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堂課
在回村的路上，祭司婆婆和各種各樣的人攀談寒暄，順便向這些人介紹自己。從他們的語氣當中不難判斷，祭司婆婆和當地人的關係非常和睦，這讓瑞凡感到一絲絲不對勁。太陽之民不是贖罪之身嗎？為什麼所有人都表現得那麼友好？
在婆婆和其他人聊天的過程中，瑞凡留意到一個鐵匠鋪，與其他鐵匠鋪不同的是，這家店鋪的主人是個矮人。當他們路過的時候，矮人鐵匠正揮舞着鐵鎚敲打着通紅的鐵塊。瑞凡的現在非常激動，傳說矮人都是頂級工匠，如果矮人的技藝真如傳聞中那樣精湛，那自己的很多構想也並非不可能實現！
看到兩人走來，鐵匠停下了手中的活，爽朗又粗狂的聲音從他敦實的身體發出來：“中午好啊，烈陽族的梅莎丫頭，這是又進城採購了？桑德拉那個奸商有沒有坑你的錢？有的話你告訴我，我來幫你出氣！”矮人錘着胸口，彷彿收拾一個黑市老闆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祭司婆婆拄着拐杖向矮人鐵匠行禮：“中午好，吉姆先生，看到您還是這麼健康有活力真讓人高興。”名為吉姆的鐵匠擺擺手，示意不用這麼客氣，隨後又把目光放在了瑞凡身上：“這個孩子是？”
婆婆把瑞凡推到身前向吉姆介紹道：“這是我新收的學生，跟我學習鍊金術。向吉姆先生問好。”瑞凡也學着婆婆的樣子鞠了一躬：“日安，吉姆先生。”吉姆撫着鬍鬚，仔細的打量着瑞凡，還時不時圍着他轉兩圈。隨後吉姆伸出大手拍了拍瑞凡的背，豪放的笑道：“哈哈哈，很不錯嘛年輕人，居然能被梅莎收為學徒，證明你很有潛力嘛。如果你以後成為了冒險家，別忘了到我這裏來打造武器，我會給你鍛造一把全村最好的劍！”
矮人鐵匠的力氣之大差點讓瑞凡跪了下去，他嘴上說著：“一定，一定！”，心裏卻想着：呵呵，到時候怕不是受折磨的是你。婆婆出手制止了老鐵匠想要勾肩搭背的動作並埋汰道：“吉姆先生給每個來鐵匠鋪的年輕人都這麼講，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換套說辭。”之後婆婆又和老鐵匠聊了幾句，就帶着瑞凡離開了鐵匠鋪。
在回祭祀所的路上，瑞凡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婆婆，我們不是罪人的後裔嗎，為什麼城裏的人對我們這麼友好啊？”老人摸了摸瑞凡的頭，眼中滿是不屑：“不過是欲加之罪...，算了，小孩子知道那麼多沒好處”老祭司的話非常值得玩味，似乎...被放逐的背後另有隱情。
老人不願多說，瑞凡也不敢多問，就這樣兩人一路沉默無言，直到回到村子。婆婆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幣交給瑞凡：“拿去吧，這是你應得的。”瑞凡接過紙幣，把它舉到頭頂，陽光照射在錢上，特殊的油墨反射出五彩的光芒，瑞凡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個世界的貨幣體系，這是新王登基發佈的錢幣，一張金路易等於20盧恩，一盧恩等於20蘇，自己的父親工作一個月也才能得到12盧恩，自己直接得到了比父親工作半年還高的酬勞！
他把錢揣在兜里，然後向婆婆道謝。婆婆點了點頭對他說：“先回去吃午飯吧，下午的時候你再來祭祀所找我。”
與婆婆道別之後，瑞凡迅速返回家中，趁着家人都還沒有回來，他把這一張紙幣藏在了床底下的夾縫中，要想辦法讓這張錢生出更多的崽子才行。
