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借口 Magic Realm get’s i…
北極星計劃(Project)，愛達納大廈(BuildingAdana)。
“…先生，您真的打算破格邀請這位…貴賓，一個還不滿十五歲的孩子？”秘書扣了扣門，抱着一疊文件夾走進辦公室。
“唔，”椅子上的菲爾姆·含混地點了點頭，他把椅子轉過來，看了看桌角上的玻璃杯，“去幫我接一杯咖啡來好嗎？”
秘書把文件撂在物品架上，應了一聲，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頭。顯然，菲爾姆並沒有在聽她講話。不過，秘書還是從桌上拿走玻璃杯，來到了咖啡機旁。
她把杯子放在接口處，一股咖啡便絲滑地落入了杯中。
“新西蘭剛到的，口感還不錯…噢，你剛才說什麼？”菲爾姆有些恍惚的回過神，吸了吸鼻子。
濃郁的咖啡香氣遊走在整間辦公室里。他抬眸看向秘書，只見她正端着小壺向咖啡上堆着芝士奶蓋，扇葉般的花紋片片成型。
“噢，先生，我當然沒有年紀歧視這方面的問題。不過在這樣的特殊時期，”秘書一面說著，一面用一把銀質小勺在咖啡面上上劃了一下。一個稻禾的圖案瞬間呈現了出來。
“…我是說，您發送的邀請似乎對我們的保密計劃——不論他天分如何，即便是從互聯網的監視結果顯示來看，在極有可能產生變故的情況下如此倉促地做出決定…恕我直言，您這麼做太衝動了！”她一口氣說完這些，撥了撥額前的碎發。
菲爾姆卻不置可否。他拿起杯子呷了一口，沁人心脾的氣味充盈了整個肺腑。
“艾倫，我當然知道你的顧慮，”他輕聲說，“誠然，他的天分囊括在內的確不容置疑，不過——這件事事還關係到另外那件極為重要的計劃，至於那關乎我們存亡的預言，我絕不會允許出現任何差錯。”
“新的麻煩？”秘書將手環抱在胸前，“不論他多麼卓越，這些隱患都可能會成為威脅。”她停下來，緊緊地注視着菲爾姆的眼睛。
秘書感覺自己似乎在揭開一塊流膿的痂。
“當然，北極星計劃不會僅僅只是在科技領域領先——”菲爾姆放下杯子，像是沒有感覺到秘書尖銳的目光。
他扣了扣桌面，手指向上撥動了一下，一面巨大的全息投影模塊界面便浮現在了空氣中。
“這些干擾性的電磁波信號在近幾天愈發強烈，定位系統校準過後顯示的能量源…”
秘書走過去，指着模塊上彈出的諸多標記之中最靠右的紅點，“這是第一份，輻射源頭顯示在布魯森德街388號的位置。”
“還有，先生，這是第二份，”她端起玻璃杯，在桌面右側的角旁按了一下。
整張桌面反轉了過來，背後顯示屏上一組組不斷更新的數據令人頭暈目眩。
她放大屏幕上的世界地圖，一大塊白色區域顯得極為突兀。
“正如你所說的，那力場每小時都在向外擴張，這是一小時前的檢測結果，”秘書拿筆尾圈了圈，“範圍已經越過了皇後區的邊界——不過有時它的核心會發生偏移，似乎並非因輻射源而產生…”
菲爾姆又接過杯子抿了一口。
他虛眯起眼睛，良久才緩緩開口道：“難道你不認為，這件事跟那種規則相關嗎？”
他站起身，慵懶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這便意味着，尊靈交給我的這項任務，如今便完成了。”
秘書逐漸冷靜下來。她的視線向下移了移，
眼眉間多了些許起伏。“我也有思考過…可是，怎麼會是他？”
“虛無之力(theVacantForce)遵循生生不息的自然規律，它的覺醒增強了他的智慧，而這些力量的消耗，則需要力場擴展強化他與虛無之地(Void)的連結。”
菲爾姆把杯子移到一旁，裏面的液體輕輕蕩漾着，“若是他足夠仔細…”他卻停了下來，眼睛側向一旁。
秘書的目光越過投影模塊，落地窗外正飛過一隻雪白大鳥。一根羽毛飄落下來，卻在一瞬間化為了灰燼。她有些出神。
“你的意思是，借用邀請函的名義讓魔法界介入，先行解決此事…”
“不錯，”菲爾姆點了點頭，指間縈繞着金色的光芒，“這還只是小麻煩，但如果要想結果可觀——我們還是得趕在引狼入室之前，將其馴化。”
……
空間泛起一陣陣漣漪，隨着一道圓形藍色光門的出現開始向四周退去。它不斷破碎成灰藍色的空間塵埃。
一道人影出現在了方才光門停留的位置。
他身上的印花格子襯衣已經幻形成了一件暗藍色的長袍，袍領處夾着斗篷——那是深紅色的，鑲着拔絲般的金邊，下擺處嵌着七顆白鑽，相互聯結成明亮的北斗七星，圖騰一直垂落到他的腳踝邊。
菲爾姆慢慢向前走着，擦地鋥亮的皮靴在漢白玉的地磚上敲打出輕輕的“嗒嗒”聲。
他撩開從極高的屋檐上吊下來的珠簾，跨過了殿前石柱。
幽長門廊兩旁的石牆上，各處都刻畫著銘文，無不在彰示着這裏的古老底蘊。
再向上可以看見前不久剛置換的白蠟燭，它們被嵌入了石牆接近屋檐的的凹槽處，此刻正往外淌着一滴滴燭淚。
溫暖色的黃色燭光傾瀉下來，如水般在門廊鋪開，將它點亮。在門廊的盡頭，一塊巨石堆砌而成的大門前，搖曳着兩盞油燈。
菲爾姆抬眼望去，大拱后那古雅殿宇內極高的天花板如同黑絲天鵝絨般的天幕，那上面像是直通銀河的點點繁星，大殿盡頭牆壁上刻畫的金龍圖騰也在這片星空下閃爍着。
像是有樂聲傳來，菲爾姆仔細聆聽着。這天籟如同星空點亮人間後傳下的樂章。
“噗。”一個很輕的聲音突然在大殿盡頭響起，菲爾姆回過神來，一個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忽然出現在了圖騰前方的楠木桌邊。
那個身影取下了斗帽，幾綹銀白色的髮絲被旋風帶着翻飛了起來，滑落在他的前額上，顯得有些凌亂。
“尊靈大人，”菲爾姆正朝他走去，一邊把袖子挽起，露出一塊小巧精緻的金錶，最短的時針正正地指在羅馬數字III處。
“這麼說來，明天你可以休息了，放一天假。”人影說。
楠木桌上的油燈靜靜的燃燒着，在他的斗篷上映出淺淺的光暈。
人影轉過身來，撣了撣長袍。
“吃過阿拉伯烤肉嗎，”他取過一旁的茶壺，甄了一杯。幾縷霧氣升騰起來。
“愛達納隔三條街外有家店鋪，雖然我不知味道如何，但我覺得你一定得嘗嘗。”
“嗯...是啊，不過恐怕得晚些去了。”菲爾姆挑了挑眉，對人影漫不經心的語氣感到有些擔憂。
一絲茶葉的清香飄過他的鼻尖。
“據各大衛星群的探測結果來看，近幾天接收到的電磁波強度明顯比月初的上升了幾個檔次。”
菲爾姆憑空抽出一份報告單，揮手把它推給了人影。
“你得看看這個。”