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金庫
老太監繼續說道:「目前,那筆銀子已經進入駙馬府的金庫。」
聽到這,崇禎皇帝的眼皮子猛的抖動了數次。
那是他的錢嗎?
雖然是從東林黨人身上搜刮來的?
可東林黨的錢難道不是朕的嗎?
他怎麼能私自將屬於朝廷的錢,納入自己的小金庫?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未免有點太小家子氣了吧?
女婿只是鼓搗了三萬兩,就讓自己如此失態?
不行,看來泰山養心,還沒有養到位。
應該繼續放權,讓女婿專心搞錢。
等把東林黨搜刮的差不多了,自己在回京掌權。
豈不是美滋滋??
念及於此,崇禎皇帝身子往後一靠,繼續仰在太師椅上,閉目享受起泰山頂上,難得的那一縷霞光滿溢的夕陽!!!
其實,此刻的周顯又何嘗不覺得無辜啊?
自己萬萬沒想到,感動天感動地,以為成了自己人的曹正淳,居然是崇禎皇帝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卻說周顯在聽了錦衣衛千戶狄長功的述職彙報之後,就立刻隨他往鎮撫司趕去。
今天他要親自督辦武城的案件。
到達鎮撫司。
錦衣衛紛紛下跪:「卑職拜見總旗大人。」
周顯揮了揮手:「起來吧,那兩個罪將呢?」
「他們都在下面,大人隨我來。」
片刻之後,周顯就來到了錦衣衛的地下詔獄。
此時竇肖與黃守仁都被吊著。
錦衣衛的成員先進去把黃守仁拖出來。
此時的黃守仁已經是傷痕纍纍。
一張臉上遍佈了淤青。
青一塊腫一塊的額頭,盯着兩個大包。
錦衣衛刑訊逼供是出了名的。
都是皮外傷跟骨頭傷,打的人能夠哭爹喊娘,但就是不會涼。
因為他是駙馬爺欽點的罪將。
今日駙馬爺審案,自然是要給他留一個活口的。
因此,即便黃守仁想死,也絕對沒有自殺的機會。
況且他也沒有自殺的勇氣。
否則的話,又何至於遭受這等皮肉之苦。
錦衣衛識趣的給周顯搬一把可以躺靠的藤椅。
還貼心的為周顯泡上了雲南邊區採集的大紅袍。
黃守仁耷拉着眼皮子,整個人的意志力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因此他努力的抬頭看了一眼周顯,隨後腦袋又重重的垂了下去。
錦衣衛的千戶狄長功將黃守仁的供書遞給周顯。
「大人,這個傢伙只認了一部分。」
周顯看了看,確實,黃守仁只是在供詞之中提到自己是為了沒有軍餉的士兵謀取福利。
其他的事情,那是隻字不提啊。
周顯銳利的目光宛若刀鋒一樣,盯着跪在面前的囚徒,冷冷的問道:「黃守仁?」
「罪徒……在。」黃守仁的聲音瑟瑟發抖,整個人都在戰慄。
「你是要造反嗎?」
「大人,罪徒絕無此意啊,罪徒冤枉。」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周顯就奮起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周顯怒道:「你沒有造反的意圖?沒有?武城守軍這麼多年的軍餉哪去了?你教唆驕兵悍將,在宣府重邊搞事情,這不是謀反?」
「你好大的膽子!」
周顯訓斥之時,抓起黃守仁的衣領子,左右手開工,咔咔的掌摑。
黃守仁被錘的暈暈乎乎,含糊不清的央求道:「大人息怒,息怒……」
周顯瞪眼如牛,眸子裏面早已斂藏着濃郁的殺意。
「黃守仁!」
「罪徒在,罪徒全聽大人吩咐。」
「呵呵,是嗎?」
周顯氣的青筋暴起。
不是他要跟這個人過不去。
而是這些蛀蟲非要跟大明朝過不去。
原本他們乾乾淨淨,兢兢業業的為朝廷守邊。
周顯又何至於對他大動干戈?
但是周顯必須要處置這個人。
因為他背後站着一群人,代表着一個階層。
「你現在聽我吩咐已經晚了,是誰讓你們羅織借口,詐騙朝廷的軍餉的?」
「又是誰讓你們謀划兵變,引起朝廷注意的?」
「宣府為朝廷邊陲,豈能容你等如此放肆?」
「再說,朝廷這些年可曾缺過爾等一個餉輸?」
「沒……沒有。」
黃守仁愧疚的垂下腦袋。
還真別說,朝廷這十年間,無論內部多麼窮,哪怕此刻在泰山養心的崇禎皇帝如何的縮衣節食。
也要給大明九邊發放軍餉。
而且每次都是只多不少。
尤其是今年,監國的駙馬直接發放了雙倍報酬。
這樣的恩情,放在歷史上,也是獨一份的。
在歷史上,從來沒有朝廷能夠像明朝一樣對待邊軍。
只不過由於中飽私囊的人太多了。
導致朝廷花了錢,又背了鍋。
無論何時,九邊的驕兵悍將都能夠以朝廷缺他們軍餉為由頭搞事情。
這是為啥?
不就是因為朝廷實際發放了。
可底層士兵沒收到嗎?
是誰在中間搗的鬼?
今天周顯的意思已經極為明顯了。
「大人,罪徒知錯了。」
「你知什麼錯?」
「你可知,老子監國,不吃不喝也給你們宣府緊鑼密鼓的籌備軍餉,而且是雙倍,結果你們就是這等忠君報國的嗎?」
「你們這幫害群之馬,這幫畜生。」
「豬狗不如,老子恨不得砍了你。」
周顯越說越氣,轉身從狄長功腰間拔出佩刀。
照着黃守仁的腦袋就劈了上去。
可周顯還是故意偏了刀鋒,一刀砍在了黃守仁的肩膀上。.
詔獄內頓時傳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若是往常,四周的通道上還會傳出不少「喊冤」的聲音。
但是今天,整個詔獄都出奇的安靜。
因為他們都聽說了,親自辦案的是鎮撫司的大佬,錦衣衛的總旗大人!
此時,周顯忍住了殺意。
因為他覺得直接把黃守仁的腦袋砍掉,有點太舒服他了。
更何況,老子還沒查案呢。
周顯壓着怒火,示意錦衣衛將黃守仁重新吊起來。
狄長功心領神會,吊黃守仁的同時,還貼心的拿着抹布裹了鹽沙幫黃守仁包紮了肩膀上的刀口……
痛的嘶啞咧嘴的黃守仁暈厥了過去。
然而隨着一大盆冰水劈頭蓋臉的招呼在他頭上。
很快他就醒來了!
黃守仁這次是直接服了。
他雖是邊軍,可早就對錦衣衛的刑訊逼供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