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首相遇刺
第194章首相遇刺
燭影重重,火光搖曳,那些王座上的利劍,彷彿隨之而舞動,包圍了整座大廳。
夜色凝暮,王庭眾臣站立與廳堂之間,影子也隨着燭火而拉長。
泰溫·蘭尼斯特公爵高坐王位之上,國王尚年幼,所以將七國政務交託於自己的外祖父,直待他成年。
公爵穿着一席深紅色的天鵝絨長袍,黃金獅子胸針別在胸前,他把雙手放在扶椅間,不怒而自威。
高位之下,眾臣似乎隱隱而分,不過多了張新面孔,新任的法務大臣“梅斯·提利爾”公爵。
梅斯公爵能回到君臨城來,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諸位,入座吧。”泰溫公爵的聲音悠揚的從王座上傳來。
大學士派席爾,情報總管瓦里斯,財政大臣凱馮爵士等人紛紛落座會議桌兩側。
當然席間自然還有兩任國王的遺孀。
瑟曦打量着諸位大臣,大學士已經是那副行將就木的模樣,無精打采看起來似乎要睡著了,梅斯·提利爾公爵倒是精神飽滿,至少比之他剛回到君臨時的模樣來說,現在好歹有了公爵的模樣。
坐在她對側的小王后,捲髮梳理得整整齊齊,一席綠裙,胸脯裹得緊緊的。
“說一說戰事,瓦里斯。”泰溫大人說道。
情報總管隨之站立,開始向眾人報告他們在南北戰場的事。
此下藍道·塔利伯爵率領着一支軍隊駐紮在赫倫堡,派克斯特·雷德溫伯爵率領着青亭島和蘭尼斯特港艦隊駐守螃蟹灣。
“有沒有史塔克的消息。”馬圖斯·羅宛伯爵向他詢問。
太監停頓片刻,從袖口中拿出一卷書信,說道:“我正欲說此事。”
“我想這倒算得上一則好消息,我們的前任首相艾德·史塔克公爵,在與野人的戰爭中,不幸犧牲。”瓦里斯宣佈。
“這確實算是個好消息。”凱馮爵士說道。
“這是第幾個?”梅斯公爵問,“我是說,這是第幾個死在野人手上的史塔克。”
“那你得去臨冬城的地窖里看看,聽說他們的死人都放那。”羅宛伯爵告訴他。
“野人無疑是立了件大功。”派席爾學士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們何不讓傑諾斯·史林特爵士把他們放進長城來,讓野人來對付史塔克。”
“傑諾斯爵士似乎在守夜人的投票中落選了,現在長城的總司令是瓊恩·雪諾,那個史塔克的私生子。”瓦里斯似乎想到什麼,“噢,請原諒。艾德·史塔克在死前公佈了那孩子的身份,我們的總司令似乎是雷加和萊安娜·史塔克的孩子。”
“又一個坦格利安!”羅宛伯爵叫道。
“我對他的血統感到懷疑。”大學士說。
聽到雷加的孩子,瑟曦陷入了遐思,若勞勃孩子的話,他非得宰了那小子,她知道勞勃有多恨雷加。
想到萊安娜·史塔克,瑟曦就怒火不熄,她痛恨這個女人,不管是雷加將愛與美的王后桂冠贈於她,還是勞勃在他們的新婚之夜喊她的名字。
“也許不止於此,我們的大人們。”瓦里斯大聲說。
太監笑容諂媚,“探子們在潘托斯發現了位老朋友的蹤跡。”
眾人看向瓦里斯,只聽他說:“諸位可記得瓊恩·克林頓爵士。”
“瓊恩·克林頓?”小王后瑪格麗對於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鳴鐘之役的戰敗者,他曾是王國的首相。”羅宛爵士為她解惑。
“一個戰敗者,為何要談他?”梅斯公爵問道。
瓦里斯看了高庭公爵一眼,說道:“若是他帶着另一個坦格利安呢?”
