓他逐漸做到了喜怒不形於色,在章平講述自己遇到的問題的時候他就留了一個心眼。

二人分別後,章平回了酒店,楊海洋則驅車回到了自己的房子,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小海洋,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聽到對方這麼叫自己,楊海洋嘴角一抽,“師兄,這麼些年了,我都二十八了,你還叫我小海洋。”

“二十八了,沒發現啊!小海洋還是小海洋,說吧,找我什麼事情。”

楊海洋無奈,只能說事:“師兄,我一個朋友,叫章平,今天見面發現他似乎被人催眠過,或者做過心理暗示。”

“什麼,催眠過,給普通人催眠,誰這麼大膽,行吧!你小子給我打電話總沒有好事情,明天帶他過來,我幫他檢查檢查。”

“謝了啊!師兄。”,二人掛斷電話,楊海洋順手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輕輕地吐出煙霧,感嘆道:“又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沒想到這個事情扯到了姑婆的筆記。”,想到筆記,他立馬掐滅了煙,隨即開車前往別墅。

楊海洋進了自家別墅,發現自家爸媽還沒有睡,看着央視新聞頻道了,楊爸見自己孩子進來,挖苦道:“吆吆,這是誰啊!這麼光明正大的走進別人家裏,不打個招呼嗎?”

楊媽見此,使勁地錘了自己丈夫一下,隨即看著兒子,笑着說道:“洋洋回來了啊!最近怎麼樣,吃過飯了嗎?沒吃,我讓唐嫂給你做,你最喜歡吃她做的菜了。”

楊海洋見自己媽媽這麼說,便搖了搖頭,“媽,我吃過了,最近案子挺多的,有舅舅擔著,我倒是不累。”

楊爸聽罷,看著兒子略顯滄桑帶着胡茬的臉龐,有點心疼,便說道:“以後能按時回家,就回家,家裏總比外面好。”

聽自己父親這樣說,楊海洋心裏暖暖的,點了點頭,說道:“爸媽,你們先自己看電視哈!我上去打理一下,下來陪你們。”

洗了一個澡,颳了刮鬍子,換了一身清爽乾淨的衣服,然後下了樓,坐在沙發上,楊爸率先開口問道:“這次回家不是來看我和你媽的吧,說吧有什麼事情。”

楊海洋臉色略顯尷尬,但還是說道:“是的,這次回來確實有點事情,是姑婆的那份手稿。”

楊媽有點吃驚,睜大眼睛說道:“什麼,你姑婆的那些手稿,那些手稿有什麼問題?”

楊爸顯得很平常,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的妻子不要問下去,長嘆一聲:“他們終究還是來了,這些年我交不同的朋友,將姑媽的部分手稿給他們看,是希望找到那些人,可惜沒有什麼結果,說吧,這次有什麼線索。”

楊海洋看了看母親疑惑的表情,隨即沉聲說道:“我高中的時候,帶朋友來我們家玩,學着爸的樣子帶着他去參觀了姑婆的手稿,當時我以為爸是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才修的暖廊。”

楊爸嗤笑了一聲,笑罵道:“你小子,你爸就這麼不堪嗎?”

楊海洋撓了撓頭,接著說道:“本來這件事我已經忘了,可是今天我朋友過來,告訴我他前幾天夢到了姑婆手稿記載的事情,夢境非常真實,他在夢中還作為章教授的孫子參加了那次考古,我感到事情不對,覺得我朋友被催眠了,明天我帶他去我師兄那兒看看。”

楊媽聽到這兒,腦袋已經轉不過來彎了,隨即打斷楊海洋的話:“停停停!你們說的是啥,我怎麼聽不懂,還有姑媽的手稿只是部分,那我怎麼不知道?”

楊媽爸見楊媽狀態,隨即安撫了一下楊媽,並告訴她這件事等會兒我再單獨跟你講,隨即對着楊海洋問道:“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

“他叫章平。”

“那他和章教授有什麼關係?”

楊海洋思考良久,才開口道:“我朋友是個孤兒,他姓章,我以為是巧合,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他肯定和章教授有點關係,他背景的調查我不方便插手,這件事情拜託爸了。”

楊爸點了點頭,隨即帶着妻子進了暖廊,楊海洋則上了樓,準備休息,這幾天太累了。

第二天,楊海洋請了假,早早地開車到了酒店,接上了章平,才沉聲說道:“有件事我要給你說,很重要,昨天你告訴我你的夢境,我沒有給你回應,是我這幾年做警察職業習慣所致,但我要給你說的是你應該被人催眠過或者做過心理暗示。”

“什麼,我被人催眠過,他們為什麼這麼做?”,章平有點激動。

“不要激動,現在這是懷疑,等會兒我帶你去我師兄那兒,做個檢測,看看情況。”

章平點了點頭,不一會兒,楊海洋將車停到了一家名為糊塗心理諮詢室門口,帶着章平進了心理諮詢室,看到在桌子上趴着睡覺的師兄,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悄悄地走過去,在師兄耳邊大喊:“着火了。”。

那人瞬間驚醒,看着眼前的孫海洋,罵道:“你小子凈不幹好事,打擾我的美夢。”

章平看着二人相處的模式,有點羨慕,這種感覺像是當年的他和孫海洋,隨即走上前伸出右手,“師哥,你好,我叫章平。”

那人打量了眼前清秀的年輕人,也伸出了右手,“你好,我叫胡昌,是這小子的師兄。”。隨即三人落座,章平和孫海洋坐在賓客位置上,章平才細細打量眼前的男人,大約四十歲左右,但沒有中年男人的油膩,留着一抹鬍子,穿着西裝,顯得精英幹練。

“這小子說你可能被催眠或者被人做了心理暗示,你說說吧!自己在夢裏夢見了什麼?”

章平便把自己做的兩個夢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胡昌,並拿出了U盤,給二人展示了一下自己對自己夢的記載。

胡昌思考一番才說道:“我們所遇到的事情不是被遺忘了,而是隱藏在你的潛意識當中,有些事一輩子都想不起來,那是隱藏的很深的事情,而剛才你說的手稿之事恰恰對你而言是一件隱藏很深的事情,你通過作夢將這件事想起來很有可能是被暗示過的,你想想那幾天有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人或者事情。”

章平也沒有想起特別的人或者事情,胡昌便領着章平進了一個小屋子,給章平催眠了一次。

醒來的章平想起了一件詭異的事情,那三天,他天天去一家叫做呵呵晚餐的餐廳用餐,都能碰見一個中年人,那中年人隨手拿着硬幣丟來丟去,並時不時的看他,每次走的時候都會碰他一下,並在他耳邊說些奇怪的話,不過那些話和男人的樣子始終想不起來。

最後,胡昌確定章平是被催眠了,楊海洋讓章平等他兩天,有些事情章平也是需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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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忘的一次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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