簡單用過午飯，瑞凡再次來到祭祀所。空曠的神殿顯得有幾分肅穆，他進殿之後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人影。
也許是婆婆還沒有吃完飯？正當瑞凡這樣想着，神殿的牆壁居然緩緩的在往下降，直到原本天花板的位置降到地面，一條通往地下的階梯出現在他的眼前。
受到驚嚇的瑞凡慢慢地靠近石階，一陣“叮叮咣咣”的聲音和刺鼻的氣味吸引了他。地下傳出婆婆的聲音：“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下來。”瑞凡這才徹底放心，順着台階往下走。在快要接近地下室的地面時，瑞凡後方的石牆又自動合上，着實給了瑞凡不小的震驚。居然存在這麼智能的東西，看來很有自動化的潛力嘛。
地底，一個面積和神殿一樣，但是更加乾淨清爽的空間出現在他的面前。房間裏瀰漫著令人清醒的幽香，在這個大房間的兩個對角放着兩幢桌子，一個是背靠書架的書桌，還有一個就是擺放着精密儀器的長桌，婆婆現在就在長桌處做實驗。她的工序彷彿已經接近尾聲，手持一個試管小心翼翼的往燒瓶里滴。一滴銀白色的液體滴進了透明的溶液里，燒瓶里的顏色開始變得夢幻，此刻的溶液已經變成五彩斑斕的銀色，看起來就像...白天婆婆買的那個蝴蝶翅膀！
婆婆輕輕的拭去額頭上的汗珠：“終於做好了，半個小時內，這杯溶液就會凝固，碾碎之後就是一份質量不錯的沉眠藥粉了。”之後她用木塞把瓶口塞緊，對瑞凡說道：“走的時候別忘了把它這個走，它可以在關鍵時刻救你的命。”
之後，她走到書架旁里拿出一本精裝書遞給了瑞凡，藍色的封皮上印着燙金大字，上面寫着‘初級魔法大全’。“用你在學校學習到的魔文，把需要詠唱的部分翻譯出來，就能釋放所謂的魔法。不過你在學校學習過的都是簡化過的部分，裏面並沒有蘊含多少的靈性力量，所以我需要重新教你真正的魔文，也稱之為：諾斯替語。”
瑞凡翻開書本，越過扉頁和目錄，第一頁就是火球術的詠唱詞，一行看不懂的文字，應該就是諾斯替語，下面還有一行譯文，瑞凡照着譯文念出來：“無處不在的火之元素，現身至吾所在之處，無根之火，在此顯現。”念完之後抬頭看了看，無事發生。
婆婆笑着摸了摸瑞凡的頭解釋道：“諾斯替語的起源現在已經無可考證，但它確實是唯一留存下來的通用魔法語言，所以目前大部分的魔法教材和捲軸都使用諾斯替語撰寫。除了諾斯替語，還有龍語和精靈語等有自帶靈性力量的語言，但是要配合他們的法術體系來使用。”
婆婆又從書架上摸出一本諾斯替語詞典遞給瑞凡：“想要真正的走進魔法界，這本書一定要深深的刻印在你的腦海里。好了，我們正式開始今天的課程。”
婆婆把瑞凡領到書桌前，示意他坐下，自己則是用魔力具現出一塊黑板和一盒粉筆，然後在黑板上寫下了‘神秘學入門’這幾個字。“魔法，煉金，預測，這些都是神秘學的一部分，而它們的源頭便是《創世論》。相傳，在世界起始之初，萬事萬物都混沌的黏合在一起，包括天與地。與世界一同蘇醒的還有一位至高無上的生靈，祂以利刃分離了天空和大地，之後又創造了太陽與月亮，讓世界擁有了光與暗的輪迴。之後，祂用七天的時間創造了大地上的一切生命。做完這些，祂把自己分成兩個個體，一部分飛往高天之外不知所蹤；留下的一部分，祂的軀幹化為高昂的群山；祂的血液化為奔騰的河流；祂的眼睛化為滿天星斗；祂的心臟化為地核；祂呼出的氣息化為了四季的風和雲；祂的大腦消散成了知識與智慧...”