“什麼?!”羅宛伯爵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哪來的的坦格利安,雷加又一個私生子?”太后瑟曦嘲諷到。
“不是私生子,而是雷加的長子伊耿·坦格利安。”
這一則消息如晴天霹靂般落下。
“你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嗎?瓦里斯大人。”小玫瑰問他。
在座的眾人都知道,當年就是在這兒,雷妮絲公主和伊耿王子的屍體就陳列在這裏,泰溫公爵用紅色的斗篷裹住他們。
“當年我身處牢獄,但也聽得一些消息,伊耿小王子的屍體似乎面目全非,腦袋被格雷果·克里岡爵士砸爛在牆上。”
凱馮是在場的,那孩子的腦袋只剩得骨頭和鮮血,根本看不出是誰,只剩得幾樓白髮,泰溫公爵說那是伊耿·坦格利安,無人異議,支持他就成了個死人。而現在瓦里斯卻突然說,在潘托斯,有一位活着的伊耿。
這消息對他們而言,無異於徵服者伊耿復活,貝勒里恩降世。
“瓊恩·克林頓和伊耿,一個戰敗者和冒牌貨的組合,我們有什麼可擔憂的。”梅斯·提利爾公爵說道。
“自由貿易城邦似乎有意於幫助坦格利安復國。”凱馮爵士告訴眾人。
“就憑那些傭兵?”梅斯公爵十分不屑道。
無人知道他的自信來自何處,至少這位高庭公爵戎馬二十年的生涯,儘是敗仗。
“泰洛西為丹妮莉絲·坦格利安起兵,密爾同意提供他們的船隻,潘托斯則宣稱幫助伊耿·坦格利安復國。”瓦里斯將消息公佈。
“這已經是一場關聯東西大陸的戰爭了,諸位。”一直未發言的泰溫公爵終於出聲。
“除了解決海對岸的問題,我們還得解決風息堡和鷹巢城的問題,史坦尼斯雖然死了,但科爾·尤里烏斯並不同意歸附於鐵王座,他在風暴地掀起戰事,還在御林一帶屯有打量軍隊。至於萊莎·艾琳的事,我想至少培提爾·貝里席並未給予任何有用的消息。”泰溫大人繼續說。
強敵環伺,內憂不止,王冠已經搖搖欲墜。
不少人這才意識到,他們的處境現在是何其的危險。
“科爾·尤里烏斯並不在風息堡,諸位大人。”瓦里斯突然說道。“據探子來報,他帶兵北上去支援守夜人。”
“這可是個好機會!”梅斯公爵喊道。“此人謀權亂國,完全不夠格統治風暴地,我認為這正是我們奪下風息堡的最佳時機。”
對於讓他身敗名裂之地,高庭公爵似乎還不死心。
“讓藍道·塔利領軍南下。”他說。
“現在和風暴地開戰可不是個好主意,要知道憤怒角新敗於科爾之手,邊疆地的貴族則樂意奉他為王,若是他從北境帶回希琳·拜拉席恩,就更加名正言順了,眾所周知,他是史坦尼斯親自選的女婿。”凱馮爵士說道。
“我們就不該讓他離開君臨。”瑟曦陰沉着臉說。
“風暴地的事另議,我會寫信催促貝里席儘快完成鐵王座給他的任務,同時會派人到布拉佛斯,諾佛斯,科霍爾等城邦說服他們與我們結盟。而新的軍隊已經在蘭尼斯特港組建完畢,居然鐵民背叛了鐵王座,那麼就該受到懲罰,我會派遣凱馮回西境,親自領軍征伐鐵群島。”泰溫公爵語氣沉緩的說。“接下來,我們商討一下國王婚禮的事。”
“首相大人。”小王后突然說道,“我想我要回一趟高庭,我實在是太思念我的祖母和母親了,請你容許把婚禮延後。”
梅斯公爵本欲發聲,不過被女兒搶了先,他是十分渴望自己的女兒成為王后的。
泰溫大人冰冷的目光盯着瑪格麗·提利爾。
她把身子縮了縮,神色哀傷。
瑟曦在心中罵一句“小狐狸”,不過她巴不得這個女孩離她兒子遠遠的。
她想起“蛤蟆”巫姬的預言,瑟曦的兒時玩伴梅拉雅·赫斯班提問她以後會不會嫁給詹姆,但是巫姬告訴她今晚就是她的死期,死神已經在她身邊。當晚梅拉雅就死了,掉進井裏淹死的。
“來日伱將母儀天下……直到另一位女人的到來,比你年輕也比你美麗,她會推翻你,並奪走所有你珍愛的東西。”這是巫姬對她的預言。
瑟曦把目光看向了對側的女孩,她開口說道:“你不該拒絕思念親人的孩子,父親。”
泰溫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兒,“此事另議,今天的會議就到此吧,瑟曦和凱馮留下來。”
