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都尉與小兵二狗
呂布跟牛輔、段煨等人進帳談論了一番后,雖然牛輔等人拍胸脯表示西涼軍要跟并州軍要親如兄弟。對此呂布只是一笑置之,呂布倒沒怎麼希望兩軍能親如一家,只要西涼軍不來挑事,呂布就阿彌陀佛了,呂布可不打算把心思用來對付這幫跳樑小丑。
準備離開西涼大營的呂布停下了步子,見到了頗為有趣的一幕。
一名穿着皮甲的少年跟已過不惑之年的上司都尉蹲在一起,年齡相差不小的兩人卻毫無隔閡,吹天侃地。
少年只是普通的一名西涼士兵,不過後來遇到了同鄉的都尉大人,轉了運就成了都尉的親兵,待遇自是好了不少。穿着皮甲的少年顯然正在興頭上,比手畫腳道:“都尉,你知道么,咱們西涼的華雄將軍被人打得吐血了。”
四十來歲的都尉總給人一種很滄桑的感覺,似乎看透了世間的一切。心平氣和的“哦”了一聲,都尉看着眉飛sè舞的少年,呵呵笑道:“二狗,jīng彩么?”
被稱作二狗的少年唾沫直飛,講起了自己所見的一切,那個闖營的男人真是厲害,就憑手上搶的一桿長戟,我們那麼多人都沒能抓住他,反倒讓他打傷了我們百多號兄弟。
似乎說到了高chao處,臉sè漲紅的二狗咽了口口水,又繼續說道:“後來華將軍來了,結果呢?兩招都沒接下,就被打吐血了,嚇(he四聲),那男子當真是天神下凡。”
那都尉臉sè沒有絲毫的變化,再次“哦”了一聲,一副毫無興趣的樣子。
剛才還興奮異常的二狗一下就焉了下來,自從他跟着這個都尉以來,從來都沒看到過都尉對任何一件事熱衷過,甚至連產生興趣的事情都不多。
見少年一副吃癟的模樣,都尉摸了摸下巴的山羊須,笑呵呵的打趣道:“怎麼了二狗,一副無jīng打采了的樣子?”
二狗撓了撓頭,鬱悶道:“都尉大人,怎麼好像我說什麼事都沒見你關心過。”
都尉摸了摸二狗的腦袋,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二狗,事不關己莫去理,這樣才能活得更久。
二狗搖了搖頭,都尉有大智慧,要是他都能懂都尉的想法,他也就不叫二狗了。
“報上你的名字!”清朗的聲音從面前從來,突如其來的聲音把二狗嚇了一跳。
二狗趕緊回過頭一看,看見了來人後嚇得面如土sè,雙腿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頭道:“拜,拜拜、見呂呂呂將軍,我,我我叫吳戈,綽號二狗。”
呂布沒有看這個已經口齒不清的士兵,而是用手指了指那都尉一臉的笑意,我問的是你。
那四十多歲的都尉整理了下衣衫,面對剛剛被二狗稱作天神的男子從容不迫,行禮道:“平津都尉賈詡,參見呂將軍。”
呂布雙眼直視着賈詡,似乎想看穿賈詡的心理,註定沒能看破賈詡的呂布負手而立,隨即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布請問於先生,若并州軍對西涼軍,勝負幾何?”
賈詡也不知呂布是何用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須,本不想開口卻又怕呂布刁難,思索了一番才說道:“西涼軍雖有二十萬之眾,不過自入洛陽以來,rì漸驕逸,疏於訓練,相反,并州軍人數雖僅有三萬,卻勤於cao練,所以以詡之見,勝負應該五五之分。”
呂布一笑,先生所言不錯,但布卻以為并州軍佔了六分。
賈詡一愣,臉上多了一絲玩味,請教道:“恕詡愚鈍,實在不知并州軍為何會有六分勝算。”
呂布哈哈一笑,胸中生出無限豪氣,自負道:“先生剛才所言的確不錯,不過卻是漏算了呂某,我呂奉先當得那一分勝算。”
聽呂布這麼一說,賈詡竟然愣了一下,暗道了一聲狂妄的小子后,戲謔道:“不知將軍將我兩軍相比是何用意?”
呂布只是笑了笑,不曾答話。
賈詡見呂布這般神情,便猜到了呂布的心思,也不畏懼道:“將軍不怕我告密?”
呂布伸出手拍了拍賈詡的肩膀,笑意盎然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的。”
“何以見得?”看見呂布自信十足的樣子,賈詡倒被勾起了幾分興趣,他想知道是什麼讓呂布如此信心滿滿。
呂布環顧四周,用手擋住嘴低聲道:“因為我們都是同一類人,都想活得更久。”
賈詡哈哈大笑了起來,彷彿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般,知我者,呂奉先也。
二狗吳戈從來沒有見過賈詡一天之內笑過這麼多次,偷偷的瞄了幾眼呂布,這個剛剛把華雄打得吐血的男人,現在又能折服被吳戈視作智商妖孽的都尉,難不成真是天神下凡了?
呂布對着賈詡,言簡意賅,跟我吧。
似乎猜到了的賈詡高深莫測的笑了起來,給我個理由。
呂布湊到賈詡耳旁,小聲的說了一句。
賈詡身子一怔,瞬間又恢復了過來,呂布的話語實在太讓他感到意外,定了定神后,賈詡才說道:“我也有一個要求。”
呂布也不打斷,靜靜聽着。
賈詡用手指了指靜候在一旁的吳戈,意思不言而喻,我要帶他一起走。
呂布離開西涼大營的時候,後面跟着四十來歲的中年大叔和什麼都不明了的稚嫩少年。呂布找牛輔要人的時候,牛輔二話沒說拍着胸脯就准了,一個從來沒有作為的平津校尉和西涼小兵,他牛輔還沒放在眼裏,送給呂布還能賺份人情,牛輔懶得通報董卓,就直接就讓呂布帶走了。
呂布沒有騎馬,牽着赤兔走在最前面。
賈詡走在呂布後面,嘴裏哼着調調,破天荒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二狗湊了過去,壓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小聲問道:“都尉,剛才呂將軍跟你說了什麼,你怎麼就同意了呢。”
賈詡很是猥瑣的笑了笑,你想知道?好奇心泛濫的二狗趕緊點了點頭。
賈詡拉過二狗的耳朵,輕聲說道:“呂將軍說要把你閹了,送進宮當太監。”
“啊?”二狗下意識的摸了摸褲襠,現貨還在,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才明白賈詡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不過看着呂布的背影,二狗總是有些害怕,他怕哪天真被閹了送去當太監。
賈詡心境平和,眉間輕舒,等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等你的出現么。想起了呂布剛剛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嘴角不禁再次露出笑意。
只要我呂奉先在世一rì,便沒人能傷先生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