“這就是最初的紀元，成為混沌年代。”隨着婆婆的話音落下，瑞凡的思緒也回歸到了現實。這聽起來就像東西方傳世神話的雜糅版本，瑞凡暗自說道。婆婆喝了口水繼續說道：“人們從創世神遺留的知識里發現了魔法，和整個神秘學體系。”
婆婆喋喋不休的說著，基本上就是想到哪講到哪，像是講堂里的老師，不同的是婆婆的知識更為淵博，以至於課程聽起來不是那麼的無聊。從她的話語中可以得知，魔法是一種嚴謹和富有邏輯性的東西，簡單來說可以把每個法術的詠唱部分理解為施法方程，但是把這些方程的因素拆解重組后形成一個新的有效語句，就成了另一個魔法的詠唱部分，很是神奇。
“完全掌握諾提斯語和施法過程熟練的人可以做到無限縮短施法過程，甚至多重施法。當然這都是建立在擁有很深的知識積累上的。”說著她又抽出一本書遞給瑞凡，上面寫着‘三年施法，五年模擬’，看到封面瑞凡下意識地感到頭昏眼花，前世的痛苦記憶突然開始攻擊我！
“今天的課就講到這裏，回去之後把這三本書好好看看，下次上課的時候我提問。”接過書本的瑞凡臉色灰白，像是大病初癒一樣。
並不理會一臉悲傷的瑞凡，婆婆繼續講：“魔法和天賦都分為不同的等級，天賦有藍，紫，金三個等級，但是也存在其他顏色的天賦，我們稱之為變異天賦。至於魔法分的等級就更多了，給你的那一本書裏面只包含初級魔法和少數中級魔法，在此之上還有高級，天災級，浩劫級，以及最高位的神級。”
一記教鞭輕輕的打到正在神遊天外的瑞凡的頭上，瑞凡趕緊坐正身體，表明自己有在認真聽講。婆婆剜了一眼瑞凡，隨後聲音的繼續響起：“一般情況下，不同的天賦會對身體進行不同的增強，比如有人覺醒了飛毛腿天賦，那麼他的腳力和耐力就會得到增強；但是覺醒的是治療系天賦的話，那他的精神力和魔力儲備就會比同階覺醒者強出一截。覺醒什麼樣的天賦並不意味着就要去學習對應的職業技能，也可以選擇取長補短，平衡自己天賦的不足，當然，也會失去這條途徑的上限。具體怎麼選擇，就看施法者個人。”
“同等級下，施術者後天學習到的與其他天賦相似的魔法，永遠敵不過天賦，這是鐵則，至今沒人可以逾越。”婆婆話鋒一轉：“但你，是個例外。金色天賦覺醒者往往會重塑持有者的整個身體，讓身體的各個部位都達到頂峰條件。而作為金色天賦‘鏡影’的擁有者的你，你的大腦比戰士更聰明，身體比術師更強壯，在比天賦原擁有者各方面都更加出色的情況下，你擁有無限種可能！”
婆婆負手而立，語重心長的說道：“每個金色天賦的持有者都被賦予了非比尋常的宿命。他們有的成為英雄，雕刻屬於自己的史詩；有的成為國家元首，帶領自己的子民走向繁榮昌盛。不論是哪種結局，金色天賦持有者的人生總是波瀾壯闊，塑造着一個又一個的傳奇。”
從祭祀所走出來之後，瑞凡腦子裏一直在回想婆婆說的話，什麼宿命，什麼傳奇這些都不太關自己的事，自己只是想要安穩的度過一生，順便去瞅瞅這個世界的風景，就滿足了，如果這點願望都要被破壞的話，那就用‘鏡影’吧教他做人，瑞凡做揮拳狀，樂呵呵的趁着夕陽向家裏走去。
台階上的老人望少年被拉的細長的身影，晶瑩盤旋在她的眼眶，深吸一口氣，回到祭祀所開始忙活今天村子裏的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