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在戰事上，誰會比他們更有發言權？
再說，大明的洪承疇跟盧象升一樣，都是不可多得的帥才。
即便他在後世歷史學家的評價體系下，名聲不好。
可是放在大明末期，這個節骨眼上，周顯還會考慮那些嗎？
不會，周顯要實現逆天翻盤，就得容忍那些人才的缺點，同時加大力度擠壓出他們的優點。
再說此時的洪承疇已經是個小老頭了。
他已經沒有了年輕時候那麼強烈的功利心。
現在要做的，反而是爭取名留青史。
歷史上的他，後人眼中毀譽參半。
但是今天周顯願意給他機會。
如果周顯能夠逆天改變大明的歷史走向的話，洪承疇也多了一個自證的機會。
不是嗎？
此刻的洪承疇，無比感懷的拱手作揖：「老將深受大人器重，必鞠躬盡瘁，為朝廷分憂！」
周顯點了點頭：「那我就代陛下將宣府託付給你了。」
「你放心，你的一切整頓，朝廷都會無條件的支持，若有需要，便隨時給朝廷上摺子，我會替你把堂上的事情處理的妥妥帖帖。」
周顯就是把醜話都說在前面。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洪承疇聽的愈發感動，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老氣橫秋的發誓道：「老將願為朝廷上刀山下火海，絕不推遲。」
「好，若是平定了宣府，你便是大明新政的首功。」
「大人，你……」
洪承疇細思極恐。
現在崇禎皇帝還在呢。
你原來要搞新政？
周顯也不藏着掖着，坦白告訴他：「皇上還是皇上，但是我的軍政變革，不會變。我問心無愧，當以死走這一條路。」
「但是話說回來，皇上也可以不是那個皇上。」
「大明亡，皇上駕崩。」
「就算我周顯也死了，可是你們還是大明的子民啊。」
「你洪承疇還是大明的將。」
「自私狹隘的建奴，豈能會重用大明的能臣？他們充其量會找一些對他們沒有威脅的明朝臣子，來彰顯他們的仁政。」
「所以，皇帝可以沒有，但是大明軍魂不能滅。」
周顯這番話，乍一聽確實是大逆不道。
但是靜下心來細細一品，卻顯得霸氣側漏，底氣宏偉。
洪承疇聽的內心猶如駭浪狂攪。
他沒有聽到忤逆的意思，聽到的只是繁衍到極致的家國之歌。
這個駙馬，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到底是群臣錯看了他？
還是他壓根就瞧不上群臣呢？
心懷天下的情懷，即便是古往今來的聖明之君，那千古一帝恐怕也得遜色幾分吧？
洪承疇現在更加慶幸。
慶幸自己能夠在餘生即將燃盡的歲月里，參與大明九邊革新的歷史大事件。
片刻之後，洪承疇離開乾清宮。
當天夜裏，他便帶着麾下的親衛連夜奔赴北境的宣府。
而周顯之所以重用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欣賞他的狠毒。
沒錯，就是狠毒。
洪承疇做事兇狠果斷。
有他在宣府，那邊那些魚鱉蝦將們，還真得縮起他們那腦袋。
不過周顯給予洪承疇的任務，就是讓他去凝聚邊軍的軍心的。
至於整頓邊軍，或者撤銷九邊，重新歸屬朝廷集權或者是劃分。
這些都不是洪承疇所要費心的。
這種大事周顯的親自操刀才覺得穩妥。
接着便是繼續順着武城守將供出來的名單查下去。
在宣府那個地方，最大的貪官就是劉君集！
可是周顯現在還不會輕易的動他。
相反，周顯要嘉獎他！
就連恩賜的理由都想好了，就是劉君集隨盧德麟前去武城清理門戶。
特將劉君集升為京畿兵馬大將軍，掌十萬禁軍，即日起立刻回京赴任。
劉君集最為竇肖的供出來的軍方大佬。
周顯率先將他從宣府那邊調離。
弄到京城這邊來，自己嚴加看管。
以便於徹底斷絕他企圖逃亡蒙古的想法。
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溫水煮青蛙嘛，這都會。
留在京城慢慢折磨他，拿捏他。
之所以不在宣府直接將他拿下，震懾其他邊鎮。
那是因為周顯沒有完全的把握。
即便是再把盧德麟派過去，周顯都不敢保證劉君***乖乖就範。
因為劉君集是宣府的軍方一把手，是直接管轄跟率軍的將領。
比起徐超那樣流水的總督，劉君集則是鐵打的宣府土皇帝。
他跟那些基層士兵們的就跟乾爹與乾兒子們的關係一樣。
相反，徐超就成了一個入贅的外人了。
所以要動劉君集，絕對不能在宣府。
最起碼要把他調派到宣府以外的地方。
將他從老窩之中拽出來。
歷史上，袁崇煥就用如此手段瞞着崇禎皇帝坑殺了毛文龍。
此外周顯還從狄長功的軍報之中獲得了一個有趣的信號。
那就是當時武城迎接盧德麟的金吾衛跟錦衣衛入城的年輕將領李銀河自身也不幹凈！
按照錦衣衛收集到的各種情報分析。
李銀河也是囤糧示好建奴的成員。
那麼，那位強行要上報朝廷武城兵變的年輕小將陳慶呢？
他有沒有事？
這個還不好說。
總而言之周顯覺得現在這幫人，完全就是在跟自己走無間道的模式。
既然他們要裝，那周顯就陪着他們演。
不是棄暗投明，迎接朝廷軍隊入城了嗎？
那就論功行賞。
至於什麼時候處罰，那就看周顯願意什麼時候翻出糧草資敵這個案件了……
所以，主動權完全就是掌握在周顯手中的。
然而當周顯下達旨意，要提升宣府總兵的消息傳出去之後。
朝野各地的文武官員們的腦迴路開始變得清奇起來了。
大家都覺得駙馬鬧了半天，也只是象徵性的懲辦了一個武城的守將。
結果還把宣府的一把手給升遷了。
這意味着什麼？
不正好說明，駙馬還是不敢繼續深入調查嗎？
搞了半天，終歸還是駙馬爺跟邊軍妥協了。
現在他還敢大動干戈嗎？
敢！
為什麼不敢？
周顯只覺得朝廷的這些人真的太會腦補了。
無論他們怎麼想，都無法阻擋狄長功領導的錦衣衛暗訪使入駐宣府。
並且對外宣佈，這一次錦衣衛辦案，主要針對徐超。
跟其他人毫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