王庭重臣們紛紛起身告辭,待眾人散去,泰溫公爵從王座上起身,坐到會議桌前。
“你不該替她出聲,瑟曦。”凱馮叔叔對她說。
瑟曦看了一眼父親,然後說道:“她不過是想回一趟高庭。”
“那這樣我們就先談談你和維拉斯的婚事,我已經讓你思考得夠久了。”泰溫公爵告訴她。
“不,絕不。”她的態度強硬。“你不能逼我,我是太后。”
“你是我的女兒。”
“我決不再婚!特別是嫁給一個瘸子。”她高聲回答。
“若她不願,我們也不該逼她,泰溫。”叔叔的態度突然轉變,讓瑟曦有些錯不及防,她給凱馮叔叔投去感激的目光。
叔叔的話,似乎讓父親產生了意動,他陷入沉思片刻,隨即說,“既然不願嫁給瘸子,如此你只能考慮奧伯倫·馬泰爾,可這會冒犯到提利爾。所以思來想去,我決定讓你嫁給科爾·尤里烏斯。”
瑟曦的嘴巴微微張了張,那張神似雷加的面容爬上她的腦海中。
“他的能力是我們所需要的,而且他的容貌俊秀,武藝超群,在戰場上也充滿智慧。”
“那孩子似乎已經有了婚約。”凱馮叔叔說。
“我想瑟曦比得上那灰鱗病的女孩。”
“請容我告退,我會好好考慮的父親。”瑟曦面色複雜的站立起身。
“記住自己的責任。”父親告誡她。
“我會的。”
瑟曦款款而行,腦海中思考着父親說的話他,他不是雷加,還幫着提利昂與她作對,他是殺死小喬的幫凶。
但托曼需要他,為了維護這個王國,她試着說服自己。
在瑟曦離開后,大廳內就剩得凱馮和泰溫。
“他會同意?”凱馮問道。
“你說風暴地的那些人會怎麼想。”
凱馮知道在君臨城內有不少風暴地的貴族,他們多是當初黑水河之役的投降的俘虜。
兩人又談了關於鐵民的事。
夜色深入,他們結束了話談,凱馮起身離開。
泰溫·蘭尼斯特微微閉上眼睛,隨後也站立起身,他直直盯着高台上王座,停駐了好一會。
他自二十歲開始擔任國王之手,幾經起落。摯友從開始的信任,到後來的猜忌,這些事彷彿還在昨日。
伊利斯年輕時雖然脾氣暴躁,但泰溫並不認為他是個蠢貨,反而覺得他頗具智慧。
“你不上去坐坐嗎?首相大人。”
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一股疼痛從泰溫的胸前傳來,他探下目光,一支箭羽從脊背穿透而來。
彷彿被用力一推,他直撲在地,等着公爵轉頭,映入眼帘來的,是一個戴着帽兜披風的身影。
這聲音讓他感覺熟悉,等那人把帽兜緩緩拉下,露出那張蒼白圓胖的臉。
“瓦里斯。”公爵的聲音微弱,鮮血自口角浸出。“為什麼是你?”
“你本就不信任我,不是嗎?泰溫大人。”太監的聲音銳利如鞭,全無往日那甜膩膩的感覺。
“殺了我,你以為你能離開?咳咳.”泰溫公爵咳出幾口血沫。在城堡里有至少上百名蘭尼斯特的衛士。
太監露出一個笑容,“大人,你猜艾德·史塔克是怎麼從地牢中消失的。”
“我本不希望這麼做的,你是個值得敬佩之人,七國在你的打理下井井有條,可王國需要的不是一個好的首相,而是一位好的國王。”太監繼續說。“你知道那孩子從小就學着成為一個王者,他是位優秀的騎士,精通各國語言,鑽研過歷史、法律和詩詞。
他深知民間疾苦,曾跟漁民一起生活,依靠雙手勞動維生,他在河裏游泳、補網,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他不僅會打魚、會做飯、會處理傷口,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食不果腹、被人追捕是怎樣的恐懼滋味。”
“誰?”泰溫公爵盡量把聲音放大,可是鮮血早就擠滿了他的舌頭。
“伊耿”瓦里斯告訴他。
從太監的身後走出幾個孩子,而他的身影則慢慢的消失在黑夜。
當陽光從琉璃窗上透射到鐵王座之上,行走的傭人很快發現了王座上坐着的人。
他雙手垂落在王座的兩側,頭顱側擺,彷彿已然入睡。
直到他們看清了那泰溫公爵口角的鮮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